没有发出声音,可那裂开的大嘴,和那无声嘲笑的眼神却让失手的壮汉面红耳赤,看着林墨的眼睛开始充血通红起来。
“你该死啊,”声音低沉,却无比怨毒,壮汉举起手里的大刀,冲向那让自己丢脸的俘虏。
林墨此时浑身疼痛,可肾上激素的疯狂分泌却让他稳稳的站在尸体之中,眼前地狱版的场景没有时间去恐惧了,面前狂怒冲来的屠杀者让他的精神高度的集中。
眼见屠刀袭来,林墨那锐利的眼睛也迸发出愤怒,无论是谁要杀他,他绝不会闭眼等死,就算是死他也要睁着双眼。
侧身躲过劈来的屠刀,林墨瘦弱的手掌紧握着一块扣下的石头,狠狠地砸在壮汉的手腕之上。
“该死”林墨心中一阵气闷,现在的身体并不强壮,再加上之前挣脱束缚消耗了自己大量气力,现在的他虽然依靠敏锐的反应成功躲过攻击并反击了,可那砸下去的石头好像并没有达到效果,那壮汉粗壮的手腕仍然紧紧握着那把滴血的长刀。
狞笑,丑陋的脸上出现着戏谑,挥了挥手中的刀刃,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猎物,屠杀者越发的兴奋起来,愤怒、兴奋,让那本就通红的眼睛更加的暴虐,口鼻中甚至冒出了白气,攻击如潮水接踵而至。
林墨继续艰难的躲避着,一刀两刀,瘦小的身体以各种极限的姿势躲了过去,可终究是差距太大,这种走钢丝的平衡极其容易被打破,也许在下一瞬间林墨就会被杀死。
汗水己经湿透了林墨的头发,他的气息己经紊乱起来,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没有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变得软弱,反而因为生命的最后挣扎更加锋锐,如利剑要将眼前的黑暗戳破。
“好机会,”终于,当一滴汗水滴入眼睛,林墨凭借着意志没有眨眼,仍然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壮汉,就发现壮汉脚下因为粘稠的血液而滑动了一下,身体微微的倾斜,不再能保持平衡,手中的攻势也暂停了下来,身体自然地要保持平衡。
此时,林墨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角度精准的撞在壮汉的胸口,顺着他倾斜的角度将他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手中一首不曾丢弃的手头凶狠地砸在壮汉的眼睛上,将那血红的双眼立及砸的爆裂开来。
壮汉吃痛,下意识的丢下手中的刀,双手抱住身上的人,要把他扯开,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林墨怎么会放弃眼前的机会,手中的石头疯狂地砸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
“啊……”壮汉的惨叫尖利刺耳,林墨却充耳不闻,一心想把眼前的人杀死。
突然,耳后传来呼啸地风声,让林墨瞬间冷静下来,这许久躲避刀锋的经历让他立即闪避开来,就见一抹刀光划过他的手臂,带出一片血红。
林墨捂住受伤的手臂,抬眼看去,心中更是一沉,他和壮汉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是周围所有的俘虏己经被残杀殆尽,那群同样拿着刀的屠杀者己经将自己团团地围困了起来,死亡临近!
双眼被打爆,头颅也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壮汉的惨嚎声仍然没有停歇,不断冲击着周围人的耳膜,也许是林墨的力气实在不大,除了爆了的双眼,那血肉模糊的头颅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致命,受伤的壮汉口中还不时发出咒骂。
“闭嘴,”一声干枯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所有的人向着两旁分开,一个干瘦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大祭司。
大祭司看着眼前的一幕,枯槁的面容冷硬阴沉,充满了死亡的暴怒。
干枯的手指指着那惨叫咒骂的壮汉,挥了挥手。
旁边的屠杀者面色略一犹疑,转瞬就立刻挥刀向前割下了那惨嚎者的脑袋,霎时,大地又安静了下来。
林墨谨慎地看着西周,再看到那受伤的家伙被他的同伴毫不犹豫的斩杀的时候,他的瞳孔也是微一收缩。
他的情况他知道,他的攻击并不能杀死对方,如果之后能医治,很有可能会活下去的。
只是对方的同族却将他杀死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惨叫,”林墨的心中一动,想起刚才零星听到的话语,这场祭祀的神明不喜吵闹,所以他们这些俘虏己经被下药说不出话来了。
而刚才的惨叫可能是破坏了这场祭祀,所以主持祭祀的大祭司自己走到了祭台之上,并让人杀了那惨叫的同族。
想通了这事,林墨却有些无奈,他自己就是被下药的,他己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看着围着的屠杀者,露出一丝苦笑,己经没有办法了。
“继续,扎布触怒神,他该死,他的血肉也将成为献给神的祭品,现在把所有的祭品献给神明。”
大祭司转身要退下祭台,并嘱咐西周的壮汉将所有的祭品都献上,也就是剩余的林墨了。
所有的持刀屠杀者都再次将目光聚集在林墨的身上,他们的刀发出闪闪的寒光刺的林墨身上的皮肤都有些刺痛。
死亡临近林墨,他虽然不想放弃,可眼前的情景让他根本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可能真的是他命不该绝,就在林墨己经准备盯着一个人再杀一个够本的时候,本就己经昏暗的天空垂下一缕黑气,那缕黑气缓缓的漂浮在刚走下祭台地大祭司身上和一脸赴死表情的林墨身上。
“啊,是神迹,神明降下神力了!”
充满惊喜的声音虽然不大没有喧哗,可所有看见这一幕的族人都小声的欢呼着。
“怎么会,”本来看见从天而降的黑气大祭司是愉悦的,这说明他们的献祭被悦纳了,可看见那伤痕累累的林墨竟然和他一样也被一缕黑气环绕,大祭司的脸色阴沉无比,他竟然也得到了神明的青睐。
林墨观察着,伸手去触摸那缕黑气,就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吸收那缕黑气,不多一时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议论的声音从周围的人群中升了起来,他们的信仰正遭受着冲击,一个快要被杀死的俘虏,竟然和他们的大祭司一样,领受着神恩,他们虔诚地将俘虏来的男女老幼轻重,全部都屠杀殆尽,才能换来神的一丝垂怜,可这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够得到神的垂怜呢?
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大祭司,此时更加的阴暗,因为部落所有的议论都传入了他的耳中,他黑沉的脸,开口说道“杀了他”周围***上身的壮汉们,看着那浑身缠绕黑气的瘦弱俘虏,一时竟没有人敢上前,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神的恩赐会降临在这样的一个俘虏身上,本应是作为祭品献给神的呀!
“你们没有听见吗?
赶快上去把他给我杀了,他是个异端,这个亵渎神的俘虏,他的血,他的生命,完全的献上,是对神最大的虔诚!”
大祭司的语气越发的阴沉狠毒。
虽然这些健壮的屠杀者还是有一些犹豫,可长久以来对大祭司的顺从,让他们再次举起,染血的屠刀渐渐的走向了站在中间的林墨。
“祭祀继续”大祭司不再关注哪一个本该死去的俘虏,口中开始发出那古怪的音节,身体再一次的扭动起来。
周围的部落,族人们不论男女老幼,都开始随着大祭祀的韵律开始扭动起来,刚才被打断的祭祀重新开始起来。
随着祭祀的进行,那突然升起的黑气,渐渐的浓郁起来,不仅是围着大祭司,也慢慢的从大祭司的周围开始,向所有的部落男女缓缓的飘散过去。
另一边,林墨的处境却越发的不妙起来。
虽然因为那古怪的黑气使得他全身的伤势得以好转,可是那些凶狠的屠杀者,却并没有放过他,他们不断地向他逼近,手中的刀也向着他挥舞过来。
他面临着比刚才更加凶险的境遇,林墨仍然不断的利用身体,寻找能够躲避的空隙,虽然这次因为人多,他的身上不断的出现刀痕,可林墨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地避开致命伤害,坚毅的眼神中,仍然存在着希望,艰难的寻找存活下去的机会。
神奇的是,刚才那些弥漫的黑气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不断的修复着他那受伤的身体。
他虽然不断的在受着伤,可是也在不断的恢复着,并且随着恢复他的体力和身体的力量,也渐渐的提升着。
那些攻向他的屠杀者也渐渐的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们的攻击越发的迟钝起来,像是惧怕,也让李墨的处境比刚才好了起来。
大祭司和周围那些舞动扭曲身体的族群老幼身上弥漫的黑气竟然还没有林默身上弥漫的浓重,尤其是大祭司,他本该是这个神恩赐下所得到最大好处的,可现在却被一个奴隶抢去了大部分的恩赐。
大祭司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本该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在这个部落族群里,他的话就代表神,是至高无上的。
那是因为他从古老相传的仪式当中,了解到这位神明凶残嗜血,想要得到神明的赐福,就要献上大量的血肉,而神明不喜喧闹,每一次的献祭,他们都将那些俘虏来的祭品用药物,让他们不能说话,并且捆缚起来。
那晦涩难懂的语言,奇怪的韵律,以及那扭曲难看的动作,都是历代的大祭司,不断的尝试,传下来的与那位神明沟通的方式,在大量的献祭之后,通过这种沟通方式,就能够从那位神明那里得到赐福,这种赐福也让他们的族群越发的强壮,能够改善他们的身体,使他们征战的时候能够更加的勇武,也能更容易获得俘虏来作为祭品。
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随着那奇怪的韵律而做的,这也是他们能够得到祝福的基础,就像现在本来应该与他们一样做着动作的屠杀者们,现在正在攻击林墨,所以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弥漫着黑气。
那个卑贱的可恶的俘虏,为什么能够得到神明的祝福呢?
大祭司不明白,可刚才的仪式己经中断了一次,他不能够再次中断了,只能继续着仪式。
林墨的动作越发的灵活起来,身上也弥漫着更加浓郁的黑气,这些黑气,也不断的滋养着林墨的身体,他的身体也越发的强壮起来。
周围那些攻击他的壮汉们此时己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双目惊恐地看着,浑身弥漫着黑气的林墨,有些人甚至跪伏了下来,不敢再将刀指向林墨。
大祭司这边声音越发的宏大,动作也越发的扭曲怪异,他身上的黑气也越发的浓郁。
而当周围的攻击不在的时候,林墨也停了下来,而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那越来越浓郁的黑气,却渐渐的稀薄起来。
“怎么回事?”
林墨也是有一些摸不到头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恩赐能够落在他的身上,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恩赐会渐渐的稀薄起来。
看着眼前大祭司和部落里其他的人身上的黑气越发的浓郁,林墨也有些郁闷起来,刚才虽然危险无比,可他的收获是巨大的,不仅身上的伤势己经好了起来,身体的素质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可以说,如果没有这恩赐的降临,他现在己经死在了屠杀者的刀下。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不好好的把握呢?
既然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己经不再攻击他,那么他现在就是要找到自己,为什么能够得到恩赐的原因了?
所以他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些恩赐,而当他看见大祭司那扭曲诡异的动作时,他的脑海中突然灵机一动“难道是因为动作?”
他与刚才唯一的不同,就是刚才他一首在躲避杀手的攻击,他在不断的腾挪转移,而那时他身上的黑气,正是在不断的浓郁起来。
林墨削瘦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邪意的笑,原来是动作吗?
正好,这可是他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