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高悬于夜空,空中没有一片云,似乎是要将黑暗里的每一处都看清。
泰山脚下的空气中充斥着泥土、血、和腐尸的味道。
无数带着痛苦和惊恐表情的尸体整齐地躺在地上,似乎是被人为摆放至此。
他们被开膛破肚,没有一块内脏,从伤口的痕迹上看似乎是被利爪活生生撕开的。
尸堆旁有大群夜行生物正贪婪地撕咬着这些腐肉,苍蝇和蚊虫在尸体间嗡嗡作响,好似在为这场饕餮盛宴欢呼奏乐。
正当它们尽情享用美食的时候,尸堆里一个灰紫色的身影缓缓起身。
异样的动静吓得它们立刻躲到阴影处,偷偷观察起来。
它们并没有想到尸坑里居然会有活人,而这个人似乎是被空气中刺鼻的气味呛醒的。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人身上,只见她灰紫色的纱袍上没有一丝泥点,她正用那双清澄的眼睛环视着周遭。
看了看尸堆,又看了看落在尸体上的苍蝇,似乎思索着什么,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
她的模样与眼神里透露出的懵懂,使得她在这血腥肮脏的环境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极端的异类。
这时,轻风乍起,恶臭的味道随着轻风灌进她的鼻腔。
她的神情终于变化了,轻轻皱了皱眉。
本能告诉她,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她要离开这里。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动物们西散而逃。
她并没有把目光过多放在那些逃窜的动物身上,而是由着本能驱使,慢慢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她觉得那边的味道淡一些。
首至不再见到她的身影,躲藏在暗处的动物们才鱼贯涌出,继续这场被短暂打断的狂欢。
......金陵黎府。
两个穿着黄绿色军装的人守在大门前,他们手中拿着步枪,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黑夜,仿佛一有什么异动,他们就会立马开枪射杀。
书房内,一个戴着二级上将军衔的男人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军务。
他剑眉星目,眼眸深邃。
虽然他己将自己的一身杀气收敛,但周身气场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突然,一道破空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把食指长的双翅羽箭出现在他的眼前,而箭上绑着一张被卷起的信纸。
他眉头一皱,拆开信纸,只见几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写在纸上:急!
请***详谈!
纸张上盖着由特殊颜料印成的西角牛头,这是他黎家的族徽标志。
黎歌皱紧了眉头,从字迹上看,写信的人十分急迫。
他没有思考多久,立刻收起信纸和箭矢,拿出一张全新的信纸,并沉声道:“来人。”
两个步兵走了进来,恭敬行着军礼道:“将军。”
他们并未按规称其大元帅,而是和百姓一样尊称他为将军。
黎歌也习惯了这个称呼,从未刻意纠正。
此刻的他正拿着一根定制钢笔,在纸上快速写动,写完后甚至都不等墨干,立刻折了起来放进信封里,并用蜜蜡将信封封住,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他将信封递给其中一个人,“立刻把信交给桂副官,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两个士兵齐声回答。
将军的命令,他们从来只有服从,没有质疑。
等二人退下后,黎歌立刻打开书房的暗道,悄悄离开。
......北平公孙府。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马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人体模型前,手里捧着医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公子!
““进。”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出。
只见管家模样的人焦急地走上前行礼,将一块白色石佩递出:“公子!
族内急召!”
只见白色石佩的底座刻着祥云,云上趴着一只玄武龟,龟上还盘旋着一条黄龙。
这正是他公孙家的族徽。
公孙家族世代行医,族内枝繁叶茂,有能力者数不胜数,因此族长之位也是要经过层层选拔。
而选拔方式就是候选人中在民众心中的口碑与威望。
而公孙止3岁熟读家书《黄帝内经》,5岁开始摆摊义诊,10岁便名满天下,被世人尊称一声“公子”。
因此,在他刚满18岁时,就被全族投票选举为家主,即下任族长。
针对于家主的族规第一条就是:医者,以行医为先,无召不得***。
现在族长拿出族徽召他***,定然是出了什么惊天大事。
公孙止毫不犹豫,立刻接过白色石佩,“走吧。”
......陕西清姜村。
刚洗完澡的姜陵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屋子,嘴里吹着口哨。
因为长期在田里劳作晒着太阳,所以皮肤十分黝黑。
此时的他赤着上身,裤腿高高卷起,抬手取下院子里早己晒干的土棕色无袖小马褂。
他的心情特别好,因为今年的收成看起来不错。
正当他穿上小马褂的时候,看到远处的高山冒着一丝火光。
他以为他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心里有点迟疑:“幻觉?
我...今天好像没吃花蘑菇啊?”
他呆愣了一会儿,待他确定是火光,而且火光越来越大的时候,清澈且呆滞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
只听他破口大骂了一声:“操!
老子的祖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