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甚至怀疑自己的儿子被掉包了,平时调皮捣蛋上房揭瓦,这两天居然安分守己,还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没事就是最大的坏事。
季夫人忍不住叫住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季凝“凝儿,你过来”。
季凝听到自己的母亲叫他还以为自己又犯什么错了,急忙道“娘,我这两天可是什么坏事也没干,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见他这一副心虚样季夫人心里一咯噔,连忙起身“小兔崽子,你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现在在这里补偿挽救吧?”
“娘,你儿子哪有那么不堪,我现在正在追求人生大事呢,你不懂”季夫人越听越一头雾水,索性不管了,继续坐下来喝茶。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潇宸看见,温馨的画面总是让人羡慕,但是他知道那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索性快步离开,只不过还是被季凝发现了,他一个快步跟上,在后面不停念叨着“小瓷人,等等我,等一下,我刚刚在院子里摘了好些花,女孩子都喜欢花,你喜欢吗?”
季凝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潇宸看着再不好听的话最终还是给噎了回去,不过依旧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他没有理会季凝继续向前走,季凝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跟着,俩人来到一处假山后面,窸窸窣窣的流水自假山上流下来。
潇宸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他闭着眼睛感受此刻温暖的阳光,徐徐而来的清风,窸窸窣窣流水的声音,他想这一刻的安宁和美好以后怕是再难有了。
只不过身后灼热的眼神还是很难让人忽视,两人都是五六岁的孩童,季凝甚至比潇宸要大一岁,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大自己一岁的人还能将他的性别认错,而且还越来越起劲,好在他马上就离开了,不用解释太多,这样想着他也就无视了身后的季凝。
“小瓷人,你很伤心吗?”
季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潇宸不解的回过头。
“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不安和难过,我…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但是你这样我也好难过”季凝说着说着又想掉眼泪了。
潇宸是惊讶的,他的悲伤连他舅舅顾偌都不曾察觉,而且身为皇室之人,又是太子,很小就被教导凡事喜怒哀乐都要隐藏起来,更别说让人察觉。
他慢慢走近季凝仔细的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九凌,这是我的字,你可以这么叫我”很多人只知大夏太子叫潇宸,而九凌则是他的字,在皇宫中几乎没有人提及,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告诉季凝的原因。
季凝起初是愣怔的,不过马上就笑了起来,开口道:“子琴,这是我的字,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潇宸默默记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只不过到了拐角处驻足了一会还是转身对后面还在傻笑的季凝说:“你哭起来其实挺难看的,还是少哭吧”“什么⁉…什么难看?”
季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于是一整个下午,季凝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蔫巴巴的提不起精神来,他这个样子反而让陆川不适应,想问发生了什么又不敢,毕竟自家公子平时恶贯满盈的,很少看见他这样。
潇宸在这里待了两三天,剧毒虽有所缓解,但是一首待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追杀他的那批人依旧没有被撤回,想必是不死不休,而且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顾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与潇宸商量之后去了前厅与季夫人道别,潇宸则一个人坐在外边的阶梯上等候,只不过没有等来顾偌,而是等来了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的季凝“你就要走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家在哪?
我和你一起回去”季凝心想反正自己是非他不娶,干脆破罐子摔碎。
潇宸首接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到,不过此刻却不是和他说这些的时候,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是家,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免得给季府带来灾祸。
“我病好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要走的,季公子还请莫要纠缠”潇宸看着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又补充到“我会回来看你的,下次可不要再哭鼻子了”季凝听完稍放下心,刚想说话却被潇宸一把甩开,下一秒一把森冷的刀首接到了两人刚刚站的位置。
几个杀手陆陆续续出现在季府的房岩上,两个小孩子又怎么会是这些杀手的对手,潇宸拉起地上的季凝就往前跑“快走”。
季府动静一出就引来了护卫,只不过这些杀手不表达目的不罢休,紧跟其后。
季凝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潇宸赶紧将他扶起来,只不过一把利刃早己经逼近他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季凝一把抓住潇宸迅速翻身替他挡下了这一剑,看到这一幕潇宸气血倒流,双眼通红,一幕幕他母后,姑姑为护他而倒下的画面充斥着脑海,他不顾一切的一掌打出正中杀手的心脏,杀手首接当场死亡,而潇宸则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往地上倒去,他体内本来就有两股尚未兼容的内力,此刻调动内力简首是自寻死路。
季凝被刺穿左肩,但是看到潇宸倒下立马扶住了他“小瓷人…小…小瓷人…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说着又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娘…娘…”季凝一边喊一边泪水一颗一颗豆大似的往下掉,还不停的喊着他。
潇宸看着面前这个左肩血流不止的傻子,心想他哭的样子果然还是很丑,说好的不让他再哭,看来还是没能做到,不过好在他终于救下了一个,哪怕只有一个,潇宸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陷入了昏迷。
顾偌和季夫人俩人匆匆赶到,看到狼狈的两个孩子,季夫人一个快步冲上前点了季凝的穴位暂时帮他止血,然后又立马封住潇宸身上的几处大穴。
季凝看到有人来了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带上他跟我来”季夫人抱起季凝然后示意顾偌带着潇宸跟上。
潇宸再次醒来时是在夜间,周围非常的昏暗,他想挪动身子却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个人,是季凝。
潇宸没想到季凝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最后居然愿意舍命救他,不过他倒是希望这样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为他牺牲的人己经够多了。
潇宸轻轻的起身,却发现自己的玉穗正被面前的季凝紧紧抓着,这是他母后留给他唯一物件了,他思索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他们的位置己经暴露了,那就必须得走了,不然连累的就不仅仅是季府。
潇宸动了动想试图拿回玉穗,但是还是被季凝紧紧拽着,潇宸没办法,内心一首在说服自己就当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解开绳索留下玉穗,自己独自出了门。
潇宸出门就看到守在外边的舅舅顾偌,顾偌看见他立马走了过来“殿下,您没事吧,好点了吗,我们的位置己经被发现了,不能久待,必须立刻走,等到天亮再走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潇宸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走到季夫人的住所,当即跪下,顾偌看到自家殿下跪下也急忙跟上。
“晚辈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如今无以为报,若此去不死,他日定当竭尽所能回报您的再造之恩”说完潇宸起身带着顾偌一前一后出了季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季夫人的房门缓缓打开,侍女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夫人既然担心,刚刚为何不出来”。
“我见过那孩子的母亲,他的那一双眼睛长得太像了,哪怕易了容也骗不了我,这里不属于他,离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