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揉着眼睛坐起来,刚要说话,就看见张帅拎着个布袋子走进来,里头叮铃哐啷响,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今天别上课了,先去查乱葬岗的位置。”
张帅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掏出张皱巴巴的旧地图,“我问了宿管大爷,他说这学校二十年前是片荒地,以前的乱葬岗具体在哪儿,得去校史馆查老资料。”
文涛一听要翘课,脸都白了:“这……这不好吧?
万一被老师抓了咋办?”
张帅瞥他一眼:“你是想上课,还是想晚上接着被那女的缠?”
文涛立马不吭声了,挠挠头开始收拾东西,小胖也默默关了电脑,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
去校史馆的路上,张泽老跟我凑一块儿,压低声音问:“冬寒,你说那乱葬岗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啊?”
我踹了他一脚:“别瞎咧咧,有张帅在呢,怕啥?”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也发毛,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跟有人跟着似的。
校史馆里没几个人,就一个戴老花镜的大爷在看报纸。
张帅上去搭话,大爷一听是查以前的乱葬岗,眉头立马皱起来:“你们问这干啥?
那都是老黄历了,晦气!”
我赶紧凑过去,陪着笑说:“大爷,我们就是做课题,想了解点学校的历史,您就跟我们说说呗。”
大爷叹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几本旧册子:“以前啊,这学校西边那块儿,就是现在的操场后头,全是乱葬岗,解放后才平了。
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那会儿到处都是坟头,晚上还有人听见哭呢。”
我们赶紧翻旧册子,翻到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果然是一片荒坟,远处还能看见几棵歪脖子树。
张帅指着照片角落说:“你们看,那棵老槐树,跟后山的是不是有点像?”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有点像,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正看着呢,文涛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册子掉在地上。
我赶紧捡起来,看见他脸色发白,指着册子上的一行字:“你……你们看,这儿写着,有个女的,民国时候死的,就埋在乱葬岗,陪葬的还有一把木梳……”我心里一沉,这不就是找梳子的那个女魂吗?
张帅把册子合上,对我们说:“走,去操场后头看看。”
刚出校史馆,我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就看见风吹着树叶晃,跟人影似的。
操场后头现在是片荒地,长满了野草,看着就阴森森的。
张帅从布袋子里摸出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转得飞快,他蹲下来,指着一块地说:“这儿的阴气最重,应该就是她埋骨的地方。”
我刚要凑过去,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旁边的草动了,像是有东西跑过去。
“谁?”
张帅猛地站起来,桃木剑握在手里。
我和张泽、文涛也赶紧往后退,小胖抄起块石头,紧张地盯着草丛。
过了一会儿,草丛里钻出来一只野猫,瞪着我们叫了一声,飞快地跑了。
我们都松了口气,文涛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啥呢。”
张帅蹲下来,从布袋子里摸出黄纸和朱砂,画了道符,埋在土里:“先镇住这儿的阴气,晚上再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她的梳子。”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慌——晚上来这儿,也太吓人了吧?
回到宿舍,天都快黑了。
我们煮了点泡面,刚要吃,就听见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赶紧放下泡面,走到阳台门边,看见门玻璃上又贴了张脸,还是那缕白头发,这次能看见一点眼睛,黑沉沉的,盯着我看。
我吓得往后退,张帅赶紧走过来,从布袋子里摸出张符纸,贴在门上。
符纸刚贴上,就听见“滋啦”一声,玻璃上的脸不见了,只留下一道印子,像是水痕。
张帅皱着眉说:“她的执念越来越重了,今晚必须去操场后头。”
晚上九点多,我们拿着手电筒,往操场后头走。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风吹着路灯晃,影子忽长忽短的,看着就吓人。
文涛走在最后,老拉着我的衣服,小声说:“冬寒,我有点怕,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有我呢。”
其实我心里也怕得要命,手心全是汗。
到了操场后头,张帅把罗盘拿出来,指针指着一块地说:“就在这儿,挖吧。”
我们找了几根棍子,开始挖地。
刚挖了没一会儿,我的棍子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当”的一声。
张帅赶紧过来,用手把土拨开,露出一个木盒子,上面还刻着花纹,看着挺旧的。
我刚要伸手去拿,张帅赶紧拦住我:“别碰,先贴张符。”
他把符纸贴在木盒子上,然后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有一把木梳,跟白天在阳台看见的一模一样,梳齿间还缠着几根白头发。
“找到了!”
我高兴地说。
刚要把木梳拿出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有人在梳头。
我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的,背对着我们,正在梳头,头发拖在地上,跟瀑布似的。
“是她!”
张帅猛地站起来,桃木剑握在手里。
那女的慢慢转过身,脸白得像纸,眼睛黑沉沉的,盯着木盒子说:“我的梳子……还给我……”我吓得往后退,脚一软,差点摔倒。
张帅往前一步,对那女的说:“你的梳子在这儿,我们帮你找着了,你执念己了,该走了。”
那女的盯着木梳,慢慢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拿梳子。
就在这时,文涛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我回头一看,看见那女的脸上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手朝着张帅抓过去。
张帅赶紧躲开,桃木剑一挥,打在那女的手上,发出“滋啦”一声,像是烧着了似的。
那女的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冒出红光。
张帅从布袋子里摸出几张符纸,往空中一扔,符纸着了起来,围成一个圈,把那女的困在里面。
“你别不知好歹,我们帮你找梳子,你还想害人?”
张帅大声说。
那女的在圈里挣扎,尖叫着说:“我的梳子……被人偷了……我要找回来……”我突然想起校史馆里的册子,对她说:“你的梳子没被偷,就是埋在这儿了,我们帮你找着了,你别闹了,赶紧走吧。”
那女的盯着木梳,慢慢平静下来,眼睛里的红光也消失了。
她伸出手,拿起木梳,慢慢梳起头来,梳着梳着,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过了一会儿,她对我们笑了笑,然后慢慢消失了,只留下一把木梳,掉在地上。
我们都松了口气,张泽拍着我的肩膀说:“冬寒,你刚才太牛了,还敢跟她说话。”
我笑了笑,其实我刚才吓得腿都软了。
张帅捡起木梳,对我们说:“好了,她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回去的路上,文涛还在哆嗦,小胖也没那么淡定了,一路都没说话。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总算把这事儿解决了,以后宿舍应该能太平了。
回到宿舍,我们把木梳埋在了后山的老槐树下。
张帅对我说明天还去后山,接着教我画符。
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有点期待——或许学这个,也没那么难,以后还能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