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与皇帝撇清关系,然后再向镇北王求情,不行,她与皇帝的关系不难猜,若强行撇清关系恐怕还会引火上身。
无论是说自己是平民还是坚持自己是贵人,都难逃一死。
随后她的心态在极致的紧张下竟平静了许多。
她在宫中多年,理应早己不惧生死。
那倒不如实话实说,坐在高处那位觉得稀奇就不会杀她了。
而后,她向前一小步,脊背挺首,目光如炬:“王爷,我们不是来自这个朝代,而是另一个名叫大洛朝的朝代,在我们那个朝代,这位的的确确的是我们的帝王。”
随后楠枝看向一旁的皇帝。
一瞬间所有的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跪在地上的人,忐忑瞪着眼睛看她,内心骂她蠢货。
那几位将领则捧腹大笑,说她得了失心疯。
而镇北王则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到撒谎留下的印记。
最后,她才彻底算是放下撑着脑袋的手,靠坐在那,这时,那几位将领也止住了笑,楠枝在短暂的沉默中感受到的是权利与地位。
片刻后镇北王出声:“哦?
那既然如此,便给我们的陛下留个全尸吧。”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镇北王就将手中的匕首扔了下去,皇帝也算有骨气,自知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还穿着龙袍,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他不蠢,若面前的镇北王真相信了楠枝的话,也断不会放过他,毕竟一山不留二虎,没有人在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后还会甘愿俯首称臣,勾践如是,他亦如是。
他十分冷静的拿起匕首,最后向那个高高在上的镇北王叩首,所有人都很惊讶,毕竟刚进军营他死活不肯跪,都是人强行给他压着的。
而他却只是淡然一笑,“方才不跪是因为我是个帝王,但如今,若黄粱一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早己分不清,或在梦中我昨日是个皇帝,今日仍感同身受,又或今日我是个草民,昨日我是个君王,梦还未醒。
但此时此刻,我只想求王爷一件事。”
镇北王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甘愿自戕,惟愿能放过我的妻与妾,还有我的手下。”
他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过分冷静的人,唯恐她不答应。
众将领也纷纷跪下,劝说:“不可啊,王爷,他们如此可疑,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我们埋伏敌军的路上。
恐怕心存不轨,还望王爷严查!”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拥有至高权利的女子的回答。
镇北王轻点了下头,也没说是答应谁,接着俯视地上所有卑躬屈膝的人,下达了她的命令:“你们击杀敌军有功,既如此,那便除你以外所有人在你自戕后可以离开。”
帝王勾起一抹笑,毫不犹豫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太监、殷答应、侍卫,都在忍不住哭泣,但是每个人都不敢喊“陛下”,只是抽噎。
或许从前只是有些逢场作戏的假意,如今倒有几分真情了。
而皇后却只是与楠枝相视一笑,该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