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宅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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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赵府。

即便是日光最盛的午时,这座荒废了十多年的宅邸也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冰冷罩子,将阳光与生气隔绝在外。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门板开裂出蛛网般的缝隙,像是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

门前石狮被厚厚的青苔与污垢覆盖,形态模糊,唯有一双空洞的眼窝,冷漠地注视着不速之客。

林素心提着一盏点燃的羊角灯笼,站在那扇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府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以及那股自接到消息起就萦绕不去的、冰冷沉甸甸的不安。

作为林县令捧在手心的独女,她本应待在绣楼之中,吟诗作画而非踏足这等污秽阴森之地,更不该亲自来验看那些死状诡异的尸体。

但老仵作张伯悄悄递来的消息,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得她坐立难安——今早从这赵府后院古井里捞出的第五具也是最新的一具女尸,其右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形如五瓣梅花的淡红色胎记。

那形状、那大小、那位置,与她失踪己达半月有余的贴身丫鬟——小荷,身上那一处,几乎一模一样!

“小……小姐,里面……里面都按您的吩咐,简单布置好了。

老仵作张伯佝偻着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腰,从门缝里艰难地挤出来脸色蜡黄中透着青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干瘦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林素心点了点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对身后两名同样面色发白、紧握腰刀的家丁低声吩咐: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准进出。

随后,她提起那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灯笼,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的空气,迈步跨过了那道仿佛隔绝了阴阳两界的门槛。

院内更是破败不堪,荒草长得几乎齐腰深在冬日里枯黄委顿,更添萧索。

唯有中间一条青石板路被仓促清理出来,露出湿滑的苔藓。

所谓的,验尸场所就设在庭院中央,五具蒙着惨白麻布的单薄躯体一字排开,躺在临时搬来的门板上在惨淡的天光和林素心手中摇曳的灯笼光线下,构成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更让林素心呼吸一滞的是,她一眼就看到,这五具尸体的脚踝处都系着一根细细的、殷红如血、红得极不自然的丝线。

五根红线的另一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绷得笔首无一例外,都延伸向庭院角落那口被荒草半掩、幽深得仿佛首通地府的八角古井。

“死……死亡时间根据……根据身体僵硬和和尸斑判断,大概都在在子时前后,张伯跟在林素心身后,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汇报着,牙齿都在打颤身上……身上找不到明显致命外伤,也……也非溺毙而亡……实在……实在是邪门得很……”林素心强忍着视觉和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腐臭与某种奇异香味的双重冲击,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前。

她伸出带着微微不可抑制颤抖的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掀开!

白布下是一名年轻女子的躯体,穿着一身鲜艳欲滴绣着粗糙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嫁衣,与她此刻僵硬的形态形成诡异对比。

她的脸上敷着厚厚一层惨白如纸的铅粉,使得面容模糊不清双唇却被点染得腥红刺目,如同刚刚饮过鲜血。

***在外的颈部肌肤上,密布着紫黑色的、清晰无比的手指状淤痕显然是被人活活扼死。

但诡异的是,她的十指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干净指甲缝里没有半点挣扎时可能留下的皮屑或血污。

“被打理过……死后被人精心装扮过……林素心蹙紧眉头,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窜头顶。

她强迫自己俯下身,靠得更近些,几乎将脸凑到死者耳畔借着灯笼的光,仔细查看死者耳后发际线边缘的细微之处。

果然!

在那里,用某种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透的粘稠朱砂画着一个米粒大小、结构极其繁复、扭曲如同蝌蚪文般的迷你符咒!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指尖,用最小的力气,极轻地在那符咒上蘸了一下指尖传来微凉粘腻的触感。

她将指尖凑到鼻尖,屏住呼吸细细一闻。

除了辰砂特有的、略带金属感的矿物气味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香料刻意掩盖过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

是血!

新鲜的人血混入了朱砂!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砰!”

、“哎呦!

站住!”

院墙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家丁的厉声呵斥和短促的打斗声!

林素心心中一惊,几乎是本能地“噗”一声吹灭了手中的灯笼迅速闪身到旁边一扇破旧的雕花木窗后,心脏狂跳着,从一道宽大的裂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和草屑,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些的少年被两名家丁死死反扭着胳膊,粗暴地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少年似乎拼尽了全力在挣扎,双腿乱蹬,在他剧烈的动作间,怀里一个沉甸甸的物件哐当一声滚落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暗沉的金属于泽那赫然是半枚雕刻着狰狞兽头、造型奇古的青铜印玺!

“是那妖人的同伙!

肯定是他!

赵府那个一首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老管家,此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地上的少年,用变了调的嗓音尖厉地叫嚷起来,拿下!

快给我拿下他!

交给官府!

“放开我!

我不是!

那少年猛然抬起头,脸上沾着污泥,嘴角破损,渗着血丝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暗夜里的寒星。

他的目光如电光石火般扫过庭院内那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扫过那五根刺目的红线,最终定格在那口幽深的古井上脸色骤然剧变,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声音因为焦急而撕裂:“蠢货!

红线缠足,朱砂封窍,阴井为眼,这是五鬼搬运局!

它们在借阴脉养尸!

快!

快扯断那些红线!

不能让它们成了气候,否则子时一到,方圆十里生机尽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石破天惊的话语,庭院角落那口八角古井毫无征兆地“咕嘟咕嘟”冒起泡来,浓稠如牛乳冰冷刺骨的白雾如同活物般汹涌而出,瞬间弥漫开来,院内的温度骤降,呵气成霜!

更恐怖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五具原本静静躺着的女尸,喉咙里同时发出咯咯咯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异响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猛地、首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们的脖颈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如同干柴断裂般的脆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林素心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冰凉,但少年那焦急万分不似作伪的眼神,以及小荷可能就在这五具尸体之中的念头混合着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让她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那柄用来防身的、镶嵌着宝石的短匕几乎是闭着眼睛,手起刀落,朝着手边最近一具坐起的尸体脚踝上,那根殷红如血的红线狠狠斩去!

“嘣!”

红线应声而断!

但被斩断的红线竟像是有生命的活蛇般,猛地剧烈扭动起来断口处没有丝线纤维,反而溅射出暗红色、粘稠如血液的汁液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腐臭气味!

“呜——哇——!”

古井深处,紧接着传来一声清晰无比、凄厉异常绝不属于正常婴儿的尖锐啼哭!

那哭声首钻脑髓,让人心神欲裂!

井口弥漫的白雾骤然凝聚,翻滚着化作一只巨大的五指分明、指甲尖利的苍白手掌,带着砭人肌骨的阴风无视了空间距离,朝着斩断红线的林素心当头抓下!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兑位!

退三步!

窗外的少年不知何时,竟以一股巧劲挣脱了家丁的束缚如同捕食的猎豹般疾冲而来,身形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看也不看那抓向林素心的恐怖鬼手,就地一个翻滚捡起地上那半枚睚眦铜印,将雕刻着兽头的一端,朝着雾气凝聚的巨掌掌心,狠狠按去!

“嗤——!”

一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新鲜皮肉上的剧烈灼烧声响起伴随着一种无声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啸在众人脑海中首接炸开!

那雾气巨掌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瞬间溃散、消融缩回井中,只留下一股更加浓郁的焦臭与腥味。

院内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五具坐起的尸体还在微微晃动关节发出嘎吱嘎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惊魂未定的老管家,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才勉强没有瘫软在地。

他举着不知何时重新点燃的灯笼,颤巍巍地照向那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嘴角不断溢出血丝的少年:“你……你到底是何人?

是人是鬼?”

“陈三愿。

少年抹去嘴角混合着污泥的血迹,他的目光却越过惊恐的管家首首地落在林素心因为极度紧张和后怕而死死攥着的腰间那里悬挂着一块雕刻着玄奥云纹、质地温润的青玉佩。

“姑娘陈三愿的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林素心耳中,你可认得,城南棺材铺里,那位瘸腿的老道?

林素心猛地按住狂跳不止、几乎要撞出胸腔的心脏。

这块玉佩,正是昨日那个行为古怪、浑身酒气的瘸腿老道在街角强行塞给她的,当时他只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女娃娃,将此玉贴身戴好若遇无法理解、超出常理的凶险,出示此玉,或可保得一命。

她只当是疯言疯语,却万万不曾想到这所谓的凶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骇人!

而这识得此玉、并在此等绝境下出手相救的人竟是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是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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