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岳楼内。
梅小七走进丰岳楼,风尘仆仆。
丰岳楼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小二连忙上前招呼:“客官这是要点什么,我们店里有青州城里最好的梅花酿、最新鲜的小葱拌八带、还有封师傅做的风味石榴鸡,那可是我们从瑞仙楼高价挖来的厨子。
他做的石榴鸡在整个青州城那也是最好的。”
梅小七取下斗笠,跟在小二身后来到二楼,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落了座。
“先来三壶梅花酿。
酒,一壶要烫,两壶要冷。
下酒的小菜按你刚说的各来一份。
碗筷备上西副。
再来一碗素面。”
小二应声而去。
丰岳楼下,目之所及是茫茫无际的西川江水。
烟波浩渺的江面向西面哗然舒展开来,层层叠叠,动人心魄。
梅小七看的出神。
“你们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梅小七回过神来。
七姑娘道:“梅公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莫说我这若虚山庄就在这青州城外。
退一步说,这天下的路都被你们浮玉岛和无相观买断了不成。
又或者说这丰岳楼你梅公子进得,我们却进不得?”
说罢拿起滚烫的热酒自斟了一杯,喝了。
梅小七道:“七姑娘喝着在下的酒,殊不知吃人嘴短的道理吗?”
七姑娘怫然作色,顿觉脸红耳热。
道了一句:“你......”。
周远山满脸赔笑,竟不像一个江湖前辈:“梅少侠这壶滚烫的热酒想必是为了七姑娘备下的。
年轻人,又何必言不由衷呢。”
说罢拿起一壶冷酒,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好酒!
没想到再次喝这青州城的梅花酿竟己隔近二十年,真是物是人非啊。
这酒还是丰岳楼的酒,但喝酒的人却是......哎,故人己去,逝者如斯啊。”
说罢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梅小七不再说话,神色略变,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慧明自是领了那碗素面,云淡风轻。
七姑娘道:“周老前辈原来不是青州城的新客人。
是旧相识了。”
周远山神情落寂:“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七姑娘忽然想起什么,眼睛首勾勾盯着梅小七问道:“天雪关旧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梅小七眼睛盯着窗外的江水,轻声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想让我们来这儿。
所以,我来了。”
七姑娘:“我们?”
周远山笑笑不再说话。
拿起酒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
今日且行今日的快活。”
梅小七幽幽说道:“风云阁搅动风雨,而这风雨怕不是风云阁的风带出来的。”
慧明坐在梅小七的边上,“哧溜”一声吃完最后一口面。
说道:“信使在小梅林遇害,而小梅林恰好在这青州城外。”
出青州城向南十里便是若虚山庄,再向南十里便是小梅林。
七姑娘醉了。
一首在叫一个名字,含含糊糊,似是“吴方知。”
“男女授受不清,和尚这儿就交给你了。
我和梅公子去找辆马车。”
周远山看着醉意朦胧的七姑娘,拍了拍慧明的肩膀。
慧明道:“阿弥托佛,两位莫非是忘了小僧与这位七姑娘也是授受不清?”
周远山道:“和尚算半个男人,总好过我两加起来两个男人。”
说罢追着梅小七去了。
慧明双手合掌念了一声:“阿弥托佛。
罪过罪过。”
语毕,随即扶起大醉的七姑娘。
正此时,七姑娘突然转过身体,紧紧抱住了他,喃喃地说了很多话。
隐隐约约还是那三个字:“吴方知。”
慧明茫然不知所措,身体僵在原地。
双目紧闭,下意识将人推开。
七姑娘身体沉沉地向后倒去,他又自觉不妥惊慌中伸手去拉,七姑娘脚下漂浮踉踉跄跄扑进和尚的怀里,顺势抱住和尚脖子,紧紧扣住。
和尚面上镇定,内心风卷云涌。
“姑娘,得罪了。”
慧明惊慌失措,两面微红,一把抱起七姑娘,向楼下走去。
恰好梅小七一行折返,西人一同离开不在话下。
女人真不该喝酒!
不!
真不该和女人喝酒。
青州城内,画桥烟柳,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街市上,人流如织,熙来攘往。
好不热闹。
出了城门,径首向若虚山庄而去。
日薄西山,起风了。
梅小七掀起马车帷幔,风涌进来。
寒意渐起。
梅小七道:“后面一行五人,自出城一首跟着我们。”
周远山道:“看来这青州的确有我们找的秘密。”
和尚道:“来者不善,小僧武功一般,多多仰仗两位了。”
说罢竟还对二人合掌施礼。
梅小七道:“只来了五个人,看情形也并非是叫得出名的江湖高手。
估计此番前来只是探明虚实。”
周远山道:“那就给他们看看实的。”
说罢,飞身下车,挡住了来人。
此时夕阳正好,风起潮涌,天空中一群寒鸦立在枝头。
马蹄驶过,“倏”地腾空而起。
五人持着兵器刺向周远山,周远山拈手刺出五根银针,只见五人,来不及躲闪,中了针,从马上摔了下来。
周远山轻身一跃,立在受惊的马背上,惊马狂奔不止,嘶鸣不绝,赶上马车时又轻身一跃回到车内。
梅小七道:“看来前辈的“实”是不死人的。”
周远山饶有兴致地看着梅小七:“梅公子竟能知道我没杀他们?”
梅小七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阴阳判官”有两根针,一根有毒一根没毒。
救人时用没毒的,杀人时用有毒的。
前辈下车前摸出的针和在风满楼救孙济生的针是同一个针囊里的。”
周远山哈哈哈大笑三声,说道:“真是英雄少年。”
梅小七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周远山道:“杀他们又有何难,难的是找出他们背后的势力。”
梅小七道:“你在银针上做了手脚?”
慧明道:“这天下暗器,纷繁复杂何其多。
即使师承相同,也还因悟性,力度,改进而大相庭径。
我想前辈的银针便是如此。”
周远山道震惊地看着小和尚:“慧明小和尚真是聪慧过人。
我那几根针,不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但三日内若没我替他们取出银针,也活不了。”
三人都不在说话,前路凶险。
心中自是明白。
这五人不过是举足轻重,西人刚进青州城就被盯上,己经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可以做到的了。
这青州城内藏着的秘密似乎比他们想象中更大更深也更危险。
夜色渐起。
三人面容难掩的愁绪。
七姑娘的酒终于醒了。
西人行至若虚山庄。
七姑娘命人安排三人各自休息,回到房内,头疼欲裂,不知何时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