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不是特别矮,他是一米八六,对方估计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右,在男人当中算是中等吧。
不过……许澈侧了侧视线,目光落在对方撑在门框上的手指,骨节分明的骨节顺着往上是细弱的手臂,轻微用点力气他都怕会伤到了对方。
再往上看,是对方的胸膛和颈窝,然后是“他”冷淡而秀气的脸庞。
说是秀气也不尽然,因为是受肤色的影响,过于白皙才会让他联想到柔弱书生的形象,但单看“他”的五官,应该是属于浓颜系。
反正是要比他长得好看些,对比之下他自己则就有点粗犷了。
“我,那个,可以进去参观吗?”
“嗯”林安愿也不抬头看他,背脊微微弯遮盖着尚未勒紧的胸脯,侧身后撤两步让人进来。
大白天客厅里并没有敞开窗户,借着门外的光依稀能看清屋里的装潢。
许澈看到‘男人’不冷不热态度,心里顿然生出退意,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但奇怪的是他倒没有感到有多生气,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林安愿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许澈进来时仿佛了带来了些许热气,烘得她周围暖烘烘的,像是架起了一个烤炉一般。
许澈真正的到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下现实和梦境来了重合,她暗暗掐着手心警告自己不要轻易暴露肮脏的想法。
“租金一月两千五,包括水电在内。”
林安愿不懂市场价大概是多少,说了一个不算过分便宜又不算贵到离谱的价位。
“这么便宜?”
许澈找了不下十五个房子,租金平均是每月七千左右,尽管是合租相对来说价格会低一些,但他仍有不少顾虑,“能把灯打开一会儿吗?”
客厅那么昏暗,有很多家具长什么样子他难以分辨,万一这些技术设施都不过关呢?
他必须要仔细看一看检查检查才放心。
“可以”林安愿伸手去碰墙壁上的按钮,吊灯亮之前她先闭了闭眼睛,以防适应不了这种强光。
“这个房子是……”许澈正要询问房子是谁的,可一转身撞进了对方的眼睛里,说话声暂停,他猛然忘记了自己是要问什么。
只顾得思考对方的眼睛为什么这样好看低垂着的双眸能看到浓密的睫毛,眼尾处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具***置是在躺着流泪时泪水都会流经的地方。
它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美丽,是充满故事感的,让人禁不住要去走近听眼睛倾诉,但又是危险的,像是每每踏进一步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降临。
“我住主卧,客卧在那里。”
林安愿转头闪躲着许澈望过来的眼神,指尖指了指右前方,“你可以进去看一下”“这个房子是你的吗?”
许澈回了神,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往客卧走的同时又接着询问他上一个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是,最近经济压力有点大……”林安愿是在说谎,她一个人生活,购物欲望又极其之低,所以写作赚的稿费完全足够自己生活。
“了解”许澈完全信任“他”说的话,也没有过多拖沓,在潦草参观完客卧和卫生间后他便敲定了下来。
“我明天可以搬进来吗?”
“随时可以”林安愿吞咽着口水,她在尽力做到落落大方,不过这时若是放松大喘气,她担心会崩掉最里面的衣服。
“好,那我加你的微信,方便把钱转给你。”
许澈点开手机页面,等待着对方调出“他”的微信二维码,“对了,我需要押一付三吗?”
“不,不用”林安愿摸摸手侧边的口袋,里面瘪瘪的空无一物,她呼吸一窒仿佛要错过了什么珍宝似的慌乱起来。
许澈看“他”猛然焦急的神情,以为是担心自己反悔,忙放轻音量安抚对方,“不急不急,我等你慢慢找。”
等到对方去卧室寻找,他恍然想起什么装作咳嗽似的笑了声,他的新室友刚才小跑那几步挺像是小女生的。
许澈听着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动静,他偏移了两步朝斜前方望过去,满满的书堆积在房间里,还有书桌,玩偶等等,室友像是在筑鸟巢似的要把自己围起来。
卧室与客厅雷同的是,全部是昏暗暗的,许澈猜大概是室友最近生活得过于紧张,连水电费快要付不起了。
算了,大不了他以后多交点电费好了。
很快,林安愿在堆积的衣服里找到手机,心急之中汗水布上了额头,她无暇顾及只捧着手机走到许澈的身边,“可,可以加了。”
“OK”许澈没时间在这里停留太久,下午要在店里忙生意,晚上要回家收拾行李,于是把钱付过去之后便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我付了半年的钱,一月一月的付太麻烦。”
主要是担心室友过得太拮据,一下发得多些也能给家里多带点光。
“嗯……”林安愿目送电梯门关闭,然而在她的眼神还没黯淡下来的时候,电梯门竟再一次缓缓打开,要离开的男人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忘了告诉你了,我叫许澈,是小区外面火锅店的老板,你今天晚上可以去那里吃饭,我请客。”
“我叫林……”林安愿在纠结该不该说自己的真名,因为这个名字貌似并不像男生的名字,“我叫林安”“林安?”
电梯门再度渐渐关闭,只看见许澈单挑了下眉,唇角不禁翘起的弧度是在表示对这个名字的欣赏,“明天见,新室友。”
“……明天见,许澈”林安愿轻轻挥手说再见,即使对方己经听不到她的回应。
她紧握着的手机仍在发热,微信是许澈发了的一万五千块钱。
许澈的用意,她怎么会不明白?
在此时此刻,林安愿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流浪狗们的幸福,都感受到了许澈给予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