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老街的监控室里,十七块屏幕的幽蓝光线像毒蛇吐信般舔舐着墙壁。
潮湿的海风裹着咸腥味从通风口钻进来,在墙面上留下霉斑。王明月蜷缩在角落的铁架床,
左耳的蜈蚣状疤痕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紫。第三块屏幕上,
王小含正被两个刺青壮汉按进电击椅,
他疯狂扭动的样子与十二年前举着花瓶砸向她时如出一辙。“姐!救我!
”穿透力极强的尖叫从音响炸开,王明月条件反射地捂住伤耳。
这道从耳垂撕裂到锁骨的疤痕,是六岁王小含用园艺剪的 “杰作”。
她至今记得弟弟当时的表情 —— 歪着头露出虎牙,
用沾血的剪刀戳她渗血的耳垂:“原来耳朵剪开是粉红色的呀。”医用冷柜的寒气爬上脊椎,
王明月扶着墙缓缓站起。三个月前这里还存着越南女孩的肾脏,
那女孩逃跑时被狼狗撕开的腹腔,像极了被王小含虐杀的博美犬。冷柜的金属外壳结着薄霜,
她的手指在上面留下淡淡的水渍。“王小姐,配型结果出来了。” 缅甸医生推门而入,
白大褂领口沾着暗红污渍,“心脏匹配度 98%,眼角膜在黑市能卖……”“处理干净。
” 王明月将装有三万美金的信封滑向桌沿,手术刀在指尖翻出冷光,
“右肩的椭圆胎记必须烧毁。”医生的手指在信封上停留片刻,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龙纹。
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的医用托盘,金属器械发出清脆碰撞。
王明月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想起解剖课教授的话:“有些癌细胞看着像正常细胞,
放任不管就会吞噬整个生命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那年,
王明月在王小含床底发现带血的校服纽扣 —— 那是失踪三天的同桌林菲菲的。
当时母亲正温柔抚摸弟弟卷曲的黑发,对满地沾血的布娃娃碎片视若无睹。“星月,
你朋友真好看。” 十五岁的王小含领着林菲菲进卧室时,王明月右肩的刀伤还在渗血。
那是三天前弟弟捅的,就因为她锁门复习期中考试。菲菲的遗体从床垫夹层被发现时,
十个指甲都不见了肩颈洁白光滑面部皮肤都被剥了皮血肉模糊。
王明月永远忘不了母亲颤抖着拨通报警电话的模样,更忘不了父亲当场摔碎手机,
把镇静剂扎进母亲脖颈。“***活该!” 王小含的棒球棍砸来时,
王明月最后看到的是母亲跳进结冰的湖面。法医报告说是***溺亡,但王明月知道,
是母亲发现了弟弟藏在阁楼的 “标本室”—— 那里泡着野猫眼球和十三根人类手指。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王明月按下手机。整栋大楼的火警铃骤然嘶鸣,
走廊尽头的火焰顺着酒精痕迹窜上天花板。她抱着金属箱在浓烟中狂奔,
箱里手术录像带的温度像极了林菲菲临终时逐渐冷却的手。货轮甲板上,
王明月看着视频里父亲抽搐着倒下。三个月前她以心脏科实习生的身份,
在那枚心脏起搏器里植入了微型电极。此刻缅甸海岸的火光映红海面,就像当年母亲沉湖时,
晚霞把冰面染成血色的模样。“王星月!你竟敢 ——” 父亲在视频里目眦欲裂。
“是王明月。” 她切断通话,任海风吹散额前碎发。警笛声从码头传来时,
她正对着执法记录仪讲述跨国器官贩卖链的每个细节,
包括自己如何利用医学知识伪造死亡证明。当冰凉的手铐扣上手腕,
王明月突然想起母亲最爱的鸢尾花,那些在葬礼上苍白如雪的花瓣,
终究没能遮住弟弟眼底的阴霾。监控室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时发出沉闷的回响,
王明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十个月牙形的凹痕。
十七块曲面屏散发的冷光如同深海中的灯笼鱼群,将她的影子割裂成支离破碎的拼图,
投在霉斑点点的墙面上。第三块屏幕里,王小含正在剧烈挣扎,
他的黑色 T 恤被汗水浸透,腰间那道蜈蚣状的旧疤像条丑恶的爬虫,
随着肌肉的抽搐而扭曲蠕动 —— 那是三年前他企图侵犯菲律宾女佣时,
被王明月用手术刀划开的勋章。“姐!救我!”电流声伴随着惨叫从环绕立体声系统中迸发,
王明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耳后那道从耳垂蜿蜒至锁骨的蜈蚣状疤痕,
指尖传来的刺痛瞬间将她拽回六岁那年的暴雨夜。那天母亲正在和澳门赌场的牌友通电话,
麻将牌的碰撞声与骰子的哗啦声透过虚掩的房门传来。王小含举着生锈的园艺剪突然闯入,
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针尖状:“姐姐,
我要看看你耳朵里是不是藏着妈妈的钻石耳钉。”剪刀尖端刺破耳垂的瞬间,
王明月的尖叫被母亲的娇笑与牌友的哄闹声吞噬。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在脊椎上蜿蜒出诡异的轨迹。她看见弟弟蹲在波斯地毯上,
用沾血的剪刀尖戳着逐渐凝固的血珠,
像个专注于创作的孩童:“原来姐姐的血比芭比娃娃的颜料还要红呢。
”“电压加到 500 伏。” 缅甸医生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带着湄公河三角洲特有的沙哑,“这小子的心脏比预想的顽强,就像他姐姐一样。
”王明月的视线掠过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心电图,
突然想起林菲菲失踪前一周送她的生日礼物 —— 一枚缀着淡水珍珠的发夹。
那天她们在操场边分吃草莓圣代,菲菲的栗色马尾辫在春日暖阳下泛着琥珀光泽,
发梢扫过王明月的脖颈时,痒痒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年轻时的香水味。“再坚持五分钟。
” 她对着麦克风低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柄上的医用胶布。
那是她从解剖实验室顺来的习惯,每道胶布的缠绕方向都经过精密计算,
如同她复仇计划中的每个步骤。记忆突然被拉回十五岁那个雪夜。
王明月蜷缩在阁楼积灰的皮箱里,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先是母亲压抑的尖叫,
接着是父亲暴怒的砸门声,最后是弟弟阴恻恻的笑声:“妈妈,
你看我给姐姐准备的礼物 —— 她最喜欢的蕾丝内衣哦。”当她终于鼓起勇气下楼时,
看到的是母亲跪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染血的蕾丝内衣。
父亲的鳄鱼皮带抽在母亲***的背上,发出爆竹般的脆响。而王小含坐在真皮沙发扶手上,
晃着双腿啃苹果,眼睛里映着皮带上的金属扣,像两簇跳动的火焰。“电压过载!
” 医生的惊呼将王明月拽回现实。她抬头看见屏幕里的王小含突然弓起身体,
白沫从嘴角涌出,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像被飓风蹂躏的芦苇荡般疯狂起伏。“停止电击。
” 她快步走向墙角的医用冷藏柜,金属箱在地面投下长方形的阴影。当她打开柜门时,
零下二十度的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在她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准备手术。” 王明月戴上乳胶手套,手术刀在指尖划出流畅的弧线。监控画面里,
缅甸医生正在给王小含注射戊巴比妥钠,他的动作熟练得如同给实验室小白鼠安乐死。
当第一刀划开皮肤时,王明月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医学是最精密的艺术,
手术刀是上帝的画笔。”凌晨三点的货轮甲板像座漂浮的钢铁牢笼。王明月倚着栏杆,
感受着发动机震动从脚底传来的酥麻感。咸湿的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
她摸出贴身收藏的 U 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手术录像开始播放时,
王明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画面里,父亲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划出银弧,
躺在手术台上的越南女孩正在剧烈挣扎。她的脚踝上还戴着廉价的塑料脚链,
随着身体扭动发出细碎声响 —— 那是林菲菲生前最爱的款式。"开始麻醉。
" 父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外科医生特有的冷静,"这次的心脏要保存完整。
"王明月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女孩惊恐圆睁的瞳孔上。
她右肩的椭圆胎记在无影灯下泛着淡青色,与记忆中林菲菲后颈的胎记惊人地相似。
那天她们在游泳馆更衣室,菲菲指着镜子里的胎记笑着说:"这是天使吻过的痕迹。
""王小姐,该做笔录了。" 警官的皮鞋声在甲板上回响。王明月转身时,
注意到他警服第二颗纽扣错位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