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完美的共犯第一卷:最完美的共犯罗浮初春的午后,太卜司藏书阁最安静的角落,
青雀用三摞旧卷宗围出个“摸鱼小窝”。她刚把帝垣琼玉牌码得整整齐齐,
就着透过雕花木窗的暖阳,准备偷闲一会儿。“这桌子晃得慌,牌都快倒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冒出来。青雀吓了一跳,抬头见个穿素色长衫的陌生青年,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对面。他眉眼干净,笑起来眼尾弯了弯,看着挺随和。
不等青雀开口问,青年顺手抽走她手边那本厚厚的《星槎航行指南》,“啪”地垫在桌角下。
桌子立刻稳了,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一样。“你怎么随便动我的书……”青雀皱了皱眉。
青年没接话,拿起一枚“帝弓”牌推到她面前:“开局吧?输了的请喝仙人快乐茶。
”他指尖捏着牌转了转,语气很实在:“输赢哪有那么要紧?你看这牌摸在手里凉丝丝的,
阳光晒着身上暖乎乎的,这会儿舒坦不就够了?”青雀愣住了。
她在太卜司听多了“天道酬勤”“不可懈怠”的大道理,头回有人把偷懒说得这么实在,
没半点虚的。她看着青年眼里的笑意,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牌:“来就来,我可不会让你。
”打那以后,颜珩就成了青雀牌桌上的常客。起初只是偶尔凑局,
慢慢变成了每日午后的固定约定。有时青雀抱着一堆卷宗赶过来,累得眉眼都耷拉着,
一抬头就看见颜珩已经摆好了牌,手边两杯仙人快乐茶冒着热气。“给,
你上次念叨珍珠嚼着过瘾,特意让老板多加了勺。”他把奶茶递过来,指尖碰了碰杯壁,
“温度刚好,不烫嘴。”青雀吸了口,甜糯的珍珠在嘴里打转,
连日啃卷宗的烦躁好像都散了些。她发现,这个看着随性的家伙,
记着的全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太卜司食堂周三的红豆团子黏糊糊的,没人爱吃。
有次她顺口抱怨了句“噎得慌”,隔天颜珩就带了块松松软软的甜糕来:“换个口味垫垫,
总比硬吃团子强,省得下午打牌没力气啃牌。”他知道她打牌时爱把“帝弓”牌摆成扇形,
每次都会把那几张牌单独摞在她顺手的位置;知道她思考时会无意识咬吸管,
就总多备一根递过去:“别咬得太使劲,戳到嘴疼。”“你怎么连这些鸡毛蒜皮都记着?
”有次青雀边洗牌边随口问,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同事聊仙舟婚嫁,顺口开了个玩笑,
“我可跟你说,我以后可不敢随便嫁人——万一找个跟你似的,不光帝垣琼玉牌总输,
还沉迷‘货币战争’玩脱了,把星琼全赔进去不说,
回头还得我替他补太卜司的推演报告、抄星图卷宗抵债,那我可就成了冤大头,
永无摸鱼之日了!”颜珩正低头捡掉在桌下的牌,闻言“噗嗤”笑出声,
抬头看她时眼里满是笑意:“合着我在你这儿,既是‘牌技稀烂’,又是‘赌性难移’啊?
”他把捡起来的牌摆好,指尖敲了敲桌面的帝垣琼玉牌,语气打趣又实在,“放心,
我就跟你凑凑局,输赢顶破天是一杯奶茶、一盒琼实糕的事儿,哪敢碰货币战争那玩意儿?
再说了,真要输,我也认栽——大不了帮你抄一整月的卷宗,
或者把攒的星琼都给你买三余书肆的杂书,保准不让你亏着,还能让你安心摸鱼。
”青雀被他逗得笑起来,手里的牌都差点掉了。其实她也就是随口吐槽,没真这么想,
可被颜珩这么一接,
得更熟络了——毕竟能精准get到“抄卷宗”“三余书肆杂书”这些太卜司打工人痛点的,
才是真·自己人。这话没什么花哨,却让青雀心里暖烘烘的。她低头洗牌,
耳根悄悄热了——其实她也记着他的喜好:知道他不爱吃太甜的,
买奶茶时会特意说“少糖”;知道他看卷宗时怕光,
会悄悄把窗纱拉上点;知道他打牌时爱喝口清水,每次都会多带一个空杯。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过着,牌局成了两人忙里偷闲的盼头。不用聊什么大道理,
就说说食堂的菜、太卜司的琐事,或者互相打趣“输了要抄卷宗”“赢了要琼实糕”,
输赢都看得淡,重点是这半个时辰的舒坦。转眼到了深春,太卜司庭院里的琼花开了又谢,
落得满地白。这天午后,青雀对着一份推演报告愁眉苦脸,手里的笔转来转去,
半天写不出一个字。颜珩凑过来看了会儿,忽然指着纸上的一处说:“你这儿弄反了。
”他拿起笔,画了个简单的箭头:“推演跟打牌一个道理,你光盯着最后要得出的结果没用,
得先把眼前的线索捋顺。就像手里的牌,得先凑成对子、顺子,才能胡牌啊,
哪能跳过前面直接想胡牌?”青雀顺着他指的方向重新琢磨,
困扰半天的问题居然一下子通了。她惊讶地看向颜珩:“你居然懂太卜的推演?
”颜珩耸耸肩,语气轻松:“不算懂,就是觉得不管啥事儿,都得按规矩来,一步一步来。
急不来,也乱不得。”从那以后,他们的牌局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不再只是单纯消遣,
有时青雀遇到推演难题,颜珩会用打牌的道理点她;颜珩偶尔说起外面的见闻,
青雀也会认真听着。慢慢的,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要出什么牌,
要表达什么意思。某个下雨天的傍晚,两人并肩坐在窗边看雨。雨丝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颜珩忽然说:“其实打牌不用非得赢,能有人陪着,不管手里牌好牌坏,慢慢打,
不用急着分输赢,就挺有意思的。”青雀转头看他,暮色里他的侧脸很柔和,
眼神里没有平时的嬉闹,多了点认真。她没说话,心里却暖暖的——她觉得,和他在一起,
不管是打牌还是做事,都不用急着赶进度,不用怕出错,特别踏实。初夏到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青雀和颜珩成了太卜司公认的“最佳牌友”。连符玄路过时,
都偶尔会驻足看两眼他们的牌局,不说反对,也不说赞同。这天和往常没两样。
青雀赢了一局,正得意地数着筹码,盘算着让颜珩请吃楼下的琼实糕。颜珩笑着看她,
手里还拿着她喜欢的双倍珍珠奶茶,准备递过来。就在这时,一个云骑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
声音带着急:“符玄大人!金人巷……金人巷出事了!”青雀和颜珩对视一眼,
赶紧跟着符玄往金人巷赶。到了巷口,两人都惊呆了。巷子还是那个巷子,人来人往,
商贩还在摆摊,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卖琼实糕的婶娘机械地翻着糕点,脸上没一点笑容,
有人问价也只是麻木点头;说书先生坐在台上,嘴唇动着,
却没半点声音传出来;茶客们坐在下面,眼神空洞洞的,既不叫好,也不说话,像一群木偶。
声音还在,动作还在,可所有鲜活的东西都没了——没有欢声笑语,没有讨价还价的争执,
没有焦急赶路的匆忙,连难过、烦躁这些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麻木。
青雀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地看向颜珩。她发现,颜珩脸上惯有的笑容不见了,
眉头皱着,眼神凝重得让她陌生,完全没了平时的随性。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看……这些人,好像都没了念想,
没了盼头,跟丢了魂似的。
英雄的剧本 (最终修订版)卷核心:当穿越者意识到欢愉星神赐予的能力正是为此刻准备,
他选择为所爱之人主动走向命运,上演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大落幕。
金人巷的异常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罗浮仙舟蔓延开来。青雀发现,
卖琼实糕的婶娘再也记不住她要双倍糖霜,递来的糕点寡淡得没一点滋味,
嚼在嘴里像啃木屑;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是老样子精彩,台下却没人喝彩,听众们眼神空洞,
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连眼皮都懒得抬;太卜司里,卷宗上的墨迹都显得灰蒙蒙的,
同僚之间说话,只剩下必要的工作指令,连半点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仿佛每个人都成了只会办事的木偶。最让青雀心里发慌的,是那副帝垣琼玉牌。
她还是习惯性地在午后溜到藏书阁的老地方,颜珩也像往常一样等在那里。
可当她拿起熟悉的牌,指尖只有冰凉的触感,
牌面上的“帝弓”“玉衡”纹路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劲儿,就只是一堆枯燥的线条,
再也感觉不到之前指尖划过的温润灵气。她用力摩挲着牌面,指甲都蹭得发疼,
却还是找不回那种熟悉的、让人心里发痒的期待感。“我好像……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她攥着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茫然地看向颜珩,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连打牌都没滋味了,这日子过得跟抄一百遍星图卷宗似的,
又累又没盼头。”颜珩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平静却沉重:“不止是快乐。
是那些让日子变得有意思的东西——喜欢的味道、开心的笑声、打牌时的盼头,
甚至连吐槽食堂团子难吃的劲儿,都在被一点点抽走。”整个世界都在变得扁平、灰暗,
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麻木,压得人胸口发闷。符玄召集所有卜者连日推演,
最后得出一个冰冷的结论:这不是普通的灾祸,而是一种近乎“规则”的侵蚀,
没什么办法能抵挡。太卜司里,绝望像雾气一样弥漫开来,没人说话,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连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就在一片死寂中,颜珩站了出来。
他在符玄和几位核心卜者面前,坦白了自己的秘密。“我没什么厉害的力量。”他开口,
声音平稳得不像在说关乎自己命运的事,“但我天生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不是情绪,
是每个人身上独有的‘颜色’。”他看向青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的颜色,
是暖乎乎的鹅黄色,像晒太阳时的感觉,每次靠近你,都觉得心里踏实;符玄大人的,
是沉静的深紫色,透着让人安心的稳重。
知并连接他人生命里那些积极、鲜活的“颜色”——也就是那些让人觉得活着有滋味的东西,
是赢牌后的得意,是喝到喜欢奶茶的甜,是吐槽后的畅快。“现在,
这些‘颜色’正在被一种灰暗的东西吞噬。”颜珩的指尖在桌上轻轻划了一下,
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有个猜想:如果把我自己当成‘节点’——毕竟我能连接所有颜色——主动去吸引那片灰暗,
然后把我连接到的、所有还没被夺走的‘颜色’,一次性点燃。”“点燃”两个字,
说得轻描淡写,可在场的人都懂,这意味着什么——点燃别人的颜色,就得烧了自己。
符玄沉默了很久,才厉声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知道。”颜珩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却没半点犹豫,“点燃之后,我就没了,连灰都剩不下。
”等众人散去准备,颜珩独自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失去色彩的世界,心里翻江倒海。
“真讽刺啊……穿越前在屏幕上看青雀,就喜欢她那股能偷懒就偷懒的聪明劲儿,
觉得她活得特别实在,不像别人总绷着一根弦。没想到,真能站在她身边,
陪她打了这么久的牌,喝了这么多杯仙人快乐茶。
我还记得她赢了会偷偷把筹码往自己这边挪一点,嘴角藏不住的得意,
输了就鼓着腮帮子咬吸管,还嘴硬说‘下次肯定赢你’;记得她吐槽食堂周三的团子噎人,
我第二天带了甜糕,她吃得嘴角沾着糖霜,还不肯承认好吃,只说‘勉强能下咽’,
转头却把整块都吃光了;记得下雨天我们坐在窗边看雨,她看着看着就打哈欠,
头一点一点的,差点栽到牌桌上,我悄悄扶了她一把,
她醒了还脸红着嘴硬‘我没睡’;记得她抄卷宗抄得不耐烦,就偷偷在纸上画帝垣琼玉牌,
画得歪歪扭扭,被我看见还赶紧用书本盖住……这些不起眼的小破事,
这些藏在时光缝隙里的温暖,比任何光怪陆离的穿越奇遇都让我留恋,
比任何惊天动地的场面都让我舍不得。”“阿哈……原来你给我的这份破能力,
从来不是让我来摸鱼混日子的。感知别人的‘颜色’,连接那些鲜活的瞬间,不是什么恩赐,
是一把早就锻好的钥匙,是你早就埋好的伏笔。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早就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等着我用自己的命,去打开终局的大门。你这爱看热闹的老顽童,
把‘欢愉’玩到了骨子里,连牺牲都要包装成一场盛大的表演,逼着我在最爱之人面前,
演一出英雄的落幕。可你偏偏选了我,选了这个只想陪着她摸鱼到老的普通人。
”“我真不想死啊!我怕疼,怕消失,怕从此以后,
没人再记得那个总给她带双倍珍珠奶茶、打牌故意让她赢的颜珩;怕她以后摸到帝垣琼玉牌,
再也想不起曾经有个人,陪她在藏书阁的角落,
偷过无数个温暖的午后;怕她以后吃到寡淡的琼实糕,会想起曾经有人记得她要双倍糖霜,
却再也没人给她带了。我还想每天午后等她来,还想看着她摸鱼摸到老,还想跟她一起,
把这灰蒙蒙的日子重新过得有滋有味。凭什么偏偏是我?凭什么要我放弃这些?
凭什么要我亲手掐灭这些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我也想当逃兵,想拉着她躲起来,
管他什么世界灰暗,管他什么规则侵蚀,可我看着她攥着牌、眼眶通红的样子,我做不到啊!
”“可看着这灰蒙蒙的世界,看着青雀刚才那副失去光彩的模样,我忽然就懂了。
‘命运的馈赠,早就标好了价格’。我穿越到这里,
不是偶然;得到这份能连接‘颜色’的能力,不是巧合;陪她度过的那些开心日子,
也不是白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铺垫。她那么喜欢摸鱼,那么贪恋生活里的甜,
那么怕麻烦、怕枯燥,
我怎么能让她困在这个连打牌都没滋味、连吐槽都没力气的灰色世界里?
她值得所有鲜活的色彩,值得所有不期而遇的快乐,值得有人把她护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