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姐是修真界人人称颂的白月光,清冷出尘,心怀苍生。即便她为救心上人私放魔尊,
导致生灵涂炭,也能蹙眉说一句“我别无选择”。她被罚镇守炼狱三百年,
是我这个头号脑残粉陪着她,替她受尽煞气灼烧之苦。好不容易刑期将满,飞升雷劫降临,
她却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去挡了致命一击。她说:“师妹,你的牺牲,会换来天下太平。
”再睁眼,我回到了她准备私放魔尊的那一晚。她红着眼圈抓住我的手:“师妹,
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笑得比她还慈悲:“师姐心怀天下,这救世的功德还是你亲自来吧,
我可不敢抢。”1“师妹,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向来最是心善。
”我笑得比她还慈悲:“师姐心怀天下,这救世的功德还是你亲自来吧,我可不敢抢。
”林清寒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紧,那张清冷绝尘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她大概从未想过,
她最忠心的舔狗,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阿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师姐,你想救你的心上人,就自己去,别拉上我。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动作慢条斯理。“你的心上人是青阳宗少主,他被魔气侵蚀,
命悬一线,确实可怜。”“可解救之法千千万,你偏偏选了最蠢的一种,私放魔尊,
取其心头血。”“你是觉得我们整个清虚仙门,连带修真界万千生灵的性命,
都比不上你那个相好的一根头发丝?”我每说一句,林清寒的脸色就白一分。她红着眼,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我从前最见不得的。“我别无选择!
”她又说出了这句经典名言。“为了云景,我只能这么做。”“阿宛,你不是最懂我吗?
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吗?”是啊,我说过。上辈子,
我就是信了她这番鬼话,陪她去禁地,为她破开结界。她成功放出魔尊,也拿到了心头血。
可魔尊出世,血洗千里,无数修士凡人因此丧命。而她林清寒,只是蹙着眉,流着泪,
对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说一句:“我别无选择。”她是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心怀苍生,
清冷出尘,纵使犯下大错,也只是因为太过善良。而我,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是她最忠心的走狗。最后,她被罚镇守炼狱三百年。是我这个头号脑残粉,主动请缨,
陪她一起。是我,用我这不成器的半吊子修为,替她挡住了九成九的煞气侵蚀。三百年啊。
我在煞气灼烧的痛苦中,
日复一日地看着她与前来探望的青阳宗少主陆云景隔着结界互诉衷肠。
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一个清冷如月,一个温润如玉。他们的爱情,感天动地。而我,
不过是他们爱情故事里,一块丑陋又碍眼的背景板。直到刑期将满,飞升雷劫降临。
我欣喜若狂,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可我的好师姐,却在最关键的时刻,
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用我这块陪了她三百年的背景板,挡下了最致命的一道天雷。
她沐浴在雷劫过后的霞光中,悲悯地看着魂飞魄散的我。“师妹,你的牺牲,
会换来天下太平。”“我会永远记着你的。”重来一世,我不想再懂她了。
我只想看她自食其果。“师姐,这顶高帽我可戴不起。”我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笑意盈盈。“谁的命不是命呢?我怕死,更怕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所以,爱莫能助。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林清寒在我身后尖叫:“苏宛!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未停。她大概气急了,声音都变了调。“你变了!
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师妹了!”是啊,我当然变了。毕竟,
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2我没回自己的房间,
而是直接去了师尊清修的静室。林清寒做事,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明面上求我帮忙,
若是被拒,暗地里一定会去偷师尊的破禁令牌。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做的。等我赶到时,
她已经拿到了令牌,跪在我面前求我,说万事俱备,只差我这个信得过的人为她护法。
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静室外,
两个守门弟子拦住了我。“苏师姐,师尊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食盒:“我知师尊辛苦,特地炖了凝神汤,劳烦二位师兄通报一声。
”这是我跟了林清寒多年,学来的唯一一点好处。她时常为师尊准备汤羹点心,以表孝心,
整个清虚仙门人尽皆知。而我这个小跟班,自然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两个弟子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面露难色:“苏师姐,不是我们不通融,
实在是师尊有令……”我将食盒塞到他手里,压低了声音。“师兄,你有所不知,
方才林师姐来找我,说要……私放魔尊。”两个弟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此事非同小可,我本想劝她,可她不听,我怕她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只能来求师尊定夺。”我一脸焦急,情真意切。“林师姐也是一片好心,
为了救青阳宗的陆少主,只是方法实在极端了些。”“还请两位师兄速速通报,晚了,
我怕就来不及了!”守门弟子不敢怠慢,一人提着食盒,急匆匆地进了静室。没过多久,
师尊果然召我觐见。还是那间熟悉的静室,檀香袅袅。白发苍苍的师尊盘膝坐在蒲团上,
面色沉静,只是那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洞察人心。“阿宛,你方才所言,可属实?
”我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头。“弟子不敢欺瞒师尊。”“林师姐……她确实有此想法,
弟子担心她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这才斗胆前来叨扰师尊清修。”师尊沉默了片刻,
缓缓道:“清寒呢,她现在在何处?”“弟子不知,方才弟子拒绝了她,她便气冲冲地走了。
”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担忧。“师尊,师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您可千万别重罚她。”师尊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这么护着她。”“起来吧,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先回去,切记,今晚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我恭敬地应了声“是”,退出了静室。转身的瞬间,我脸上的担忧和委屈一扫而空。
师尊啊师尊,你最是偏爱你的得意弟子林清寒。上辈子,东窗事发,
你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地揭过。你罚她镇守炼狱,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暗地里,
却默许她将煞气转移到我身上,保她道心纯净,根基无损。这一世,我倒要看看。
当着整个修真界的长老们的面,你还如何偏袒她。我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
林清寒就找了过来。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看到我,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只剩下哀求。“阿宛,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帮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云景他……他真的快不行了。”她拉着我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只要你帮我这一次,
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真不愧是修真界第一白月光,
这演技,炉火纯青。可惜,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傻子了。3“师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抽回自己的袖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林清寒的哭声一顿,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我说,你想求我办事,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我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比如,跪下?”林清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是谁?
她是清虚仙门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是师尊的掌上明珠,是修真界人人称颂的清冷仙子。
我苏宛又算什么?不过是资质平平,靠着父母与师尊的一点旧情才得以入门的普通弟子。
是她林清寒身边,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现在,这条狗,竟然让她跪下?“苏宛,
你不要太过分!”她气得浑身发抖。“过分?”我笑了。“师姐,你为了你的心上人,
连私放魔尊,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只是让你跪下求我,就觉得过分了?
”“在你心里,你的膝盖,比天下人的性命还金贵?”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林清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我知道,她在权衡。一边是她的骄傲和自尊,
一边是她心上人的性命。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闭上眼,膝盖一软。
就在她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开口了。“算了。”林清寒猛地睁开眼,看向我。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师姐,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姐妹一场,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跪下呢?”我扶住她的胳膊,笑得一脸真诚。
“不就是为你望风护法吗?小事一桩。”林清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很快就被狂喜所取代。“阿宛,你……你真的答应了?”“当然。”我拍了拍她的手,
“师姐放心,子时三刻,禁地之外,我一定准时到。”林清寒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
阿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等我救了云景,一定让他好好报答你!”“好啊。
”我笑眯眯地应下。送走林清寒,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报答我?上辈子,
陆云景确实“报答”我了。他和林清寒在炼狱结界外你侬我侬的时候,
偶尔也会想起我这个“大功臣”。他会隔着结界,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我。“苏姑娘,
辛苦你了。”“待我和清寒飞升之后,定会在仙界为你立一座功德碑。”真是,
天大的恩情啊。我回到房间,从床底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传音纸鹤。这是我入门时,
爹娘留给我的。他们说,若是在宗门受了委屈,或是遇到什么危险,就捏碎它。无论多远,
他们都会立刻赶来。上辈子,直到我魂飞魄散,都没用过它。因为我觉得,有师姐在,
我什么都不怕。可笑。我将一缕神识注入纸鹤,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然后松开了手。
纸鹤扑腾着翅膀,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做完这一切,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离午夜三点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我再去做一件事了。我换上一身夜行衣,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院子。我的目标,是青阳宗少主陆云景在清虚仙门暂住的客院。
林清寒啊林清寒,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吗?不,我只是想让这场戏,变得更热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