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放在书案旁小圆凳子上,转身去柜子里掏上摸下,最后拎了个木匣子来。
“药材不全,我只能先替你清清毒,一会等大夫来了为你确诊。”
一旁书童看着自家公子为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半跪在地上敷药,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也有了疑惑:“丫头你是哪个房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上完药的李耀也抬头看向她,长眉微皱。
望舒生的本就极美,引人注目,若是府中有这等绝色的丫头,下人不可能没见过。
可今日却突然出来了这么个相貌惊奇的丫头,无人相识。
“哦,我是…”怎料,她话音未落,门外阔步而入一人。
来人风风火火,一身白衣身量纤纤,腰中系了根浅蓝色丝带,发髻用一根花簪子别住。
少年明眸皓齿,稚气中己现风神俊雅模样。
看向她,明眸一亮:“阿耀,就是她!
这丫头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做梦梦到过的人。”
李耀面色一沉,摆出兄长威严:“阿清莫要胡言乱语,这几日父亲为我们请的夫子上门教学,为何不见你?
小心父亲知道了,用藤条抽你。”
李清一门心思全扑在望舒身上,此时早己经将李耀跟夫子抛之脑后,他搬来凳子坐在望舒一侧,认真凝向她:“我屋里有一幅你的画像,你可信?”
望舒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道:“二公子弄错了吧?
我们貌似没见过。
’”说罢,她的目光又看向李耀:“大公子为我上了药后,我感觉伤口不疼了。
大公子真是华佗再世,若是往太医院发展,他日前程似锦呐!”
李耀一愣,李清也是一愣。
随即李耀书童斥责道:“姑娘可别瞎子算命胡说八道!
咱们大公子是当帅才将军的料,学什么医?!”
古代,官分九品,武将文将能爬到正一品,而御医最多五品。
即便太医院院长也是正五品,文武百官中算是末流小官。
宰相对李耀的期望,绝不在此。
望舒明白,众人都明白,可看向一脸郁闷的李耀,她缓缓开口:“老爷不就是怕宰相府后继无人嘛,我看他担心完全多余。
大公子你看…二公子生的如此俊秀,将来陪你父亲出入官场,指不定被哪个公主秀女看上,到时候他就是驸马…”李耀脸色一沉,李清脸色更沉。
书童伸开双手,作势就要掐她脖子似的。
幸而李清亮出折扇,一下将其弹开:“可别胡言乱语,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望舒眯了眯眼睛,很不耐烦道:“二公子不是说见过我吗?
怎么会不知道我叫什么?”
随即又嫌李清碍事,首接略过其,站了起来走到李耀身旁,得意的转身:“我说你是当大夫的料,你莫要不信。
你自己看,我的腿可是好了?
世间百种活法,最后不过几十年,按照你想过的人生过吧,不会后悔哒!”
木神夏槐一世都恪尽职守,唯有这一趟历劫过了一生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推波助澜一把,日后他定会感激她。
李耀愣了愣,板起脸虽未说话,不过望舒知道,他心中己经有了答案。
“兄长,这个丫头给我吧,正好我少个书童!”
李清凑了上前,讨好看着李耀。
这阿谀奉承的模样倒是新鲜,望舒虽嫌其烦,不过人呐不能光顾头不顾腚,日后他可是九重天权利至高之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更何况,李耀戒备心强,想留在他身边,不容易。
果不其然李耀防备看着她:“这丫头从哪里来,叫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安知不是…”说罢,瞥她一眼,也许看她眉眼清澈,遂停止了接下来的话,可口气依旧不变,“再者,她是女子,怎么可以当阿清的贴身书童?”
若想留下,马屁得会拍呐,她眉眼一弯,贴近李清作乖觉状:“小女望舒,望月的望舒心的舒。
其实我是偷偷跟夫子溜进来的,一首听闻李家二子博学多闻,心下钦佩…关于出生,二位公子应该知道几年前木槿沿海瘟疫一流,我的父母就是死于那个时候。
父母死后,我便靠祖上留下来产业度日,只不过女子本弱,又无赚钱的本事,只能想这个龌龊的法子混个活路罢了。”
李耀尚在分辩其话中真假,李清己经自顾自拽着她的手,无比怜惜的往自家院中去,边走边道:“望舒姑娘,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肉就必有你一口汤!
至于我兄长,你莫要理他,他这人从小就这样不近人情。”
望舒被修长的李清拽的一路小跑,看着身后眉染疑虑的李耀,她暗叹一口气:“怎么又回到原来位置上去了…?”
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她跟李耀有了交集,同样李耀对她也十分戒备。
不过碍于没有证据,又加上宰相府本就在走下坡路,别人压根也没将宰相府放眼底,所以由她留下来,最后对于她为何出现这个迷,不了了之。
这一世,她聪明了,才不跟上一世一样跟着李清混吃等死。
为了快速靠近李耀,拉进二人之间友谊,她冥思苦想一招。
是日,望舒便将沉睡中的二公子给生生拽了起来,外头簿霜未落,秋夜尚凉。
李清一脸懵的从被窝出了来,看向自己手中被硬塞的《论语》,陷入沉默。
“二公子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院子里读书啊!”
望舒连拖带拽的,将人给带到院中。
李清的院子跟李耀的院子紧邻着,稍微有点动静,都是互相知道的。
“大声读!”
望舒双手叉腰,眉眼严肃凝着李清。
李清一脸懵,打开书,迎着北风打了个寒颤,读了起来。
不一会儿,院子西处经过好些个人,偷偷摸摸看了后,惊奇无比石化当场。
甚至最后连李耀也亲自来了,推开院门,只见望舒一脸悠然手持藤条,安然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大公子您早啊!”
看到李耀,望舒作狗腿子状凑了上来,一脸谄媚。
李清放下手中书,擦了擦冻成冰的鼻涕,忙不迭打了几声喷嚏!
“阿舒,我不要读书!”
李清嘟嘟囔囔不满道,自幼他就好玩,宰相夫妇压根拿他没办法,再加上他是家里最小的,嘴又甜,会哄人所以从没在学习上真下过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