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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四下无人,张清清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红木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呛鼻的铁锈味混杂着清香瞬间爆发出来,像是掀开了腌肉的坛子。

面对这呛人的味道,张清清脸上紧绷着,这就跟吃着饭儿子拉了一样,除了忍着又不能把孩子扔了。

里面摆着两张浸透红色的纸张,上面俨然是一副副鬼画像,线条简约却透露着狰狞,实在不是一件值得欣赏的作品。

或许是因为夜晚降临,那张纸活过来一般,鲜红的,向外渗透着,张清清小心翼翼的将一纸鬼画符揭出来,悬在半空。

顿时,那张鬼画符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红色的液体淋在沥青马路上,洇出一片深色,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反着光。

大约过了半分钟,红纸似乎是已经流干了,偶尔滴下两滴,慢慢没了变化。

再看地上的痕迹,已经组成了一个婴孩的形状,在蠢蠢欲动着。

“看着还挺乖。”张清清捏了捏手里潮湿的纸张,横竖都是鬼,该害怕还是害怕,只是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她的奖励,是听她的,不会伤害她,“这怎么用啊。”

张清清拿出手机,将高明慧的那条短信调出来,蹲下身子,指了指,不知道该如何沟通。

垂在那滩血迹上面,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小片,如果此时有人幸运的路过这里,一定会造成半永久的心灵伤害。

沥青马路上,一只胖乎乎,暗红色的,明显是一只婴儿的手臂,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伸了出来。

一只手指触摸到了屏幕,轻轻划过高明慧发来的那条消息,留下一条狰狞的血痕,好像有谁在屏幕上划破了手指那般。

“能帮我去找发送这条短信的人吗,找到就回来,不要被发现了啊,记得告诉我路该怎么走。”

血婴非常乖巧,懂事的听完了张清清的要求,溜着马路边的阴暗处,眨眼间就不见了,留下的痕迹在夜晚即使仔细看,也会被当成普通的水痕。

这张鬼画像最擅长的就是寻找,给出一点联系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原本是腹中胎,奈何母亲阳寿已尽,灵魂按部就班去了该去的地方,只是这个已经成型的无辜孩子,痛苦的憋死在了母体之中,没有被人及时发现。

不是被害死的,也没有多重的怨气,血婴就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婴孩罢了。

母子连心,被寻找的算是母,因而无论天涯海角也能寻到,不过也只限制于寻找活人,和死人。

血婴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分钟,沥青路面上的湿润痕迹就逐渐汇聚,分裂成一个个手印和脚印,不间断的引导着一条路。

“还挺神奇,这么快就找到了,应该不会太远。”根据穷苦打工人守则,张清清选择能走就走,绝不花钱。

大约三十多分钟,张清清就顺着脚印来到了一个小区——福满地。

小区绿化很好,茂密的树叶相互交织在一起,将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依靠路两边断断续续的昏黄路灯前行。

虽然在市区附近,可非但感受不到热闹反而有些恐怖,像是蓦得进了荒山野岭,偶尔穿过的凉风也显得有些阴冷。

这个小区一看就有些年头,安保也早就成了摆设,车辆入口处的栏杆一直抬起,无论是谁都能随意进出。

说实话,张清清觉得,这个小区和福满地这个名字没有任何联系。

顺着血婴一路的引领,张清清来到六号楼,楼门被三块砖头挡着,一直处于敞开状态,湿润的痕迹清晰的呈现在水泥地上。

张清清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几个晚上遛弯的人,好像没有人发现这里,她松了口气,伸脚将那些手印脚印弄的模糊。

昏黄的灯光搅乱了颜色,看着就像打翻的墨水一样。

根据经验,鬼画像用完之后这些痕迹就会干涸,等天亮也就分不出是什么东西了,至于沥青路上的,洒水车一过就解决了,即使被看见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特别关注。

再说了,被发现了也跟她没关系。

顺着痕迹,走一步就磨蹭一下,等一路上了六楼,张清清感觉自己的鞋底都磨掉了半层。

环顾一眼,每层都只有三户,从左向右依次排序。

血婴见她来了,明显开心起来,趴在601的门口笑盈盈的对着张清清,期望着能够得到夸奖。

张清清心里一揪,起着鸡皮疙瘩拍了拍它的脑袋,血婴或许是无比渴望着母亲的爱,伸出手,想要张清清将它抱进怀里。

嘴角抽搐,张清清纠结着,颤颤巍巍伸出手,又想起来它只是一滩血,虽然能凝聚成婴孩的模样,可依旧没有实体,离开了接触的平面就会散开,它永远也不能像正常的婴孩一样,窝在温暖的怀里。

不过单纯的血婴并不知道这些。

看了看沥沥拉拉液体凝聚的血婴,张清清眉梢一挑,指了指门缝,血婴立刻明白,挤进房间拧开了门。

因为惯性,厚重的钢板门自己溜开一条小缝隙,透出房间内的声音。

高明慧是独居,应该是在房间里关着门,传出来的说话声闷闷的,有些难以分辨内容。

张清清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发出声音,动作尽量轻巧的拉大了缝隙,侧着身子踏进屋子内。

进来的一瞬间,张清清汗毛竖起,诡异感觉不断涌上神经。

房子不大,比404几乎小了一半,客厅的布局屋形都是十几年前的风格,里面的家具和小件家居用品不是一个风格,这应该是高明慧租下的房子。

虽然面积不大,但家具也不多,收拾的整齐,能看见几盆精致的植物,花盆也是十分可爱的卡通类型,高明慧将房间布置的很用心。

但这些摆设和整洁并没有让张清清感到任何温馨,反而这个房子处处让她感到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

从进门不到两分钟,张清清自己都没来得及察觉,她的背后已经有细密的冷汗析出,将后背的衣衫浸的潮湿。

厨房和阳台是一体的,门口立着两个木制书柜,里面都塞满了书籍,一丝缝隙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