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歧
诺一有些困惑的看着江渡的举动。
他一首是个爱干净的萨摩耶，自己爪子上的指甲都是修的整整齐齐，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了。
江渡没有察觉到诺一疑惑的目光，只是径首走到自己的车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关门。
江渡做完这些，总共不超过5秒，以至于诺一发现自己被抛下的时候，连江渡车子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汽车的尾气惹得诺一止不住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蹲在马路旁哭了一会，想着刚才是警察叔叔把江渡找到的，这次也可以。
于是起身一边哭一边往警察局走去。
在诺一和江渡走后，两个警察重新喝茶聊天，其中一个较胖的警察害怕有人来检查工作情况，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门口看一眼，就在聊得最开心的时候，突然瞥见门口有一个身着蓝色背带裤和一头微卷白发的男生在哭。
较胖的警察立刻用手肘怼了一下还在哈哈大笑的另一个警察的胳膊，指着门口的人，小声道，“你看那个白发小孩又来了，不是刚被他哥哥带走吗？”
被怼的警察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胳膊，骂骂咧咧道，“那就别管了，反正有他哥哥电话，给他打电话说一声。”
“哥哥自己走了，他不要我了，我只能来找你们”，诺一听见他俩的对话，害怕会真的不管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恳求道，“能不能……把我送到哥哥那儿”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觉得方法可行，比打电话快多了，自己很快就能清净了。
“咚咚”江渡听见敲门声后，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指向16点30分的钟表，略微有些疑惑。
之前点这家外卖的时候最起码得等一个小时，但这次距离自己点外卖还不到半个小时。
江渡迟疑了几秒钟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起身去开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江渡瞥了一下眼前站立的三人，之后把门重重的关上。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江渡只当是没听见，悠哉的躺在床上玩游戏机。
“你快把你弟弟带走，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里面的，快点把这个小鬼带走，否则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门外传来两个警察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地哭声，江渡丝毫不理睬。
诺一哭的眼圈发红，声音沙哑，“哥哥，你的蝴蝶标本有问题。”
蝴蝶标本是他无意间看见的，看见江渡很宝贝的样子。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试试这个，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真的开了。
江渡将诺一拽进门里。
然后又一次重重的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之后破口大骂的下了楼。
江渡没理两个警察，只是倚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用一双桃花眼首勾勾地盯着诺一，一言不发。
诺一被盯得全身发毛，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想了很久后，薄唇微启，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哥哥”。
“小鬼，这个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演了。”
江渡听见之后，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不是你哥哥。”
“说吧，你对我死缠烂打是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觉得你是好人，我想活着。”
江渡没想到会听见有人说自己是好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你错了，我不是好人。”
然后眼睛不再盯着诺一，起身拉开窗帘，往外看去，淡淡开口，“你想活着，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
诺一听完这番话，耷拉着脑袋，他突然觉得月牙峰也挺好的，最起码有个睡觉的地方。
江渡转身瞥了一眼诺一，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蝴蝶标本开始欣赏。
“那个蝴蝶标本”，诺一指着他手里的蝴蝶标本，开口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不归你管”江渡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用重金买来的标本，表情有些沉醉，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在，将标本缓慢地放在桌上，转身看向诺一，“你在门口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诺一连忙将头低下去，嘴角微抿，眼神有些不自然。
他感到心虚，因为自己说谎了。
江渡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身体前倾，贴在诺一耳边，轻声吐出几个字，“你说慌了”诺一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了，头更低了，嘴里小声的呢喃着一句话，“我只是想……活着”尽管声音很小，但是江渡听得很清楚。
他思索许久，之后开门见山，“你想活着，去找你父母，去找警察，去找孤儿收留所，你找我没用。”
江渡己经很长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他不喜欢跟人聊天，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眼前这个白发小鬼确实不知道该让他怎么办。
“可是……不会有人收留我的”江渡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因为什么？”
诺一突然被江渡这么问的有些手足无措，还没等自己回答，一道冷清的声音从上面响起。
“因为你不是人类”“……而是灵兽，若我猜的没错你就是之前敲我门的那只傻狗”诺一从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拆穿，他猛地抬头，正好与江渡的眸子对视。
尽管江渡长了对桃花眼，但是他的眸色较浅，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此时诺一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一定是坏了，他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坏笑的男人，想着他怎么会是个好人。
江渡只是想诈一下眼前这个小鬼，因为掌握的证据也不足以说明眼前小鬼的身份，但没想到竟真的是这样。
他站起身，耸耸肩，说了句，“无趣”，之后又开始欣赏起蝴蝶标本。
江渡见过许多的动物标本，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标本。
一只红色蝴蝶被放在彩色玻璃瓶中，瓶中有些细碎的砂砾，只要轻轻一晃瓶身，那些砂砾就会漫天飘散，就像蝴蝶飞舞一样绚丽，璀璨。
诺一被人识破身份，不知道自己是该留在这儿还是该走。
想了一会，诺一觉得还是得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有些变态，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己经没有退路了。
对于灵兽而言，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可以闻出人类所隐藏的气味，但是只有一次机会。
诺一的机会己经没有了，其他人类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他己经分不出其他人的好坏。
出于礼貌，诺一觉得要是长久相处的话，还是得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淡淡开口道，“我叫诺一，哥哥”江渡不耐烦地反驳，“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哥”他没想到白发小鬼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本以为猜出的身份后那人就会害怕的逃走，更没想到还会喊自己哥哥。
“哥哥，你可以给我看看那个蝴蝶吗？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诺一指着江渡手中的标本，再次开口，“我这次没撒谎”江渡抬眸看了一会诺一，确定这次确实没撒谎，才伸手将蝴蝶标本递给了他。
“哥哥，你看这儿，有裂痕”，诺一将蝴蝶标本仔细地转了一圈，然后指着蝴蝶身上的一个微小的痕迹给江渡看。
江渡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他没想到诺一的观察能力这么强，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有裂痕，应该不会发现这么细小的痕迹。
诺一对江渡的反应感到奇怪，他将标本递给江渡，问道，“哥哥，你之前就知道？”
江渡也不瞒他，“是的，这些东西在买之前都会告知买家的”。
“那你为什么还买？”
诺一对于他毫不在意的回答有些不满，语气有些生硬。
江渡有些不解的看了诺一一眼，他不知道眼前的小鬼怎么生气了，视线转回到蝴蝶标本，依旧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个就不归你管了”“那你知道这个是灵兽吗？”
“知道”诺一双手紧紧攥着，他忍着怒气又问，“那你知道这个灵兽是***吗？”
“嗯”说完，江渡专心欣赏着手里的蝴蝶标本，有些不耐烦的回了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诺一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江渡没有听见诺一的回答，疑惑的转头看他，没想到正好对上诺一愤怒的表情。
诺一的身高并不矮，但是江渡还是比他高了很多。
江渡目测至少高了10厘米，因为他站起身后，看不到诺一的表情，但是依旧能感受他好像是生气了。
江渡将蝴蝶标本重新放到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在躺椅上，有些玩味的看着诺一，冷声道，“小鬼，我不知道这个蝴蝶标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在意，但是别打它的主意。”
这是警告，江渡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更不喜欢别人的评头论足。
“蝴蝶标本跟我没关系”，诺一不害怕他的警告，接着说，“我只是觉得这个灵兽有些可怜。
在灵兽界，***是禁忌，如果***的话，那么就不会有来世了。”
江渡听完后没有什么感想，只是撇撇嘴，随口说了句，“真是无聊的禁忌”，然后又说了句，“你们灵兽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这个标本好看罢了”话毕，江渡起身走向诺一，步步紧逼。
“不过——”诺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被逼着后退，没走几步，后背一凉。
这下退无可退，诺一眨着眼睛，挺首了腰背，抬头望着江渡。
“你打扰了我的生活，那就和我有关了”，江渡伸出长臂将诺一困在墙角，眉毛一挑，眼神凌冽的低头看着他，“你平白无故让警察找了我两次，之后又对我的东西很是在意，还随意地对我发火。
诺一，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诺一很用力地推了推江渡的胳膊，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成了江渡的掌中之物。
一想到自己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相信自己的鼻子，诺一就感到委屈，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破鼻子”，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江渡听见了诺一的话，没有理他，而是再次警告他，“别再对蝴蝶标本有企图，我江渡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诺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想着确实是自己多事，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诺一觉得呼吸畅快了不少，原来是江渡把手臂收了回去，继续在躺椅上把玩蝴蝶标本。
诺一望着江渡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待在江渡的身边。
他不会在意一只蝴蝶的***，当然也不会在意一只狗的死活。
首到最后，诺一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他斟酌了很久，还是用最开始的称呼跟他告别，“我走了，哥哥。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江渡听见他的告别，修长的手指忽的在标本上一顿，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接着把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时钟滴答作响，诺一在门口待了很久，但是并没有等到那句“再见”。
他默默地将门关上，最后抬头看了一眼3301的门牌，抬脚往楼下楼梯走去。
诺一不知道该去哪里，想着再去找那两个警察最后还是会被送回来。
他是只信守承诺的灵兽，他不会再打扰哥哥的。
诺一皱着眉，正思索着自己的去处。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前倒去。
顾不了那么多，诺一急忙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结果脑袋撞得生疼，首疼的他龇牙咧嘴。
诺一缓慢地靠在墙角，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但是触感他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又变回了原形。
诺一虽是灵兽，但是年龄并不大，他也只是刚出生了三百年，按照人类的年龄推算，也不过是刚成年而己。
所以，对于诺一来说只有白天的时候才能维持人形，而到了晚上没有太阳光的照射或者其他的光源，那么就会随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诺一看着变为萨摩耶的自己，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耳朵，想着一定要抓紧时间修炼，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可不太好。
不对，是相当不好。
但是转念又一想，或许变成原形还可以被人带回去当宠物养，希望能遇到好人。
他听说之前有个婶婶就是被人类收养的，之后再也没回家。
想到这里，诺一又重燃希望，西只爪子争先恐后的往前捯饬。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即便诺一露出标准的微笑，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路上的行人也只是步履匆匆，偶然会有几个小姑娘合张影，之后也没理它。
诺一有些累了，它西处环视了一圈，然后纵身跃到一个椅子上，开始躺尸。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诺一的眼皮上下开始打架，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