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琼静静地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眼神呆滞地望着手中的豆子。
她还记得以前,自己像只欢快的小鸟,整天穿梭在村子里,和小伙伴们嬉戏打闹,笑声洒满每个角落。
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很快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肚子里这个不知来历的孩子就像雷雨前的乌云,扰乱了这个家的宁静。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大黄下崽了爹和娘都很高兴,为什么她肚子里有小人了爹娘不高兴。
她很害怕,每当看到母亲复杂的眼神,既有无奈又有嫌恶,她的心就如同坠入冰窖。
她也曾试图回忆到底是谁造成这一切,然而大脑却像是一团乱麻。
从前的开朗己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她就像缺少阳光的花朵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慢慢失去活力。
夜晚来临,黑暗笼罩着小屋。
余琼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经常想捉迷藏的大牛、黑蛋、娟子,还有自由变换的云彩。
好不容易睡着后,她又陷入噩梦之中。
梦中,她回到了那次捉迷藏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却紧紧抓住她的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男人的动作粗鲁而凶狠,她不敢呼喊。
每次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余琼都会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十一月的一天,余琼体验到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开始,就好像肚子里有一条小鱼在轻轻地游过,痒痒的。
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静静地感受着。
过了一会儿,又感觉到了一下,像是有个小泡泡在肚子里咕噜了一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胎动越来越明显。
有时肚子上会鼓起一个包,她想象着是小人的拳头或者脚丫子,这让被关在屋子里的日子没有那么无聊。
过了年,余琼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在西月的一天,分娩的阵痛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起初,只是隐隐的疼痛,像是肚子里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余琼紧张地抓住被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疼痛却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越来越强烈。
“娘,我疼……”余琼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声音颤抖着。
母亲在一旁焦急地踱步,脸上满是担忧。
“忍忍,很快就好了。”
母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十分慌乱。
疼痛不断加剧,余琼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中。
她疼得在床上翻滚,汗水湿透了衣衫,大声地呼喊着。
每一次阵痛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身体里搅动,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娘,我疼!
……”余琼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母亲心疼地看着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孩子,坚持住!”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余琼在痛苦中挣扎着。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被抽走,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很困,很困。
经过漫长而痛苦的几个小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是一个皱巴巴的男孩。
余琼疲惫地躺在那里,看着母亲抱起孩子。
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母亲的眼神中依然有一丝嫌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想过孩子生下来扔到野外让她自生自灭,也想过送人。
但是在看到孩子的一瞬她知道她狠不下心。
父亲一首站在门外,听到孩子的哭声,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走进房间,看着虚弱的余琼和孩子,没有说话。
孩子取名多多,一开始,母亲对孩子还是有些冷淡。
多多像个小猫一样啼哭,他饿了。
母亲教余琼抱好孩子,“来,像这样把***轻轻放进宝宝嘴里。”
母亲一边说一边示范着动作。
余琼眼神中透着懵懂,努力按照母亲的指示去做。
母亲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担心女儿无法很好地照顾孩子,但又希望女儿能在这个过程中学会承担责任,学会照顾这个小小的生命。
母亲看着孩子在余琼怀里吃奶,心中的嫌恶渐渐消失。
她轻声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余琼看着母亲,眼中充满疑惑,这个小人和大黄的小崽一样可爱。
父亲虽然一首沉默寡言,但他的行动却表达了他的关心。
他默默地为孩子准备了一个拨浪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家庭逐渐接纳了这个孩子。
母亲不厌其烦地教余琼照顾孩子,什么时候该喂奶了,怎么判断孩子尿了拉了,怎么换尿布。
父亲也会在空闲的时候,逗孩子玩儿。
村里的流言蜚语,他们装作不知道。
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曾经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但现在,却充满了爱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