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母慈子孝一
老太太很缠人，云卿只能无奈听对方讲了事情的经过。
从对方嘴里知道了老太太姓钱，林夫子夫人的姓李，名幺娘。
云卿大概听了一下，就是一些婆媳之间的矛盾。
说着说着，钱氏耍赖似的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哎呀喂，造孽啊，我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居然趁我腿脚不便从背后推我，真是造孽啊。”
云卿只觉得无语，如果不帮忙，她觉得这钱氏会一首缠着她不放。
而且想到之前灵堂的事，如果不真相大白，估计李幺娘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到时候又得多一条人命。
想到她虽然看过名侦探柯南，但是她又不会查案。
她听书香说过季司担任大理寺少卿以来破过不少案子，所以查案的话，还得去找季司，但……她刚刚……好像……大概惹对方生气了。
云卿躺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了，钱氏还在撒泼打滚。
宋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云卿在门口来回踱步，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声。
云卿见到宋涟的时候，瞳孔放大，立即露出了惊喜的微笑，这不有了吗？
她上去自然的拉起宋涟的胳膊，抱着撒娇，“好姐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只见宋涟温和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说吧，又想让季司帮你干什么？”
“姐姐，神机妙算啊，是这样的……”云卿覆在对方的耳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宋涟若有所思，片刻后，她正色道：“嗯，的确是个问题，你别乱跑，我去找他说。”
云卿乖巧的点了点头。
宋涟离开之后，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依旧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李幺娘的钱氏身上。
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首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恐怕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站在小院中的云卿微微皱起眉头，因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风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气味。
她寻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后院，味道越浓。
那种味道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就像是乡下奶奶家常年养鸡和饲养牲口时所产生的粪便，经过长时间的堆积与发酵而散发出来的恶臭。
现在是七月，正处于炎热的夏季，气温较高，这种味道更是被放大了数倍，让人闻之作呕。
她走到后院，这里的景象和这座雅致的宅子格格不入，养了几十只鸡和两头猪，环境脏乱，恶臭就是从墙角那堆东西发出来的。
不知何时钱氏居然跟了过来，她指了指猪圈里新拉的屎，破口大骂，“都说了多少次，猪屎要清理收集起来做肥料，居然就这样丢着不管。”
云卿强忍着难受，疑惑道：“以林夫子的身家，这些东西没必要自己养吧。”
而且堆肥也不是这种堆吧，这么炎热的夏天这发酵了闻着多难受。
钱氏眼睛一抖，“小姑娘家家，懂什么？
自己养的才好，吃着才香，再说了外面买多费钱啊。”
云卿撇了撇嘴，这又不是现代，古代哪家养的猪不是吃粮食长大的。
而且她记得李家是个书香门第，李幺娘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来铲猪屎，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云卿摇了摇头，心想：这要我闺女，怎么说也不会让她嫁，就算嫁了也必须给我离喽。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了，离开了后院，遇到了李幺娘。
李幺娘有些局促，“云姑娘，刚刚季少卿在到处找你呢。”
云卿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走的时候，香囊掉在了地上。
“云姑娘，你东西掉了。”
李幺娘的声音响起，她停下了脚步。
“给。”
李幺娘将香囊递到了她面前。
“谢谢夫人。”
云卿接过香囊和对方道谢。
顺势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手，皮肤显得粗糙，手背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一看就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李幺娘和她告别，进了后院。
看着对方的背影，云卿脑海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偌大的林府，好像连个下人都没有。
敢情所有活计都交给李幺娘一个人干了，她瞅了一眼钱氏，对方的嘴脸变得尖酸刻薄，围在李幺娘身边不停的咒骂。
她抬起手，将大拇指伸到了嘴边，不自觉的啃起了指甲，“难得钱氏真的是李幺娘杀的？”
逼迫一个大家闺秀铲猪屎，还压榨对方做苦力，日积月累之下起了报复心思。
“随意下结论，是断案的大忌。”
一个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卿扭头一看是季司，旁边还有一个宋涟。
云卿没理季司，笑着走过去挽起了宋涟的胳膊，这位漂亮姐姐，她是十分钟意的。
季司看了一眼云卿挽着宋涟的手，眸光一暗，但是很快转移了视线，“我们分头去找线索吧！”
云卿对着宋涟，“宋姐姐，我和你一起。”
“好。”
最后季司继续留在宅子里，云卿和宋涟到周围走访。
转了一圈，她们在池塘边的大树下，看见了一群乘凉唠嗑的大妈们。
云卿看了一眼宋涟，嘴角上扬，这个可是消息最灵通的情报站。
她笑嘻嘻的凑了过去，热情的和大娘们打招呼，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云卿嗑着瓜子，听着大娘们吐槽和八卦，她时不时的将话题引向婆媳关系。
不出意外，很快就有人提到了林家的事。
“说起婆媳关系，谁有那钱老太太狠啊，听说她以前是个农妇，自己就受尽了婆婆的蹉跎，现在日子好过了，她见不得儿媳妇享福，各种理由有针对。”
“是啊，那林家偌大一个宅子，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全都是李氏一个人在操持。”
“何止啊，那钱氏在后院养猪养鸡，我家在她家后面，那味道经常飘到我家去，难闻死了，我还常常听见钱氏教训李氏。”
“话说，那林夫子也不是缺钱的主，这为何一点也不制止啊？”
“唉，你们以为这林大孝子是白取的吗？
他对钱氏那可谓是言听计从，钱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哎，你们听说了吗？
林哥儿在葬礼的灵堂上说，他姥姥是被李氏杀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我好几次遇见钱氏带着孙子出来玩，在背后偷偷说李氏的坏话。”
“说起林哥儿，我可讨厌死了，上次我家闺女拿了一个新玩具，被林哥儿看见，硬生生抢了过去就算了，还推搡我闺女，那钱老太婆表面客客气气，第二天我家大门上就扶满猪屎，这片区域除了她家谁家养猪啊。”
“何止你家，上次林哥玩弹弓，首接对着人打，我家小孩眼睛差点被打瞎，要不是看着林夫子的面子上，我早就上门闹了。”
“是啊是啊，这林夫子也是造孽，多好一个人啊，遇到这样一个娘，唉。”
“能有什么办法呢？
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再怎么说也是他老母啊。”
“我看啊，那钱老太婆八成就是李氏杀的。”
“哎，对对对，有道理。”
大娘们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云卿嗑着瓜子，和宋涟坐在后面静静的听着，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