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面对傅江燃的谩骂和指责,她决定,不走了。
起码今天不走了。
“傅江燃,你最好记住现在你对我的每一句指责和谩骂,我等你哥做完检查,然后给我一个解释。”
说完,孟烟不再管傅江燃阴沉的脸色,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检查室内陆越洺用剪刀夹起一个大棉球,沾了碘酒,仔细的给傅峤川额头上的伤口擦拭消毒。
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傅峤川,“你今天不在公司开会,怎么去国际东区那条街上了?”
傅峤川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严肃,认真的说道,“我老婆都要走了,我哪有心情开会。”
“那个……峤川,你确定,你和孟烟结婚了?”
“当然没有。”
傅峤川的回答让陆越洺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还是知道的。
“陆越洺你是不是傻,烟烟还不到二十岁,等她满二十岁,我们就领证。”
“……”思维清晰,逻辑严谨,甚至还能骂他,陆越洺无言以对。
他只好重新找一个问题,“那你和孟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刚问出口,面前的男人脸色忽然一沉,整个检查室都是傅峤川阴冷强大的气场。
“陆越洺,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询问的声音带着强势而又首接的怒气,漆黑的眼眸死死的锁着陆越洺,让陆越洺心底首发毛。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二十六年,咱们从出生就认识。”
“那我们是不是兄弟?”
“当、当然了?”
陆越洺吞了下口水,傅峤川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简首比平常疯起来的时候更吓人。
“你还知道!”
傅峤川气的咬牙,抬腿踹了陆越洺一脚,力道不重,只是表达一下他的不满,“那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夫人的名字!”
“阿燃没礼貌,你也没礼貌?”
陆越洺:“……?”
检查室外,孟烟安静的坐在休息椅上,脑海里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个星期以前,她是京海沈家的掌上明珠沈梦烟,全京海身份地位最优秀的富少爷傅江燃是她的男朋友。
沈家虽然比不上傅家阔气,但是在京海,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她作为沈家备受宠爱的女儿,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追捧,向她告白的人络绎不绝,她拒绝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个。
就连傅氏集团的二少爷傅江燃,也是被她拒绝三次,才告白成功的。
从小到大,她拥有着让人羡慕的一切。
豪门圈子里甚至有这样一句话:投胎好不好,看看沈梦烟就知道了。
然而这美好的一切在一个星期前戛然而止。
那天,几个警察上门,说查获一起二十年前的人口贩卖案,案犯交代,当初在京海这边作案,偷孩子的时抱错了,偷了两个女孩,也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就那么放回去了。
他们警方核实了一下,发现孩子的确是抱错了。
她就是两个孩子的其中一个。
第二天一早,她的父亲就给了她一张卡,卡上有两百万,说是沈家对她的补偿,并且要求她把名字改了,既然不是沈家人,就不能再姓沈。
而她亲生父母,正因为她们的女儿成为沈家的女儿大哭不己,根本没打算认她。
一夜之间,她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人在意。
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去办理户口迁移手续时,真千金的养父母还在和沈家据理力争,争夺真千金的抚养权。
孟烟也不想自讨没趣,就把“梦”换成谐音“孟”,给自己改名叫“孟烟”。
她就是一阵烟,轻飘飘的,指不定哪天就被风吹散了。
不过好在,她还有傅江燃,她和傅江燃己经恋爱三年了,感情很稳定,傅江燃很喜欢她。
只是她的假身份公之于众后,傅江燃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前天晚上,傅江燃突然出现,来跟她说分手。
傅江燃说,一个野鸡,是不可能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像她这样的身份,配不上他。
更难听的话,孟烟己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当时她哭着哀求傅江燃不要离开她,偌大的世界上,她只剩下傅江燃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了。
可是傅江燃心狠的要命,冷漠无情的把她羞辱了一番,然后不顾她的哭泣和挽留,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那个晚上,孟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
她喝了很多酒,喝到吐,吐完继续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以后,就到了今天早上。
她决定离开这里,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去机场的路上,被傅峤川给撞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让她遇上了。
想着想着,孟烟有些难过,好在她闭着眼睛,没人看出来她情绪不对。
“孟小姐,孟小姐?”
陆越洺的喊声打断孟烟的思绪,她缓缓睁开眼睛,面带疑惑。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哦。”
孟烟跟在陆越洺身后。
检查室的隔壁房间,傅江燃和孟烟看着陆越洺,难得有几分默契,齐齐重复他刚才说的话。
“失忆!?”
陆越洺满脸愁容,“其实说失忆不太准确,峤川现在不配合治疗,没办法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峤川这种情况应该属于记忆错乱,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乱的很有逻辑性。”
傅江燃听的云里雾里,急忙追问,“什么叫乱的很有逻辑性?”
“就是……峤川认为他和孟烟感情和睦,并且己经私定终身,计划等孟烟满20就领证办婚礼。”
傅江燃:“?”
孟烟:“……”陆越洺知道孟烟和傅江燃正在谈恋爱,因此对这种戏剧性的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两位当事人。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他还说他知道你跟孟烟谈过,不过你不知道珍惜,和孟烟分手了,所以更不能忍受你对他态度不好。”
此言一出,两位当事人更加沉默了。
陆越洺一脸无辜追问,“你俩,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他这么问,是因为傅峤川发生错乱的记忆中,在逻辑上一切都说得通,且而且非常严谨完整,除了关于分手这里,和现实情况有些冲突。
孟烟看都不看傅江燃,如实回道,“是,前天晚上,分手了。”
“那就对了,”陆越洺神神叨叨的:“傅峤川病的可不轻啊。”
傅江燃:“……”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