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什么要去赌坊
“珠珠……珠珠……呜呜呜……”“珠珠，痛不痛？
我给你呼呼……呼呼……”高大的男人在山林里钻了大半天，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脸也脏了，他像个孩子似的嘟着嘴给她呼着伤口。
林雪竹嘴角瘪着，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
他的身体是温暖的，他的呼吸也是温暖的，他真的还活着。
“珠珠……”萧乘风也紧紧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林雪竹才擦擦眼泪，颤声道:“我从山坡上摔下来了，浑身都疼，你带我回家。”
“嗯！
回家！
带珠珠回家！”
萧乘风眼睛又红了，珠珠摔了，珠珠疼！
要快点回家！
家里有他和崽崽采的药，敷了药就不流血了！
萧乘风今天捡了很多柴火。
他背上像一座小山似的柴火，怀里抱着林雪竹，却在在昏暗的山林中如履平地。
“柴火太多了，太沉了，扔了，明天再来背吧。”
林雪竹脑袋靠在他胸口，轻声道。
“我可以的，珠珠，我很厉害！”
林雪竹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子。
等到了山脚，两人接上了等待许久的萧乐鱼。
萧乐鱼撅着嘴，气鼓鼓地瞪着萧乘风，“爹爹！
你干什么一个人跑上山？
我和娘亲担心死了！”
萧乘风心虚地垂着脑袋，“崽崽，对不起。”
“哼！
再不许了哦！”
“嗯嗯！
我不敢了！”
萧乘风连忙保证。
天彻底黑了，见萧乘风抱着林雪竹不放，小家伙多看了两眼林雪竹，他看不清楚她受没受伤，只觉得娘亲肯定还是不舒服。
毕竟今天晕了很久。
他心里担忧得很，娘亲肯定担心坏了，傻爹爹，臭爹爹，就知道乱跑。
一家三口回了家，点上了油灯。
萧乐鱼这才看清楚林雪竹下巴上的伤。
“娘亲！！”
小家伙哭腔震得林雪竹都懵了一下。
“娘亲，你……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小家伙凑近看，看清楚下巴上的伤口，他跺了跺脚，“好大的伤口！！”
萧乘风连忙找出家里的止血药，“珠珠，敷药！”
他笨手笨脚地，药都抹不好。
“崽崽来！”
萧乐鱼把药抢过去，小心翼翼地给娘亲上药。
萧乘风垂眉耷眼地守在旁边，心疼愧疚又自责，他怎么那么笨呢？
林雪竹缓了一会儿，身上己经没那么疼了。
上完药，她把小团子抱进怀里，轻轻给他擦着眼泪，“好了，娘亲不疼，不哭了啊。”
萧乐鱼瘪着小嘴儿，“崽崽要是一起去了，娘亲肯定不会受伤的……”“是娘亲自己不小心，没事儿，不疼。”
小家伙瘪着嘴，还是觉得他有错。
萧乘风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如今回到家，他才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都怪他。
不仅害得崽崽和珠珠没了好房子住，还害得珠珠受伤，害得崽崽伤心难过。
“珠珠，崽崽，我……我……对不起……都怪我……”“柴火可以卖钱，我每天都去捡柴，我会赚钱的，赚钱给你们买肉吃，买糖吃。”
他自顾自地保证着，表情带着孩童的天真。
“我……我再也不会跟他们去坏地方了，我……我不会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林雪竹，昨天赌坊的人来家里抢走了地契和房子，珠珠都没跟他说过话。
他清楚自己犯了好大好大的错，他不知道珠珠会不会不理他，他害怕。
而且崽崽也骂他，还踹他，说再也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抓住萧乐鱼的小手，表情认真又执拗，“崽崽，鱼崽崽，鱼宝宝，你不可以不要爹爹，不可以的。”
萧乐鱼“哼”了一声，不说话。
林雪竹盯着他们俩来来***地看。
小家伙嘴上说不要爹爹，可她醒的时候，却是不停地为他的傻爹爹求情呢。
萧乘风泄气地垂下肩膀，“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如果我不傻，就不会被骗了……”林雪竹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摩挲了两下，又摸摸他的头，“乘风，你为什么要去赌坊？”
萧乐鱼也严肃眯着眼，“为什么要去？”
昨天太乱了，今天又搬家，林雪竹还晕倒了，都还没审问呢。
萧乘风:“我……我想赚钱给你们买肉吃，买糖吃，别人家的爹爹和相公都能赚好多银子的，我也要赚。”
“我捡了好多柴火，好多好多，可是只卖了两文钱，不够买肉，二叔说去那个坏地方就可以赚好多钱，不仅可以给你们买肉买糖，还能买衣服，我……我就去了……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骗我……”萧乘风委屈又自责，他只是想让珠珠和崽崽吃上糖和肉而己，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连房子都被他弄没了……萧乐鱼红着眼眶，揪住他的耳朵扯啊扯，“笨蛋！
大笨蛋！
人家骗你的呀！！
你都信……笨蛋笨蛋！”
萧乘风首躲，“小鱼小鱼……痛痛痛……鱼崽崽……我痛……”萧乐鱼这才松开，顺势抹了一把小脸儿上的眼泪。
林雪竹鼻尖酸涩，眼眶热腾腾的，“所以你……你前段时间天天在外面不是在玩儿？
而是在捡柴火卖？”
萧乘风揉揉耳朵，才点点头，“嗯。”
“你卖了多少？
有今天背回来的那么多吗？”
萧乘风抬起头，“好多好多，比今天的多好多！”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份量，只知道很多。
林雪竹咬了咬唇。
傻子有半个多月都天天往外跑，早出晚归的，每天怎么都能捡今天背回来的那么多柴火。
可今天这捆柴火至少也值三文钱。
林雪竹呼吸一滞，这个傻子……“你把柴火卖给谁了？”
“糖块老板！”
林雪竹知道了，他口中的糖块老板就是每天都会在每个村之间卖货的小贩。
“他骗你的！
一捆柴火就要三文钱了！”
“啊……”萧乘风人傻了。
她咬着牙，竟然连她家傻子都骗！
真是丧天良！
萧乐鱼也是捏紧小拳头，“真讨厌！
连崽崽爹爹都要骗！
气死崽崽了！”
“等崽崽看见他了，要找他算账！”
“等着吧……我……”小家伙义愤填膺，嘟囔了好一通。
“咕咕咕……”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萧乐鱼和林雪竹齐刷刷看向萧乘风。
萧乘风眨巴眨巴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而后使劲摇头，“没叫没叫！
我才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