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牛奶瓶里的秘密我第37次把牛奶瓶藏进书包夹层时，江暮正好从我家院墙外经过。
三月末的梧桐絮落在他白衬衫肩头，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雪。我慌忙用课本挡住脸，
听见他和我哥在门口说话，吊儿郎当的嗓音混着自行车铃铛响："延哥，
你家小不点今天又没喝牛奶？"这是我认识江暮的第七个月零三天。去年平安夜，
他替我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去开家长会，把教导主任忽悠得以为他真是我亲哥。
那天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靠在教室后门，修长手指转着我落在他家的数学作业本，
笑得像偷到松果的松鼠："小孩，你哥说你一撒谎就结巴？"此刻我缩在二楼窗帘后，
看着他把牛奶瓶放在门口石阶上。玻璃瓶在夕阳下折射出琥珀色光斑，
照见他手腕内侧的十字疤痕——那是上个月我在操场被篮球砸到时，
他徒手接住铁质球架的证明。"林眠！"楼下突然炸开我哥的吼声，
"你牛奶过敏还敢偷藏这玩意儿？"我吓得把瓶子塞进衣柜，柜门却卡住半截数学卷子。
江暮倚在门框上挑眉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
上周他帮我补课时捏着这张38分的卷子叹气："小祖宗，你对着我发半小时呆就为画这个？
"卷子背面全是我无意识描摹的侧脸轮廓。楼梯传来脚步声时，我抓起书包就往窗外翻。
江暮总说我家后院围墙矮得像儿童滑梯，但当我骑在墙头看见他推着自行车站在梧桐树下，
突然觉得这高度堪比珠穆朗玛峰。"接住你，哥要收报酬的。"他张开手臂，
腕间红绳坠着的手术刀挂坠晃得我眼花。那是我用易拉罐环磨了三个月的小破烂，
此刻被他戴得像奢侈品。我闭眼往下跳，却跌进带着松木香的怀抱。他衣服扣子蹭过我鼻尖，
冰凉的温度让我想起上周解剖课，
他握着我发抖的手切开青蛙胸腔："呼吸系统最怕情绪波动，胆小鬼。""牛奶瓶还我！
"我揪着他衣领站稳，发现他锁骨处粘着片梧桐絮。这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睫毛，
像极了那个家长会后被同学起哄的黄昏。当时他拎着我后颈把我从人群里捞出来，
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差点心肌梗塞："现在知道脸红了？往我书包塞情书的时候不是挺勇？
"江暮突然伸手弹我额头："又发呆？"他变魔术似的从车筐里摸出个保温杯，
"牛奶换成杏仁露了，过敏精。"我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那天我哥在屋里打游戏，他窝在懒人沙发里啃苹果，刘海垂下来遮住眉骨，
整个人像浸在蜜糖里的薄荷糖。我端着果盘进退两难时，他掀开眼皮轻笑："小孩，
你哥说你见到帅哥会流鼻血？"晚风突然卷着花瓣扑进我眼眶。江暮弯腰替我系散开的鞋带，
后颈棘突在衣领下若隐若现。去年冬天他在这里替我修自行车链，
雪花落在他发梢化成细碎的光，而我藏在围巾里的***举动被他抓个正着："林同学，
你手机镜头起雾了。""明天帮我交作业。"我把皱巴巴的数学卷子拍在他胸口，
转身时听见他闷笑："画得不错，就是把我泪痣点歪了。"我差点被自己绊倒，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追上来："放心，不告诉你哥你把我画成热血漫男主。
"跑过两条街才敢停下，摸到书包里他不知何时塞进的草莓牛奶糖。
糖纸上用马克笔画着只流泪的青蛙，旁边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解剖室偷渡物资，封口费。
"路灯次第亮起时，我摸出藏在文具盒里的车票。那张皱巴巴的纸片上印着"南芜→宜荷"，
是江暮大学所在的城市。上周我偷听到他和我哥通话，说要提前去实习医院报到。
梧桐絮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像卡在喉咙里的棉花糖。我蹲在便利店门口数糖纸，
第七张糖纸里掉出张字条："别数了，等你高考完带你去吃真的。
"玻璃橱窗映出我瞬间涨红的脸，远处传来我哥找人的喊叫。我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冰柜上，
听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暮新消息顶着青蛙头像跳出来："逃跑前记得删聊天记录，
小、间、谍。"第二章：家长会生存指南我蹲在洗手间隔间第七次检查书包时，
江暮的语音消息突然在空荡的走廊炸开："小间谍，你哥说他被外星人绑架了。
"手机差点掉进马桶，我瞪着屏幕上他发来的照片——我哥躺在网吧沙发睡得四仰八叉，
脸上还盖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江暮紧接着甩来定位，地址显示在城东电玩城。
"家长会还有二十分钟。"我把这句话删删改改十三遍，最后发出去变成七个颤抖的句号。
江暮的回复快得像早就打好草稿："叫声哥哥，江湖救急。"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八种假笑，
最后顶着眼角抽搐推开了教师办公室的门。江暮正趴在班主任办公桌上改卷子，
黑色卫衣兜帽罩住半边脸，手里转着的红笔是我上周摔在他家地毯的那支。"林同学家长呢？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江暮突然拽下兜帽，露出眼尾那颗要命的泪痣："老师，我是她表哥。
"他说谎时喉结会小幅度滚动，像偷吃坚果的仓鼠，"林延被导师临时叫去改论文了。
"我死死掐住裤缝，想起上周他在天台替我补课时，就是用这种表情骗过巡查老师："老师，
我们在研究太阳高度角对晾晒校服的影响。
"班主任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扫射："上周五林眠在数学卷子上画解剖图，也是你辅导的？
"江暮突然举起我那张38分的卷子，
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他批注的解题步骤："您看这道立体几何，她能把辅助线画成心电图，
说明至少了解血液循环系统。"我发誓看见班主任的假发片在颤抖。
当江暮顶着"家长代表"的胸牌坐进我座位时，我正缩在走廊储物柜里啃指甲。
透过门缝能看见他两条长腿委屈地蜷在课桌下，
手里盘着我掉漆的保温杯——那是我今早故意落在教室的，杯底用荧光笔写着"江暮是猪"。
"林眠同学虽然成绩垫底，但在生物课表现突出。"班主任的激光笔在投影仪上乱晃，
"上周解剖课，她把青蛙神经丛画成了星座图。"柜子里的陈年粉笔灰呛得我想打喷嚏，
江暮突然举手："老师，那其实是坐骨神经丛的应激反应模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敲，节奏和我疯狂的心跳诡异地重合，
"建议您参考《格氏解剖学》第47版第203页。"全班家长齐刷刷转头看他，
我捂住嘴不敢呼吸。江暮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像极了去年校庆他替我解围时的模样。那天我演的树桩道具服卡在舞台机关里，
他在幕布后单手把我拎出来，附赠一句气音嘲笑："灰姑娘的南瓜马车还在保修期吗？
"散场铃响起时，我的校服裙边已经被攥成咸菜干。江暮慢悠悠晃到储物柜前，
屈指敲了敲铁皮："豌豆公主，你的床垫够软吗？"我顶着一头蜘蛛网钻出来，
发现他胸牌别在了我书包上。
过来看见背面潦草的字迹："家长评语：建议每天加练三组仰卧起坐——逃跑速度有待提升。
""你疯啦！"我跳起来抢胸牌，"要是被我妈知道..."江暮突然弯腰凑近，
松木香混着薄荷糖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同学，你书包里藏着给我的情书？
"我瞬间僵成雕塑。
他指尖勾着半截露出书包的粉色信纸——那是我准备帮闺蜜转交的告白信，
此刻在他手里像烧红的铁片。"不是...那个是..."我急得去抢，
被他举高手腕轻松躲过。他腕间的红绳扫过我鼻尖，
手术刀挂坠在夕阳下晃出残影："字挺好看，就是收信人写错了。
"我怔怔看着他抽走夹在信纸里的校园卡，那上面印着我哥的照片。
江暮把告白信塞回我手里，眼尾弯出狡黠的弧度："你哥的桃花债，记得收跑腿费。
"晚风卷着玉兰花瓣扑进走廊时，我终于想起要呼吸。江暮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哆嗦着翻开被他碰过的书包夹层，藏在最底层的素描本扉页上，
多出一行铅笔字："透视比例错了，下次教你画真的。
"本子里全是我偷画的他：趴在课桌上补觉的他，单肩挂着书包等红灯的他，
踮脚从图书馆顶层取书的他。最新那页的空白处，躺着颗包裹着星空糖纸的杏仁，
糖纸背面画着流泪的青蛙举牌子："封口费升级版。"我含着糖冲进车棚，
看见他跨在自行车上玩打火机。暖橙色的火苗在他掌心忽明忽暗，
映亮车筐里眼熟的保温杯——我早上倒进去的板蓝根，
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换成了温热的杏仁露。"江...""叫哥哥。"他甩过来一个头盔，
上面黏着便签纸："逃生装备，以后翻墙用。"我抬脚踹他后轮，被他反手抓住脚踝。
他掌心温度透过棉袜灼烧皮肤，
声音混着晚风飘过来："再闹就把你画我洗澡的速写发班级群。"路灯"啪"地亮起，
我惊恐的表情完整投在车棚白墙上。江暮笑得车把都在抖，卫衣帽绳上的银色挂坠晃啊晃，
那是我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易拉罐环改的粗糙手工，此刻在他身上像某种隐秘的勋章。
第三章：解剖室的薄荷糖我第28次偷瞄实验室后窗时，
江暮的解剖刀"咔"地扎进青蛙脊椎。他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小臂青筋随着动作起伏，
像地理课本上蜿蜒的等高线。"林同学，"他突然转头，吓得我手里的镊子掉进福尔马林池，
"你盯青蛙的眼神像在看红烧牛蛙。"我慌忙抓起笔记本挡住脸，听见他带笑的脚步声逼近。
薄荷糖的清凉气息混着消毒水味漫过来，
他指尖敲了敲我画得乱七八糟的解剖图："血管走向画反了，胆小鬼。
"这称呼从他嘴里滚出来总像裹了层蜜。上周他在器材室找到躲体育课的我，
也是用这种语气嘲笑蜷在垫子上的我："八百米都跑不完，怎么当我的小间谍？
""我才没...""抬头。"他忽然俯身，呼吸扫过我耳尖。我条件反射后仰，
后脑勺"咚"地撞上标本柜，震得泡在药水里的蛇类标本齐齐摇晃。江暮笑得肩膀直颤，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摸出颗薄荷糖："压惊费。"糖纸被他叠成小船，稳稳泊在我掌心，
"比上次进步，至少没把坐骨神经画成意大利面。"我含着糖瞪他，
舌尖的凉意却压不住脸颊燥热。
这场景和两个月前如出一辙——彼时我缩在图书馆角落画他打篮球的速写，
被他抓包后反手扣了顶棒球帽在我头上："下次记得拍视频，静态展现不出我十分之一帅气。
""江暮！过来搭把手！"生物老师突然在隔壁实验台喊人。他转身时白大褂扬起一角，
露出黑色卫衣下摆的荧光涂鸦——那是我上周恶作剧画的流泪青蛙，
此刻竟被他堂而皇之穿在身上。我鬼使神差摸向书包夹层，
速写本里夹着张皱巴巴的泳池入场券。明天是市游泳馆免费体验日，
闺蜜怂恿我穿新买的草莓泳衣，说江暮担任救生员助理的班次刚好在下午三点。
解剖刀与金属盘的碰撞声惊醒思绪。江暮拎着处理好的青蛙标本走过来，
染着药水的手指突然戳向我嘴角："沾到糖碎了。"他指腹温度灼人，
惊得我打翻整盒解剖针。"对、对不起！"我蹲下去捡散落的器械，后颈突然被他手掌扣住。
他单膝点地与我平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这么怕我？"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里，
我清晰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他锁骨处的银链从衣领滑出，
末端挂着去年校庆我送的手工陶珠——当时被他嫌弃"丑得惊动教务处"，
此刻却贴身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明天下午..."我攥着泳池券脱口而出，
又在看清他戏谑眼神后紧急改口，"要不要去图书馆补课？"他歪头打量我爆红的脸，
突然伸手拽走我藏在背后的入场券："想看我穿泳裤就直说。"在我炸毛前又补了句，
"三点换班，记得带防晒霜。"当晚我躲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江暮十分钟前更新了朋友圈，照片里是我们解剖课的青蛙标本，
配文"某些人画技配不上食材"。评论区的女生们疯狂追问细节，
他唯独回复了那条"带妹妹上课好宠"—— "是祖宗。"我第103次点开对话框又退出，
最终把泳衣塞进书包最底层。窗外的月光漏进来，
照见速写本里新添的涂鸦：穿白大褂的少年弯腰捡解剖针，后腰处隐约露出半截黑色纹身，
正是我名字的缩写。第二天泳池的人潮远超预期。我攥着草莓泳衣的裙摆进退两难，
江暮的声音混着水花声砸过来："林同学，你cos番茄准备下锅？"他斜倚在救生椅上，
黑色泳裤勾勒出流畅的腰线，水珠顺着腹肌滚进人鱼线。我战术性扶住更衣室门框，
听见自己结结巴巴的***："你、你管我！""不管不行啊，"他突然跃入水中，
破开碧波游到我面前，"昨晚谁偷画我腰上的纹身？"我呛了满嘴消毒水味，
被他托着腰拎上浮板。阳光在水面折射出晃眼的光斑，
他湿漉漉的睫毛像沾了星屑："画得挺准，就是少画了日期。
"我呆滞地看着他掀起泳裤边缘，
黑色纹身清晰显出"2018.3.8"的字样——那是我转学到附中的第一天，
在操场撞见他打篮球摔破膝盖的日子。救生哨突兀响起，救生员大喊着"深水区有人抽筋"。
江暮抓过浮标翻身入水，游出几米又回头喊："储物柜第三层有杏仁露，
过敏精不许偷喝冰可乐！"我抱着浴巾蹲在岸边，看他像尾黑鳍鲨破开浪花。
水珠溅到速写本上，晕开了昨晚画的纹身日期。更衣室镜子里，
我后腰相同位置贴着防水贴纸，底下是昨天偷纹的"JM"，在泳衣边缘若隐若现。
第四章：奶油胶里的心跳我第14次涂毁手机壳的草莓图案时，
江暮的篮球"咚"地砸在手工社窗台上。他单手撑着窗框翻身进来，卫衣兜帽上沾满银杏叶，
呼吸间带着秋雨初霁的潮湿："小间谍，躲这儿给我做生日礼物？
"我手忙脚乱用课本盖住半成品，
被他抽走压在底边的设计图纸——那是我熬了三晚画的Q版江暮，
此刻正抱着解剖刀在奶油胶里傻笑。上周他帮我代班值日时，
曾指着手工社招新海报嘲笑："林同学的手工作品，应该叫《论青蛙的108种死法》。
""还我！"我扑过去抢，被他用篮球抵住额头。他腕骨上的红绳扫过我鼻尖，
手术刀挂坠在夕阳下晃出光斑："画得挺像，就是泪痣位置偏了2毫米。
"手工社的玻璃窗突然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像极了那个荒诞的家长会午后。
我盯着他锁骨处随呼吸起伏的银链，
突然想起闺蜜的警告："江暮去年把手工社社长送的情人节巧克力喂了实验鼠。
""这是给陈宇的！"我扯过图纸指着手绘校徽，"他明天过生日。
"其实校篮球队长根本不知道手工社门朝哪开，但此刻江暮骤然降温的眼神让我脊椎发麻。
他慢悠悠转着篮球坐下，长腿横在我面前的课桌上："陈宇喜欢紫色？"没等我回答，
他突然挤了坨奶油胶抹在手机壳背面，"解剖课笔记借我，帮你做。
"我眼睁睁看着他给草莓贴片画上流泪表情包，笔尖戳破三张硫酸纸才画出完美的校徽轮廓。
他的手背在暮色里泛着冷白，青色血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像极了上周解剖课他握着手术刀讲解静脉走向的模样。"江暮！"楼下突然传来女生的娇呼，
"教练让你去签运动会报名表！"我趁机抢回手机壳，
发现背面多出串极小的时间数字：2018.10.23。
那是上周三他在器材室找到逃课的我，用绷带替我包扎划伤手指的日子。
当时我谎称是美工刀划的，其实是为做这个手机壳被热熔胶烫的。"晚上七点实验楼见。
"江暮把解剖笔记拍在我头顶，临走前顺走了那管紫色奶油胶。
我蹲在满地银杏叶里拼凑他留下的草稿纸，发现背面用荧光笔写着："陈宇对乳胶过敏。
"当晚我抱着材料摸进实验楼，却在解剖室门口踩到软绵绵的物体。
江暮的黑色冲锋衣铺在地上，
摆着用奶油胶粘成的迷你篮球场——穿着23号球衣的小人偶正在罚球线跃起，
头顶悬着用铁丝拗成的"Happy Birthday"。
"林同学的手工水平..."他倚着标本架啃苹果，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建议改行做殡葬纸扎。"我抬脚要踹，被他用冰凉的苹果堵住嘴。
他指尖沾着奶油胶的甜腻气息，突然抹在我鼻尖："寿星本人要不要验货？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见手机壳背面新添的细节：流泪草莓举着的应援牌上，
藏着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字母——JM&LM。我触电般缩回手，
撞翻了装着青蛙标本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漫过鞋面时，江暮抓着我的腰往后拽。
我们跌坐在他的冲锋衣上，浸泡在松木香与防腐剂混合的诡异气息里。
他湿透的卫衣紧贴腰腹，我发誓看见他左肋下闪过墨色纹身。"别动。
"他突然按住我乱摸的手，呼吸扫过耳垂，"你后面是第八代解剖模型。
"我僵成石膏像的刹那，他的手探向我后腰。储物柜的阴影里，
他指尖勾着我泳衣边缘的防水贴纸："纹身贴该换了，林同学。"警报器突然炸响，
我们被巡逻老师的手电筒追出二里地。江暮拉着我躲进体育馆器材室，
喘着气笑出泪花："你逃跑还抱着犯罪证据？"我这才发现怀里死死攥着那个见鬼的手机壳。
黑暗中有温热的触感突然落在手背，他低头咬走我指间粘着的奶油胶："挺甜。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闺蜜发来二十条尖叫语音："江暮在运动会报了3000米陪跑！
他是不是知道你体测要补考？"我扒着门缝偷看正在签到的江暮，他正在给号码布别别针。
明黄色运动服衬得他像株挺拔的银杏，
后背用紫色马克笔写着硕大的"23"——陈宇的球衣号码。起跑枪响的瞬间，
江暮突然脱离方阵朝我冲来。他迎着整个看台的惊呼声抢过我的加油棒，
拽着我冲进漫天银杏雨里。风灌满他背后的运动服，那串紫色数字在奔跑中脱落，
露出底下早就写好的"LM"。"江暮你犯规！"体育老师举着喇叭咆哮。他侧头对我笑，
睫毛沾着细碎的金色光尘："陪跑规则第***——" "可以绑架自己的幸运物。
"第五章：过敏原警报我捏着融化的草莓冰淇淋退到树荫下时，
江暮正被啦啦队女生团团围住。他脖子上挂着三块金牌晃得人眼疼，
水的喉结滚动声甚至压过了广播站加油稿——如果忽略他运动裤上被我踩出的灰色鞋印的话。
"林同学，"闺蜜突然捅我腰眼，"你家江暮要被生吞活剥了！
"冰淇淋顺着手指滴到号码布上，晕开了那个偷来的"LM"。我抬脚想溜，
江暮带笑的声音刺破蝉鸣："肇事逃逸要判刑的。"他拎着我后领转回来，
金牌"叮当"撞在我锁骨，"擦干净。"女生们的抽气声里，
我攥着湿纸巾蹲下去擦他裤脚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