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早早便熄灭了烛火,叫上舅舅给他的护卫程无影一起翻墙出了英国公府。
宋墨按照前世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窦府的位置。
因事涉隐秘,两人不便从正门进入,只能又一次由程护卫带着宋墨翻墙而入。
两人一路往后宅走,按位置来看,窦昭应该住在东边的厢房 ,可还未找到窦昭的位置,便听见了东西翻倒的响动声。
宋墨循声望去,见树上吊着一个人。
宋墨往怀里掏了半天,没摸到飞刀,忙转头道:“程叔,快救人!”
程无影从怀里摸出铜钱,运起暗劲射向白绸,铜钱从白绸上穿过没入树中,布匹断裂,赵夫人摔在地上。
看样子人应该没事,宋墨不便现身,又怕置之不理赵夫人再出什么意外,忙喊道:“来人啊,夫人自绝了!”
喊完宋墨便和程无影隐入暗处,下人被惊动,窦昭很快便跑了过来,窦昭的舅舅赵思、窦世英和窦世枢先后赶到。
窦昭抱着母亲赵谷秋大哭道:“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不管?”
窦夫人因上吊时间很短,所以并无大碍,只是心灰意冷提不起半点精神,见女儿哭得这样伤心,只是怔愣道:“当年你爹爹求娶我的时候,就是在玉兰树下对我说,一生只爱重我一人。
可如今言犹在耳,却物是人非。
花开花谢自有定数,如今我与你爹爹的缘分尽了……”赵思气愤难当,给了旁边站着的窦世英一拳,“当年你求娶我妹妹时的话现如今早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个白眼狼负心汉!
我揍不死你!”
窦世英呆呆的立在原地,任由拳头落在身上,只是低声喃喃道:“谷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赵思听见窦世英的低喃声却更是火冒三丈,“什么没想到?
是没想到自己会***地婚内通奸与人无媒苟合,还是没想到你们珠胎暗结会逼死谷秋?”
窦世枢见弟弟被打,连忙让人拉架。
赵思对窦世枢道:“窦世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利欲熏心,在旁串掇,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夫妻离心,走到这一步!”
赵思回身一手拉住赵谷秋一手拉住窦昭意欲离开,愤然道:“这窦府的门楣,如今我赵家高攀不上,妹妹跟我回家,寿姑也跟舅舅回家。”
赵璋如牵住窦昭的另一只手,附和道:“表妹,我们回赵家,不受这窝囊气!”
窦世枢还想上前阻拦,窦世英却拽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道:“寿姑,你陪你母亲回赵家待些时日冷静冷静也好。”
赵家一行人也顾不上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窦府。
宋墨躲在暗处叹了口气,他今日过来本想着问问窦昭那《昭世录》上的讖言可有写谋害蒋家的真凶究竟是谁?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太子临死前所说的话让他不得不在意,宋墨在脑中反复回想太子说的话:“宋墨,本宫可怜你,这仇你报错了。
我输了,但你也终将一败涂地!”
这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太子的神态语气不似作伪。
正因为心中的这丝疑虑,在庆王拒绝下诏书给定国军***时,他安排了人伏击了庆王。
到了最后,宋墨中毒己深,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念头,宋墨最后与庆王玉石俱焚。
前世他虽身死,却把皇室的人都带走了,想想倒也不亏。
宋墨待窦府的人都散了后,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白来一趟。
也许窦昭走得急,并未来得及把《昭世录》带在身上也未可知。
宋墨在心中暗暗告了声罪,今日他所为有失君子之风,可此事对他太过重要。
看窦昭如今的状态,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心情跟他聊讖言的事,只希望运气能站在他这边一次。
宋墨寻着窦昭来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快便找到了窦昭的房间,如今窦昭走了,她身边服侍的丫鬟也一起离开了,宋墨点燃了火折子,小心地在屋内翻找起来。
窦昭把书就放在枕下,宋墨大喜过望,一页页翻看起来。
这《昭世录》里的讖言有些宋墨大致能猜到说的是哪件事,可关于定国军蒙冤虽有表露,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却没有明言。
只是最后一页画的竟像是前世他与窦昭一起身死的画面。
宋墨怕自己忘记,又仔仔细细把《昭世录》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也许想办法一个个把讖言破掉,最后的结果就会天差地别。
宋墨把书放回了原位,沉思着离开了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