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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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内侍便小心翼翼地将册子递到赵祯手中。

赵祯轻轻翻开册子,仔细翻阅起来。

他的眼中时而闪过疑惑,时而露出沉思之色,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这‘民主’之法,似乎是要让百姓参与国事,可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如何参与?”

“这‘法治’,倒是与我朝律法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赵祯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试图理解这些新奇概念背后的深意。

随后他又将头抬起缓缓环视了一下吕夷简等大臣,目光中带着询问与期待:“你们说,她会不会真的来自后世?”

赵祯的声音在寂静的阁中回荡,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大臣们听闻,不禁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这时吕夷简也站了出来,劝诫道:“官家,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试图用圣人之言来提醒赵祯,不要被这些奇异之事迷惑,以免扰乱朝纲。

赵祯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吕相,此时非彼言可用之境。

若这女子真乃后世之人,其所言所携之物,或可为大宋存续觅得生机,怎能以‘怪力乱神’蔽之?”

赵祯深知,如今大宋面临着诸多危机,若能从这女子身上找到解决之道,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也不应轻易放弃。

吕夷简闻言,忙躬身道:“官家恕罪,臣亦非推诿,只是此事太过离奇,臣恐乱人心。

然既官家重视,臣等定当彻查。”

他明白赵祯的心思,也不敢再多加阻拦,只能表示全力配合。

赵祯微微点头,目光又落于手中册子,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新奇,不知不觉中又觉得这本法治中有不少东西可首接套用。

周围的重臣见赵祯看的入迷也不敢多打扰,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赵祯看的入迷的时候,一名内侍慌乱地跑了进来,打破了阁内的寂静。

“那人醒了。”

赵祯将册子放下,看了看为首的吕夷简。

吕夷简见到赵祯将目光投向自己,也是从行列中站了出来。

“官家,刚才我想了想,我觉得这女子虽然来的可疑,但她所带的东西又十分罕见,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机警之人从她口中套一点话出来,看看她是否和官家所想一致。”

吕夷简刚说完,赵祯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

“吕相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赵祯问道,他也深知此事需要谨慎处理,人选至关重要。

吕夷简略作停顿,而后道:“官家,臣以为晏殊可当此任。

晏殊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且为人机警,定能从那女子口中探出虚实。”

吕夷简推荐晏殊,自有他的考量,晏殊不仅才华出众,而且在朝中颇有威望,行事也较为稳妥。

听到晏殊这个名字,赵祯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后看了吕夷简身后的几人。

王曾见到官家这复杂的眼神,也是立马站了出来。

“官家,我认为晏殊不可,他刚受大恩从外放归来便就委以重任,臣想大概是吕相公又想为己培养党羽!”

王曾与吕夷简在朝堂上本就存在矛盾,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吕夷简的提议提出质疑。

吕夷简听闻王曾之言,脸色微微一变,忙向赵祯躬身道:“官家明鉴,臣绝无此意。

晏殊之才,满朝皆知,委以此任,只为大宋社稷着想,并无半点私心。”

他极力辩解,试图打消赵祯的疑虑。

赵祯眉头紧锁,看向王曾:“王卿何出此言?

如今形势特殊,朕只望能尽快从那女子口中知晓有用之信息,若有异议,可有更合适之人选?”

赵祯此刻关心的是如何从赵灵口中获取信息,对于他们之间的党派之争并无太多耐心。

王曾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官家,臣以为范仲淹可担此任。

范仲淹清正廉洁、心怀天下,且极有主见,定能不辱使命。”

王曾推荐范仲淹,也是因为范仲淹在朝中以刚正不阿著称,他相信范仲淹不会被赵灵的奇言怪语所迷惑,定能如实回禀。

吕夷简听闻,心中暗恼,却仍保持镇定:“范仲淹虽有才华,但他性情过于耿首,若与那女子交谈,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晏殊为人温润,更懂得变通之法。”

他继续阐述自己推荐晏殊的理由,试图说服赵祯。

王曾反驳道:“正是因为事情重大,才需如范仲淹这般刚正不阿之人。

他不会被那女子的奇言怪语所迷惑,定能如实回禀。”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后阁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赵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轻咳一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赵祯心中明白,自范仲淹、欧阳修到任,似有针对吕夷简之意。

他也清楚,范仲淹等清流是自己制衡吕相的手段。

如今吕相虽权柄在握,但朝廷大势渐向范仲淹一派倾斜。

此次选择晏殊,虽有不愿,但形势特殊,也只能默许,以维持朝堂平衡。

在犹豫了片刻后,赵祯还是缓缓开口:“二位卿家莫要争执,范仲淹与晏殊各有其长。

朕意……”说到这赵祯还是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首支持自己的吕夷简,虽然心中还是有点厌恶晏殊为自己的生母李宸妃撰写碑文这件事,但此刻他也只能将个人情感暂且放下。

“还是令晏殊一同前往吧,毕竟他比较机警聪慧。”

不一会儿,晏殊便走了进来,他对着赵祯行了一礼:“官家。”

赵祯也是挥了挥手,随后吕夷简便将刚才的事简略快速地和晏殊说了一遍,自然也不忘在暗中点拨一下他。

晏殊也是极为聪慧之人,快速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他先是看了下面前的吕相眨了一下眼,吕相也是微笑着抚了一下花白的长须。

随后晏殊便再次对着赵祯行了一礼说出了他的见解。

“官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臣大致了解了,若这女子真的来自后世对于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样我们就可以大致知道历史走向,还有我们施政方针的方向。”

此时听完晏殊的话后,王曾也是干咳一声站了出来:“同叔公,万一那女子是一招摇撞骗之辈又该如何处之?”

王曾心中仍对晏殊担任此任有所疑虑,忍不住再次提出质疑。

晏殊听闻也是转过头去看着王曾笑了笑。

“王相公,这事不是挺简单的吗?

她不是醒了吗?

到时候我去套套她的话自然可以分辨出来。”

晏殊自信满满,似乎己经胸有成竹。

众人听后都看向了赵祯,赵祯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晏殊的做法。

晏殊在见赵祯也同意自己的看法后也开始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谨言慎行,不能让她知道她所处何时何地。”

旁边的王曾一下就有点疑惑了:“为何?”

晏殊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若她真是后世之人,知晓自己身处大宋,恐会因知晓历史而有所隐瞒或故意误导,我们便难以获取真实有用之信息。

况且,若她心怀不轨,知晓身处何世后,或会利用所知扰乱朝纲,此乃大患。”

晏殊的分析条理清晰,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赵祯微微点头:“晏卿所言极是。

此事关乎大宋国运,切不可轻举妄动。

众卿此去,定要小心谨慎,由晏卿主导先探探那女子虚实。”

“臣领旨。”

晏殊恭敬地应道。

赵祯望着晏殊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晏殊此时正一心想着即将到来的会面,并未察觉到身后官家的目光。

他紧了紧衣袖,加快了脚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心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又有对肩负使命的庄重。

随后众人也动身朝着赵灵所在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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