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子
柳晴晴只道妹妹为赐婚的事在耍性子，待过两日，她自己就想通了。
这天夜里柳昭昭早早歇下。
感受着秋风萧瑟，只有窝在被窝里，她才觉得内心不再空荡荡。
爹、娘，还有姐姐，他们明明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却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不要再入太子府，她不能坐以待毙！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柳昭昭看向窗户。
这一看，不禁让她寒毛首竖。
一个人影，清晰地映照在窗户上，面向屋内，一动不动。
柳昭昭下意识地裹紧被子，眼睛紧紧盯着窗户上的那个人影。
突然！
那个人影动了！
就在柳昭昭快要尖叫出声时，人影却转身离去。
时间似乎停止了，柳昭昭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十几息后，柳昭昭颤抖着声音大喊:“绿叶！”
“哎！
小姐有何吩咐？”
绿叶的声音在隔间响起。
柳昭昭心有余悸:“没事，你睡吧。”
“是。”
刚刚那个影子，到底是谁？
为何站在自己的窗户外？
次日清晨，一只信鸽从天而降，扑棱着翅膀抓乱了绿叶的头发。
绿叶手忙脚乱的把信鸽抓住，几根羽毛掉落在地。
“小姐～这是哪来的鸽子？”
绿叶皱眉，一手提着不停扑棱的鸽子，一手去理头上的发髻。
柳昭昭一眼看到信鸽脚上绑着竹筒，走过去取了下来。
看着那张小纸条上的字迹，柳昭昭陷入了沉思。
她转身回屋，铺好纸张，沾墨挥笔。
一盏茶的功夫后……:“绿叶，我们出一趟府。”
“是，小姐。”
她去找周氏要了银钱，周氏非常爽快地取出五百两银票给她。
“昭昭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啊～若是不够，娘再给你！”
柳昭昭对上周氏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笑眯眯对周氏道:“昭昭谢过娘了。”
上了马车，出了长宁侯府。
马车穿过杏花胡同，阳光照不进的胡同里，显得格外阴冷。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大街热闹的嘈杂，叫卖声中，混着各种小吃零嘴的香味，与记忆中的街道一模一样。
柳昭昭下了马车，站在大街上，感受着几十年没感受过的人间烟火气。
绿叶也下了马车，两人一路步行，汇入热闹的人群。
路过街道边精美的首饰，柳昭昭挑了几样。
她从几样首饰里挑了对蝴蝶耳坠。
“绿叶，这个给你。”
前世的绿叶，也算是因她而死，今生，她想好好待她。
绿叶连忙摆手:“小姐不可！
婢子怎么能要小姐的东西！”
柳昭昭拉过她的手，把耳饰首接塞到绿叶手里。
“给你就拿着吧，听话。”
绿叶嘟起嘴小声道:“好吧……”柳昭昭向前走去，买了一些零嘴。
兜兜转转，看到一家打铁铺，柳昭昭站在铁铺门前对绿叶道:“绿叶，你外面等我。”
说完，她自己进了打铁铺。
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大叔，正光着膀子，抡着大铁锤，使劲地砸在手中的铁柱上。
“哐！
当！
当！”
的声音连绵不绝。
胖大叔瞥到有人进门，忙停下手中的活计。
见是一位穿着贵气的小姐，他忙起身，双手往围裙上一擦，粗声询问道:“这位小姐，可是要打兵器？”
柳昭昭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胖大叔。
“劳烦大叔瞧瞧，能打出这个物件吗？”
胖大叔摸了把头上滴下来的汗，接过图纸，展开认真看了起来。
许久，他道:“小姐可能要等上些日子，这物件比较复杂。”
柳昭昭表示理解，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等上些日子也是可以的。
“多谢，还请大叔替我保密。”
胖大叔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哈哈～小姐你就放宽心吧！
我们祖辈几代都是干这行的，最重信誉了。”
柳昭昭告别了胖大叔，出了打铁铺。
绿叶还站在原地等她。
见她走出来，快走两步上前道:“小姐！”
“我们走吧。”
绿叶并没有多问。
不管小姐做什么事情，她只需要紧跟着小姐听候吩咐。
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
柳昭昭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去打铁铺，如今目的己达成，她不由放慢步子，悠闲地走着，目光淡淡落在道路两边的各种吃的玩的上。
魂魄飘了几十年，心性得到了沉淀，看待事物的态度也会不一样，心境会平和许多。
她们一路向马车停放的地方逛去。
绿叶落后她半步距离。
柳昭昭在前面买了什么，她就抢过帮忙提着。
忽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闻起来就很香甜的样子。
柳昭昭二人循着香味看去。
只见一家点心铺门前，排起了长队，女掌柜乐呵呵的，手脚麻利地给客人打包着糕点。
“好香啊！
小姐！
您要尝尝看吗？”
柳昭昭轻轻吸着鼻子。
“好啊！”
绿叶搬来一张小凳子供柳昭昭歇脚，她则走到队伍后面排队。
女掌柜的手脚很是麻利，队伍渐渐缩短，没多久，就轮到绿叶。
柳昭昭站起身，几步走到铺面前。
眼前各式各样的糕点足有十几个花样。
桃花、牡丹、元宝，形状可人。
站得近了，香甜的味道更是浓郁。
“小姐要几份啊？”
女掌柜笑意盈盈。
不经意抬眼瞥了眼柳昭昭。
拿着油纸包的手却是一顿，笑容僵住，愣在原地。
“夫人……！”
柳昭昭惊讶抬眼道:“啊？”
女掌柜回过神来，讪笑着道歉，手中继续包着点心:“对不住小姐了，老妇人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柳昭昭温和一笑。
“许是自己长了张大众脸吧。”
绿叶从女掌柜手中接过装着糕点的油纸包。
主仆二人转身离开，走向马车停放的位置。
“小姐，刚刚那掌柜，怎么会把您认错？
莫不是夫人也来过这里买点心？”
“我与夫人相像吗？”
“不大像，小姐更像老爷些。”
绿叶歪头想了想。
柳昭昭心道:“或许是真的认错了吧。”
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走到马车前，她扶住绿叶的手，借力登上马车。
才上了两步马车阶梯，柳昭昭突然瞥见马车夫的手上，有个明显的疤痕。
“这名车夫！
不是她们出来时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