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唏嘘不绝于耳…“诶诶,你看,这不是太子妃吗?”
“是啊,我听闻,刚才在殿前……”“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吗?”
“那太子妃岂不是……”………宫中的风,吹得最快也是最急,周卿悠是向来就知道的。
这宫中的人也一样,哪一个都是最有眼力劲儿的。
苏启轻轻咳了一声,道:“太子妃,奴送您回宫吧?”
谁都知道,苏启是太子面前的一号“红人”,又是太子从小的宦官伴读。
这一声轻咳便是替太子妃在撑腰。
于是路过的侍从纷纷噤声,不敢再多嘴。
苏启有些为难,太子下令让太子妃回东宫,但太子妃却还在这里站着,他到底是该怎么才能请走这尊“大佛”。
毕竟,太子妃……是太子的软肋和七寸。
周卿悠是真的在发愣,她和顾锦还的相识,若是算上奶娃娃不记事儿的时期己经近二十五载。
记忆中的顾锦还,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生硬的同她说过话。
尤其是成婚三年,更是人人艳羡。
每次只要她主动拥抱他,就是求和的信号,他总会软下脾气由着她。
“太子妃。”
周卿悠回神,只见一绿一蓝两抹人影立于眼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周卿悠莞尔一笑,“我道是谁,原是两位良娣妹妹。”
“妹妹不曾想,姐姐昔日何等风光,恩宠无二,现下却落得如此下场。”
安在月身着绿衣,玉珠金钗好不华丽,此时嘴角噙着一抹笑。
周卿悠笑意不减,西两拨千斤道:“有胜于无。”
随即又补充道:“安妹妹这一身富贵不知换作军饷是几何?”
安在月一愣,随后握紧了藏在袖口里的手。
周卿悠是在讽刺她从未有过恩宠。
方之闻好似出来打圆场,却又夹着一丝不易捕捉的促狭:“妾等是觉得太子责罚太重,不知太子妃哪一日才能……,”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住了口。
周卿悠好似听不懂她们的话,只是说道:“方妹妹这一身蓝衣倒相衬,瞧着是极难得的浮光金丝,可是方太尉遣人送来的?”
方之闻一愣,比安在月更深想一层。
谁人不知当今皇帝和太子最是体恤军士、不喜奢靡。
周卿悠就是拐着弯指摘她们用度铺张。
方之闻正欲开口,苏启好似故意打断:“太子妃,请跟奴回吧?”
方之闻赶紧接着话茬:“妾送太子妃。”
周卿悠点了点头,面上仍是不改一丝笑意,轻声道:“礼不可废。”
说完,便径首穿过,脊骨挺得笔首。
安在月看着周卿悠的背影,说道:“她确是个聪明的,轻描淡写一句礼不可废,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全了太子的旨意,毫无抱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
方之闻嗤了一声:“我的好妹妹,她这也是在暗示,只要太子留她一日,她便还是太子妃,高于我等。
这是提醒我们注意礼制,方才,还是该向她行礼请安的。”
安在月倒好像不甚在意:“河东河西各三十年,如今这好时光也该是轮到我们了。
那梧桐苑…金丝笼罢了。”
方之闻皱了皱眉:“太子对她终究是不同的,若是有一日……”。
安在月说道:“若是永远有安定王横在心间呢?”
“你是说…… 安定王顾锦年?”
“是啊,当年太子妃本该嫁给安定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