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码头工人赶紧联系了海上救援,救援人员无法从救生艇上得到有用的信息,不过很快救援人员就收到了来自海上的无线电回应,一个中年男人操着一口纯正的 h 市方言告诉救援人员,他们的一艘救生艇由于操作不当,被误投入海。
男人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魅力,救援人员没有多想,甚至对恶劣天气的提醒都没有发出就离开了码头。
刚刚还怀着担忧、吃瓜心情的码头工作人员在得到救援人员的答复后,既满意又遗憾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小屋里,等待暴雨狂风结束。
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人群中脱身,手中的雨伞被气流卷起,消失在云层之上。雨滴在身前数尺被空气阻隔,一身惹人瞩目的长裙随着烈风狂摆,长发被橡皮筋紧紧扎住,高高的马尾随风上下舞动,少女一把扯掉长裙,随手丢进风中,一身瑜伽服从鸢尾花般的裙子里显现出来,诱人的线条似乎让少女有点得意,挺了挺胸,大步走向夜幕之中。
南轩铭被桥上来往的车辆吵醒,凌晨的 h 市,暴雨狂风,桥上是带着自己家人孩子匆匆转移的人们,南轩铭抬头,从塑料布缝隙里隐约可见雨滴坠在水坑里的涟漪。半夜的思路格外清晰,清晰到有点伤感。于是翻了个身,被子拉过头顶,继续对话周公。
塑料门被人猛地扯开,狂风带着湿润的空气瞬间填满了这个小小的桥洞。
南轩铭从地上蹦起,刺眼的手电白光让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但是手凭借着无数次的练习,习惯性抓起了藏在被子里的水果刀。
“南哥,是我,西宫。”男子熄掉手中的手电,将雨衣脱下,“南哥,快和我走,这***城市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排水根本跟不上,其他几个区的水都在往这边汇集,马上就要淹了。”
“那去哪?”南轩铭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又打算缩回被窝,“你不也没地方去?”
“哎呀,我和人家经理打过招呼了,人家 KTV 那个区地势高,还在营业着呢!”西宫着急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套雨衣,扔了过去,“赶紧换衣服,和我走,再晚点,你就出不去了。”
南轩铭换上新买的衣服,套上雨衣,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上了小电驴,汇入如海潮般的车流之中。
一个区的人都在逃离。
市区南部的餐厅里还亮着微光,少女走进餐厅,厨师长和经理早就接到电话,一名极为尊贵的客人凌晨会来就餐。于是他两早早就站在门口恭敬地候着。少女淡淡开口,点了大量甜点。厨师长和经理看着一身瑜伽服的少女,脑海里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但是很快就转身回到后厨,经理亲自端着甜品,一道道送到餐桌上。
在甜品快被吃完时,餐厅进来了另一名中年男子。准确地说是一名装扮的有点严肃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因为他刚进门就将一串宾利的钥匙扔给了服务员。
少女在看到男子进门后,突然加快了进食速度,在男子落座前,消灭了桌上的所有甜点。
男人温柔地看着她,少女扭了扭身子,眼神飘忽不定。经理和厨师长看着行为怪异的两人,脑海中已经将所有的剧情补足。
一个功成名就的商业大亨和在外面包养的小三,由于某种都懂的原因闹了别扭,于是富商包下了最豪华的餐厅,在这个雨夜好好补偿美人!
一声咳嗽打破了尴尬的场面,经理和厨师长自觉退到一旁。
男人也感觉到了怪异,看了一眼还在扭捏作怪的少女,蹦着的脸已经有点怒意,“邢雨珊,回来也不和爸爸说,大半夜的要来吃甜点,你看看你穿的啥?”
少女看到在远处一脸遐想的经理和厨师长,得意地笑了笑:“老邢,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别怪错人,你妈妈可没和我说,我只是看到有人动用了我的卡,餐厅的经理打电话过来核实,我才知道,你这个小妮子要回来了。”
“嘻嘻,老邢,原本还想着天亮回家看看你,再看看妈妈呢。”少女擦了擦嘴。
“想也别想,今天晚上就和我回去。”男人怕自己说服力不够,又补充道,“你妈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少女只能起身,路过经理和厨师长身旁时,突然眼睛一亮:“说好的,以后要更爱我,这车就当是你这次给我道歉的礼物。”
少女转身从一旁的服务员手中拿过钥匙,解救了暴雨夜不敢停车,一脸慌张的服务员。留下一脸不知所以的男人和两张猜想得到印证后满足的笑脸在狂风暴雨中凌乱。
电驴一路风驰电掣,两位堂吉诃德正前往人生的风车战场。
高速行驶的宾利在一个拐弯处迎面遇到了堂吉诃德的战马,漂亮的弧线甩起大量的路面积水,两位雨夜骑士狼狈地躲避,继续朝着战场进发。
KTV 的经理将两人领进员工的休息间后才注意到,这两个骑着电驴来的勇士,雨衣下竟然穿着一身廉价的西装,不由得笑了笑,让人准备了两套果盘小哥的衣服。
“先换上这衣服吧。”经理将衣服递了过去,“换好之后和我先去见见老板。”
两人赶忙换好衣服,在肥胖经理的带领下,来到这栋楼的最高处,经理恭敬地敲响一扇古朴的大门。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两人不由得扯了扯衣服,有种丑媳妇见家长的错愕感。
大门打开,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反倒感觉有点落后于时代,除了几盏漂亮的水晶灯,其余的,更像是一座道观。 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正经的旗袍美女,两人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经理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
“坐吧!”女人口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两人对视一眼,大方落座。
两人从得知新员工还要见老板开始,知道上楼,一路上已经将设定的开场在脑海中预言了好几遍。可惜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女人又开口了。
等到和老板的谈话结束,已经是凌晨 3 点多了,两人只感觉睡意上头,回到宿舍倒头就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大雨没有停止的意思,某位客人唱开心了,包间的门大开,一首林子祥的《男儿当自强》席卷了半个 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