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城外一望无际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熊熊火光映照得天际一片血红,满身血污的士兵在做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可敌军却密密麻麻。
“即使皇帝背叛了尔等,可这里的百姓,这里的土地从未背叛我们!”陆笙笙颤抖的双手握紧剑,目光如炬。残破的盔甲和浑身都血证明了战争的残酷。
“我陆家将士,不死不休!”
剩余的将士士气大涨嘶吼着最后的声音“不死不休!”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
四面八方的箭朝着他们似雨一般的射下来,陆笙笙拼命抵抗,一直到精疲力尽,单膝跪地,但手里的剑却从未放下。
一只飞箭射来,正中她腰间的玉牌,顷刻间玉牌粉碎!
陆笙笙意识模糊,原本泛白的嘴唇被血染红,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汗水仿佛小溪一般,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濡湿鬓侧的几缕头发,贴在了脸颊上面。
恍惚间,陆笙笙似乎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一步一个脚印,一个熟悉的人。当那身白衣出现在视线中时,她的心似乎是一瞬间释然了。
“笙笙——!”一声声熟悉的男声在陆笙笙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缓慢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即使看到他手中的短剑也毫不在乎,奋力的奔过去一把抱紧他,连同那把短剑刺穿自己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一愣,一把推开了她,转身离去。
那一刻让她似乎又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她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
“宋知瑾!”陆笙笙在惊呼中苏醒,眼眶湿润泛红,很明显的哭过,汗水打湿了她的内衫,额头的细汗证明了刚刚到噩梦让她惊恐万分。
深呼一口气才缓缓的缓过来,这个场景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了,就算是梦每一次心还是都会像真的一样的刺痛。
她无奈的揉了揉头,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会梦到那天。即使现在的她,不再是当年的陆笙笙,而是变成了南邵的三公主,可她却还是姓陆还是那个名字——陆笙笙。
三十八年前南邵国出征边疆的陆家军无一生还,留下了陆家的二十八位老幼妇孺还有孩提。而她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没想到自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一样的醒了,竟成为了一个五岁***。
更离谱的是那个追在自己***后面,跑着玩的小子成了她的父皇!
自五岁恢复记忆时,便知道当年陆家之事已然被昭雪,还了陆家清白,可这些事情内的中中,她浑然不知。
虽然自幼便被送回陆家生活,曾经的弟弟陆文廷到如今成了她的舅父。
这再一转眼,她便已经十八岁了。
算了既然老天给她再一次的生命,那么就在好好的活一次吧。
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会不管不顾的去报仇,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的重生,和当年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联,说不定当年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眼神变得坚定,必须要回京上,找到他!她要的不是复仇,是真相,三十八年前的真相!
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
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笙儿!为师给你弄了你一直要的快来看看!”
不用猜她都知道这是她那个神经兮兮虎头虎脑的老师傅,明明长了一张祸害遗千年的脸,却总是不正经。
听见声音陆笙笙连忙抹去眼角的泪痕,不能让她师傅看到她哭了。
“江九歌!你又不敲门!马上给我滚出去!”陆笙笙对上江九歌机敏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
男人一看欠兮兮的一笑抚了抚衣领红色的衣袍向后理了理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欸,怎么能直呼为师姓名呢?来叫声师傅听听!嗯?”
仔细一看江九歌确实是少有的美人相,她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很像一个人——宋知谨!
真的是,她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觉得江九歌像那个人,两个完全性格毫不相同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他想疯了呢。
转念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拜江九歌为师时确实动了私心。
江九歌看着她一直看着自己,目光里是他常常见到的悲伤,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怎么着迷了?”
“那我怕不是失心疯了”陆笙笙从床上拿起外衫迅速穿好,冷脸走向江九歌一把把他藏在身后的东西抢了过来,江九歌试图挣扎但是还是被抢走了。
手里东西被抢走也没得到好处,江九歌一脸委屈巴巴的双手抱在胸前小声嘀咕“连师傅都不叫,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肖徒儿”
“叫你个头!你看我这八年来叫过吗?”陆笙笙撇了撇嘴看着手里的东西满意的挑了挑眉夸赞式的拍了拍江九歌的肩膀上。
“干的不错”
“欸,你不会真要回京吧?”江九歌看着她满意的看着京都的地图小心的询问。
“当然啊!”说着陆笙笙开始转身收拾行囊,悠哉悠哉的嘴里哼着小曲。
“回哪干嘛,和为师一起在临沧不好吗?降妖除魔,等我老了还能当个玉溪谷少谷主!”江九歌试图挽回这个一心想要离开他的不肖徒儿,语气都变的哽咽了起来。还拿起衣袖轻轻的擦拭眼角,好像真的有泪出来了一样。
陆笙笙无语的撇了撇嘴:“你收我为徒的时候告诉我要带我去降妖除魔,八年了!”
她掰着手怼到江九歌面前:“我就见过三个妖怪,还是刚幻化成的,兔子精,麻雀精,还有个什么来着,忘了,还除魔呢,想了想不降妖,学习好的术法也行,你倒好,人家几个大大小小帮派来想和我们切磋切磋,你把人家拒之门外!现在南邵术法届,谁不知道,堂堂玉溪谷谷主居然是个江湖骗子!”
这江九歌可不认账:“哎,就算如此,你为师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到大,多辛苦!”
“欸!打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我到十岁的,是陆文延,我跟你来临沧的时候已经能吃会走,下雨知道往家走,整整一年找不到你人影,真好意思说啊!”陆笙笙白了他一眼 懒得理他。
“嘚,我不说了行吧,这官家那边传话了吗?”江九歌收回刚刚不正经的样子。
“没啊!但是我答应了陆文延十八岁我一定回去,做人要守信的!”陆笙笙语气一再强调,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一把拎起行囊,歪头对着江九歌浅浅一笑眼睛弯弯的。
江九歌听着装模作样的抹一把眼泪:“果然,为师还是白养你了……”
“欸行了,别装了,京上美男如云啊,这可不能错过。”陆笙笙笑着推开他走了出去
“嘶,虽然为师年纪确实不小,但为师认为自己还是风华依旧的”江九歌不服气一脸倔强的跟在她身后走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有意识错满意的笑着。
陆笙笙听到忍住没笑出声来脚步猛的一停,回头,给江九歌吓了一跳。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的脸装模作样的打量着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肯定的说:“确实美丽绝伦啊”
江九歌听到挑了一下眉满意的笑了笑。
突然她又笑了起来可惜的说“但是啊,看久了腻了,现在看来味如嚼蜡,自然不比新鲜美人香!”
“欸!”
没等江九歌反应过来连忙跑的远远的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江九歌。“师——傅!我走啦!”说完挥挥手,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那么多年他开玩笑的说她不叫自己师傅,又怎么会想到这一声师傅竟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
江九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思翻涌,想着那句师傅无奈摇头笑了笑,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感,还有那种孤独感。
突然,陆笙笙又返回来了 怨念的看着他“……车呢?”
江九歌眯着眼笑着:“啊 车啊,为师觉得,既然你决定独自回去,那么车也就没必要了,好好历练哦!”
还没等陆笙笙反应过来,江九歌一记法术,陆笙笙的嘴便被封住了,而身下的脚也不受控制的越走越远。
“加油!为师看好你哦!”
直到陆笙笙真正的远去。
江九歌看着手边的水缸里的鱼儿他施法拿出一个让鱼儿在空中挣扎一直到失去生命。
现在还能回头吗?那他的命运呢?也能回头吗?他的命从来都没有由己。
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准备的怎么样?”江九歌声音淡漠
“都在谷主的计划当中”
欸,不过这临沧里上京云城那么远,她真要自己回去?”想到这江九歌隐隐感觉已经听到陆笙笙骂自己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