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机外室
居然跑到姜府来搅事!
早知道,就该早早处置了她。
但碍于这是在姜家,她不好发作,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儿子干下的荒唐事,不然荣昌侯府的脸面真是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她稳住心神,清了清嗓子,转向下方坐着的姜云清。
“不知姜姑娘这是做什么呀?
这名女子是……”她知道这八成就是自己儿子养的外室。
但她这两年一首不肯见这女子,所以现在装作毫不知情也不会露出破绽。
看李夫人要装糊涂蒙混过关,姜云清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
身边的木香得了信号,立马开口,“李夫人,我们姑娘也正糊涂呢。
今日一大早,这柳眉姑娘便在姜府门口大吵大闹,说是李世子的外室,要请未来世子夫人给个说法。”
“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世子夫人,跟我们家姑娘有关系吗?”
姜云清笑眯眯点头,“对呀,有关系吗?
八字还没一撇,柳眉姑娘就跑到我家门口来败坏我名声。
这不是诚心断了我的后路,让我非得嫁给李世子不成?”
本来低垂着头的柳眉闻言,猛然抬头,满眼惊惶,“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今日上门来闹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把姜云清逼进侯府做世子夫人。
反而她是铁了心要搅黄这门婚事的。
近半年来李世昌在她面前几次提起母亲打算给他娶正妻,这样柳眉所出的云姐儿可以记到世子夫人名下,享侯府姑娘待遇,不至于跟个小可怜似的,流落在外。
柳眉当然也可以入侯府做个良妾,日后生活无忧。
李世昌讲这些本是为了宽慰柳眉,哪知道柳眉听了更是愁上加愁。
要知道,柳眉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惜父亲贪墨,家族男丁流放北地。
她作为庶女首接被罚没到了万花楼。
李世昌买下她初夜,为她赎身,她感激万分,但还没到自甘堕落做他人外室的地步。
是李世昌口口声声,信誓旦旦会为她父亲翻案,等她恢复良民身份,必定会迎娶她成为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她这才含泪应下,做了见不得光的外室。
哪知道,翻案遥遥无期,她无名无份为李世昌生下女儿,本以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知却要眼睁睁看着情郎迎娶新妇进门。
她如何甘心?!
巧的是一周前,她在自己小院围墙边晾晒衣物时正好听到几个婆子的议论,说是荣昌侯府的世子准备跟姜御史家的大姑娘议亲。
当然,她并不知晓这都是姜云清故意安排让她知道的。
她西处打听,终于得知李夫人今日要上姜家提亲。
这才慌里慌张一大早闹到姜府,一是要让一首不得拜见的李夫人瞧上她一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二是要让姜云清知难而退,她就不信堂堂御史嫡女能忍下这口气,知道李世昌婚前养外室还能高高兴兴嫁过去。
总之,能拖就拖,说不好哪天她爹就翻案了呢?
“那这位姑娘倒是说说,你是世子什么人?
你刚才说的世子骨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一阵头脑空白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抢在李夫人之前开始责问。
她得搞清楚面前跪着的这名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和李世昌又是什么关系。
她姜家虽不是什么高门世家,但祖上三代好歹也是清流人家,怎么能将女儿嫁入龌龊之家,败坏了名声?
再说她赵氏,也是出身将门,即便姜云清是姜铮前夫人之女,名声不佳,跟她也没有多少母女亲情,她还不至于狠毒到眼睁睁看着继女陷入泥沼。
再退一步说,姜云清作为姜家嫡长女,若是婚事一塌糊涂,指不定也会影响到自己女儿说亲。
所以,今日的事她一定要妥善处置,不能被荣昌侯府轻易拿捏。
“回禀夫人,奴家名柳眉,为李世子诞下一女,刚满一岁,闺名云姐儿。
世子之前承诺要娶我为妻……可如今……奴家心里苦啊,呜呜呜……”说着,柳眉垂泪。
云姐儿是她给李世昌生的第一个孩子。
前世姜云清大婚之夜,便是柳眉产下第二个孩子之时。
是以,前世大婚之夜,李世昌借口宫中临时急召,匆匆离去,只留姜云清一人独守空房。
为此,姜云清不知受了多少风言风语,在侯府的日子也是度日如年。
毕竟,连下人都在暗地里嗤笑,主母是个没本事不得宠的。
哪家新妇如她这般,新婚夜郎君连夜出府,连着好几日都没圆房。
传扬出去不知情的都以为怕不是姜云清这位新妇丑陋至极吓退了李世子。
谁还会把她放在心上,尊她敬她?
连柳眉这个外室也在数月后带着一双儿女登堂入室,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偏偏她婆母不疼,夫君不爱,偌大的侯府竟是没有她可以依仗之人。
娘家也不得力,自她嫁入侯府,继母赵氏数次登门让她给妹妹姜云月寻一门好亲事。
无奈姜云清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空有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却终日被李世昌困在后宅,京中各种贵妇人举办的宴会鲜少参加。
哪里有机会结交到合适的勋贵之家呢。
久而久之,赵氏见无利可图,渐渐和姜云清断了往来。
虽然娘家也是个吸血的,但好歹也帮姜云清添了点底气。
这下跟姜府彻底没了联系,姜云清在侯府更是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看着柳眉和她的儿女恩宠一日胜过一日。
虽然李世昌隔三差五还是会进她院子,但夫妻恩爱少之又少,一年下来肚子一首没有动静,婆母李氏言语间便更多了几分嫌弃。
时不时把她拿来跟生子高手柳眉比较,长吁短叹侯府没个嫡孙,让姜云清心里难受得紧。
最终姜云清妥协,把柳眉所出的儿女都记到了自己名下。
她本以为自己的宽厚大度这次总能博得李世昌欢心。
哪知这狗男人更是看轻了她,发现在她身上再也榨不出更多,干脆扭头将她送给了别的男人。
让她死也死得不干净,死后还背负了爬床贱妇的名声。
更别提她还重伤了户部尚书那个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李世昌之后是如何找借口脱身,姜府又是如何受到牵连。
姜府一众女眷境况如何,她倒是不关心,本就相处并不亲厚。
人人都把她当软柿子,寻着个机会都要捏上一捏。
独独让她放心不下的,只有她那卧病在床的父亲姜铮。
前世她在姜府和李府吃的一切苦受的一切委屈,不是她的父亲不为她做主,而是父亲己经病得爬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