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心思
她己经多久没有跪过祠堂了，都有些忘记了。
只记得小时候，嫡母总是喜欢罚她跪祠堂，可自从跟了裴辞，慕家就没人敢再欺负她。
裴辞如一道光般，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记得那是一个大雨天，她娘亲因病离世，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嫡母诬陷她娘亲是得了脏病离世的，不愿意给她下葬，只让人裹了一张草席，扔到乱葬岗。
她知道后，像疯了一般跑到乱葬岗，将娘亲的尸体找回来。
她求嫡母，求父亲，能让她娘亲走的体面一些。
可他们都不管不问，将她和娘亲的尸体一起丢出了府。
她冒着大雨，拖着瘦弱的身子，拉着娘亲的遗体走在大街上，路过的人都离她远远的。
身无分文的她，不知道要将娘亲埋在哪里，就在她最绝望之际，一位俊美的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一年，他十五岁，而她只有十岁。
“小棠，快起来，别跪了。”
刘氏的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到刘氏那谄媚的笑容，有些恍惚。
“你这孩子，想回来歇两天，说明白就好。
怎么还说要离开世子呢？”
“什么？”
慕霜疑惑。
“世子派人来传话了，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让你回慕府休息半个月，待养好了身子再回去。”
刘氏将慕霜扶起来，“我己经派人将院子收拾好了，备好了饭菜，快回去休息吧。”
慕霜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因为他。
他这是想要给她台阶下吗？
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同他闹脾气。
慕霜苦笑，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自己从来不会耍性子吗，不，他知道。
他只是笃定自己离不开他。
罢了，他会知道自己的决心有多强的，哪怕在慕府待不下去，她也决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慕霜没有再多解释，毕竟她确实不想跪了。
刘氏将角落里的一间空院子收拾出来，给慕霜住。
看着眼前空旷落败，还有些杂草没清理干净的院子。
芍药眉头微蹙，“小姐…”在辰王府，虽然是女官，可比一般的千金小姐都要金贵，居住的院子亦是雕梁画栋，青砖绿瓦，每一个摆件都是精挑细选的。
“三小姐，府里人多，没有多余的空院子，只能委屈你了。”
刘氏身边的大丫鬟春草解释着。
可这解释实在太苍白无力，夏棠苦笑，这是给一个甜枣，再敲打敲打自己，想让她早日低头回去啊。
对于裴辞会使用的手段，夏棠实在太了解了。
她微微一笑，“没事，住在这里挺好的，安静。”
“那小姐早点歇息，奴婢告退了。”
春草走后，整个院子就剩慕霜和芍药，一股寒风袭来，芍药忍不住打个冷颤，颤声喊道，“小姐，这院子太荒了。”
“你若害怕，今晚同我一起睡。”
慕霜连人都杀过，这院子对她来说，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可芍药虽然是她的丫鬟，却不会武功，一首待在辰王府，也没怎么去过外面，怕也是正常的。
“那奴婢就和小姐睡一夜，明天奴婢就自己睡。”
“好。”
夜晚，两人点着烛火，趴在桌子上，数着身上全部的家当。
“小姐，这么多的银子，够买几间旺铺，再加上一个庄子。”
芍药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眼睛都亮了，“奴婢还以为小姐，不会带走这些东西呢。”
慕霜苦笑，“这些都是我拿命换来的，本就该是我的。”
这些金银珠宝，都是裴辞赏她的，无论他送自己什么东西，她都会小心的珍藏起来视若珍宝。
可现在她只觉得，这是自己的辛苦费。
“明日将这些都典当了，换成银子，我们再去买两间铺子，再买个院子。”
说不定哪天她就被赶出慕府了，还是早点为自己打算的好。
“好。”
芍药点点头，将包裹小心的收起来。
以为会睡不着的慕霜，却意外的一夜好眠。
原来离开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过。
翌日一早，她的院子里，就迎来了两个客人。
是她的嫡姐慕思雪，以及长姐慕宁儿。
慕思雪是刘氏的亲生女儿，长相也有三分相似，大眼小脸，娇俏可人的同时，又带着几分骄傲。
跟在她后面的女子，慕宁儿一身墨绿色襦裙，虽五官没什么突出的，可胜在皮肤白皙，气质如兰，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同自己一样，是府中姨娘的女儿，比慕思雪大上一岁。
见到两人，慕霜喊道，“大姐，二姐。”
慕宁儿点点头，“三妹。”
慕思雪轻蔑一笑，坐在院中的石墩上。
“你不在世子身边待着，怎么想到回到我们这间小庙里，莫不是真的被抛弃了？”
她可不相信母亲说的什么回来休息休息，这慕霜从巴结上辰王世子，就再也没有回过府里，怎么可能突然想回来的。
想到最近辰王世子先是定亲，再是纳妾，这慕霜定然是失宠了。
慕霜微微一笑，“慕府这宅院，还是世子赏赐给我的，我怎么就回来不得了。”
这慕思雪从小就同她不对付，仗着刘氏撑腰，没少欺负自己。
如今，年龄长了，行为倒是还同小时候一样。
慕思雪脸色一僵，“从前世子是待你好，可那是他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如今他有了端庄贤惠的白郡主，还有一个弱柳扶风的林姨娘，你哪里还能入的了他的眼。”
慕思雪心中气愤，她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上世子，被他看上。
若是她是裴辞的女官，早就成为妾室，将世子的心绑的牢牢的，哪里像慕霜这般没用，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名没分。
“我是身份卑微，入不了世子的眼，二姐倒是身份高贵，可当初来到京城自荐到世子身边为女官，不还是被赶出来了。”
“慕霜，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这般羞辱我。”
这件事是慕思雪心里的逆鳞，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