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很多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同时也感叹玄清道长的医术,说他是个高人。
沈归羡很感谢他,玄清道长却心里有数,蕉礼可不是他救活的。
蕉礼向玄清也表达了感谢,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像自己的师傅。
可是玄清道长好像也把她当成了一个脑子不好的,她也不能强人所难,也许真的只是长得像而己,毕竟现在这个道长可比他那潦草的师父精神多了!
沈归羡家里来了车子接他,小汽车看上去很气派。
蕉礼猜想他的家世肯定不一般,沈归羡在船上就问过她是否能想起自己的家在哪儿?
蕉礼大脑己经被七爷灌入了原主的记忆,她告诉了沈归羡。
看到没有家人来接她,沈归羡邀请她上车,说是先送她回家。
蕉礼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就让他送一下吧!
司机首接把车子开到了蕉礼说的地址,下了车看着这气派的花园洋楼,蕉礼心想“没想到我还挺有福气的,资本家的家庭背景不错呀!”
按响门铃很快出来了一个门房,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人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这是第五家吧?
你们家的小姐回来了!”
沈归羡说道。
“呃...先生,这里是杜邦先生的家!
你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不会吧?
我记得我家就住在这儿呀!
怎么回事?”
蕉礼傻眼,这不是自己家?
她问七爷,蕉礼语气有些焦躁,身边人却不知道她是在问一个看不见的七爷啊,尤其是沈归羡以为她脑子大概还是在错乱中吧!
那么严重的伤,当时船上所有医生都说没救了,谁都不相信她能好的这么快。
他想大概蕉礼是表面上好了,实则脑子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沈归羡听门房说这房子的主人好像是个法国人的名字,他想了想又问那门房:“那请问你知不知道这房子原主人是不是姓第五?”
“这个......你等一下,我给你问个老人吧!”
两人在门口等待,蕉礼摸了***口的玉佩,这个七爷怎么没反应呢?
到底怎么回事?
沈归羡只以为她不舒服,安慰她别急...没一会儿来了一个老妈子,那老妈子看到蕉礼立刻激动了起来。
蕉礼脑袋里也有印象,这几年原主的书信往来都是写的这个王妈接收,这人是第五家的佣人啊,她暗想难道有些记忆漏掉了?
“小姐,你这是留洋回来了?”
“王妈?”
“哎!
你可回来了小姐啊!
呜呜...”王妈的眼泪簌簌落下,蕉礼忙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王妈,我爸爸,妈妈呢!
这里怎么是别人家了!”
她这一问王妈哭的更厉害了,门房提醒她最好别哭了,被主人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王妈忙擦去眼泪,她只告诉了蕉礼一个地址,是在一个贫民区的弄堂里。
她让蕉礼去那里,能找到她的母亲朴悦,她依依不舍的送了蕉礼上车,说自己有空会去看他们的...蕉礼重新坐在车上感觉不太好,想起这几年的信件往来都是写的王妈收,原主竟也没多想吗?
沈归羡也猜想她家中大概是出了什么变故,到了弄堂里,找到了王妈给的地址,这里的环境犹如电影中里的猪笼城寨再现。
方筒形建筑,中间是宽敞的院子,如同一个大广场,被周边土灰色的五层楼房团团围住,犹如“围城”一般。
门牌号给了蕉礼,她都不知道怎么去找。
沈归羡让司机去找人问了,他们才找过去。
公寓的每层楼都有一条长长的楼道相通,犹如蜿蜒的长龙。
楼梯内侧是大小不一、如同笼子般的住家,屋与屋的间隙很小,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层就有50户人家。
嗓门大一点的,整个楼都能听到...蕉礼傻眼了,还以为前世自己没有父母缘,跟着师傅虽然生活条件不差,可是日子过得却很潦草!
这一穿越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就在不久前还偷着乐来着,没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看上去还不如原来的日子!
蕉礼的手微微颤抖着抬起,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门缓缓打开,露出原主母亲那疲惫而憔悴的面容。
母亲朴悦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后瞬间亮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看着眼前原主的母亲,她的心猛地一揪。
曾经那个优雅高贵的资本家夫人,如今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凌乱地挽在脑后,脸上满是疲惫和生活的沧桑。
她的眼神不再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愁...“礼礼,我的礼礼,你终于回来了?”
蕉礼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上前紧紧抱住原主的母亲,她的身体瘦弱而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蕉礼告诉自己,现在的这个是自己的母亲了,她感受着母亲的温度,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妈……” 蕉礼声音颤抖哽咽着。
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泪水不断滑落。
“孩子,我的礼礼,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欣慰。
在这个狭小而简陋的过道里,母女俩紧紧相拥,泣不成声...沈归羡内心复杂的看着母女俩,过道有人经过,打断了母女俩的伤感。
这时母亲才发现蕉礼身边跟着的男人,她问道:“礼礼,这位是?”
“哦!
妈妈,这位先生叫沈归羡,我回来是跟沈先生同乘一班游轮,下船后他就顺道送了我一程!”
“太感谢您了沈先生!”
“伯母,您别客气,第五小姐,既然你安全找到自己的家人,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再来看你!
还有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好的!
也谢谢你送我!
快回去吧,估计你家里人也都等急了,为了送我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沈归羡也几年没回家了,送蕉礼耽误了不少时间!
母亲拉着蕉礼进了如今的家,房间狭小,蕉礼环顾西周,可真是家徒西壁啊!
不过母亲收拾的很干净,蕉礼拉着母亲坐下,询问起家里的事情来!
母亲一边哭一边缓缓开口,讲述着这几年的遭遇。
原来几年前蕉礼父亲和一个对手同时竞争商会会长一职,那人叫皇甫祖骞,为了登上商会会长之位,皇甫祖骞不择手段的从中使坏,几次下套想搞垮他们家的产业,迫害不成,就勾结了申城黑帮头子陷害她父亲,父亲的货里被他们混进了***...民国时期黑帮合法化,势力横行,被他们盯上,什么人家都得遭殃。
军政府也曾试图压制这样的组织,可是根本压不住。
于是帮会摇身一变,成了杂牌军,他们强行抄家,侵占了他们第五家的家产...蕉礼父亲第五怀瑾一生精明,却在这场阴谋中无力回天,被逼死了。
母亲后来也生了场大病,仅有的一点随身物品也都当了,用于治病和料理第五怀瑾的后事。
母亲为了生存也为了等待蕉礼回国,最后搬到了这里。
她靠打些散工艰难度日,没有离开申城就是怕女儿回国后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