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水晶杯摔碎的声音刺破宴会厅的喧嚣，香槟在苏若雪的白裙上洇开大片水渍。她抬头，正对上苏瑶含笑的眼眸。

"哎呀，这可是妈妈特意从巴黎定制的礼服。"苏瑶捏着嗓子惊呼，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划过苏若雪肩上开裂的蕾丝，"姐姐刚回苏家，怕是还不习惯这些贵重衣料吧？"

四周响起压抑的笑声。苏若雪垂眸，蝴蝶骨在破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三天前，她带着亲子鉴定推开苏家大门时，这位假千金也是用这样甜腻的声调说："姐姐别怪我占了你十八年的人生，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水晶吊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苏若雪突然轻笑出声。孤儿院漏雨的屋檐下，她抱着院长妈妈留下的古琴谱彻夜研读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要在生日宴上与人斗琴？

"瑶瑶说得对。"她抚平裙摆站起身，腕间银镯碰出清越声响，"不如我们比试才艺，给爸妈助兴？"

苏瑶嘴角弧度僵住。三天前她亲眼看着佣人用剪刀绞断琴弦，此刻那架百年紫檀木琴正静静躺在储物间。可苏若雪已经转身走向宴会厅中央，素手轻扬掀开红绸——

暗金色桐木在灯光下流转着千年岁月的光泽，十三枚冰弦泠泠如月华倾泻。苏若雪指尖抚过琴身某处凹陷的"周"字刻痕，这是上周在古琴修复店，那位白发老者硬要塞给她的"赔罪礼"。

"《广陵散》第四阙，请多指教。"

第一个泛音响起时，苏瑶精心烫卷的发梢开始颤抖。这是她花重金请名师特训三个月都没能攻克的古曲，此刻却在苏若雪指尖化作金戈铁马。最后一个音符尚未消散，宴会厅大门轰然洞开。

"九霄环佩！这绝对是故宫失踪的那把九霄环佩！"白发老者踉跄着扑到琴前，老泪纵横地摸出手机，"快！通知拍卖行撤下今晚的压轴拍品！周家找了二十年的信物出现了！"

苏若雪怔怔望着老者西装内袋滑出的照片。泛黄相片里，年轻女子抱着古琴对她温柔浅笑，胸前玉佩与她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