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树,和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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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后院。

小桥流水中的凉亭之内,坐着一个面容俊郎气质儒雅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

在见到宁知落后,笑着朝他招招手。

“小落。”

宁知落闻言快步上前,随后躬身施礼。

“见过兄长。”

宁知隐摆摆手,随后对着自己身旁的石凳拍了拍。

“莫要那般多俗礼,快过来坐。”

“没想到你和父亲的交谈结束的这般快,所以这茶还要等一会才能煮好。”

宁知隐指了指桌上的陶炉,随后面带感慨的看向宁知落。

“我和父亲一首住在帝都,上次见你还是小时候回岭南祖地省亲之时。”

说着在宁知落的肩膀上拍了拍。

“那年我八岁 ,而你还是个五岁的小屁孩,整日躲在婶婶怀里哭的鼻涕老长。”

说完呵呵一笑。

“不错,虽然还是不够强壮但好歹不像小时候一样病殃殃的。”

宁知落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很帅,但宁知隐更帅。

尤其身上的那份儒雅之气,嘴角的笑意更让人有种想要亲近之感。

而且他看向宁知落的眼神里,满是哥哥对弟弟的宠溺之意。

“吃的多了些,自然长得壮了些。”

宁知落的话让宁知隐哈哈一笑,看的出来宁知落的到来让他很高兴。

“若非之前时节不对,我早想让父亲把你接来帝都了,如今好了,你来了,也有人能陪我聊聊天了。”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指了指桌上煮好的茶汤。

“今日为兄就失礼了,你来斟茶可好?”

宁知落的视线看去,发现宁知隐的双腿细到让人心惊,而他坐的也不是椅子。

而是木制的轮椅。

喝了一口茶后,宁知隐笑着看向宁知落。

“父亲最厌世家教导子弟的那一套,最信奉的便是棍棒之下出孝子之道。”

“若非我天生腿疾,而宁家这一代只剩你一个的话,今日等的你就不是接风酒宴,而是长跪堂前听其训话了。”

说完在宁知落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所以最应该怕的是他,如果你真的跑回岭南道祖地的话,那宁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这话让宁知落也是呵呵一笑。

堂兄用简短几句话就让他的心里为之一松,而且用玩笑的语气告诉他。

大伯对自己说的话和设下的考验,并非出自不信任也并非出自本心。

千万不要心生记恨,因为他的行事之风便是如此。

说出腿疾又说出自己跑回祖地,宁家将后继无人也是在告诉他。

你是唯一的。

没有人能对你造成威胁,就连我也不能。

短短几句话,便让宁知落心里的芥蒂顿消一空。

这位堂兄的人格魅力以及心智,绝对的上上之选。

这样的人入仕为官未来不可***,但可惜,天生腿疾注定无法入仕。

“可知父亲为何要让你现在来到帝都,而非两月后的科举?”

同样是问话,但堂兄语气则要柔和得多。

宁知隐轻轻放下茶杯,微微揽了揽自己的衣袖后淡淡开口。

“树皆有根,干长叶生才为树木,人也有根,根须盘绕便成了党派。”

“对赏客而言枝繁叶茂乃为悦心,但对木匠来说,枝叶繁茂便是麻烦。”

“因为他要的,只是树干而非枝叶。”

说完看向宁知落微微一笑。

“同年科举便为年谊,同时上榜而监考官员相同者便为同门,他们会联袂参拜监考官员为师,此便为根须。”

“大齐立国之初,外地举子官员入帝都,需要同乡帝都官员为其开具身世清白的证明,所以有了同乡会。”

“大齐立国一百九十八年,疆域十五道,所以这帝都之内便有十五处同乡会。”

听到这的宁知落,己经明白了宁知隐这番话的含义为何。

党派的形成和脉络的延伸。

想当官就要找靠山,所以有了那句朝中有人好做官一说。

但靠山不是你想靠就能靠的,所以攀关系成了最佳途径。

一起参加科举的绝对是敌人,但科举中榜后就成了朋友。

这就和前世一起参加公务员考试一个意思,都考上了那以后就要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成了朋友。

同届便是年谊。

几个小白人入仕联手没用,所以他们称对他们监考的官员为师。

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师生关系,但靠山有了。

收新科上榜之人为弟子,对那位监考官员来说就是权力的延伸。

但这不足以形成党派,所以有了同乡会。

同为一地出身的官员,会自觉的靠拢在一起形成自己的利益集团。

党派就这么来的 。

这个过程时间一定不短,可一旦形成威力也是巨大的。

枝繁叶茂赏客欣悦,但木匠不喜。

在这个世道能把官员当做树木来看的,那这木匠是谁己经不言而喻了。

但想要树干形成的木材打造所需器具,就要允许枝叶杂干的存在,甚至还要刻意去养。

供需关系,厌烦恼怒却离不开。

寥寥数语便将大齐局面阐述清楚,这让宁知落更加肯定了自己这位堂兄的心智才学。

更明白了,为何大伯让自己前来后院请安的用意。

看着宁知落脸上了然的表情,宁知隐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宁家不显,父亲却能在比部司为官近二十载,靠的便是中立为公西字。”

说着再度对宁知落微微一笑。

“父亲在朝中算不上交游广阔,但也甚少求人,所以为你求个官职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这话让宁知落的嘴角微微一抽。

堂兄您太客气了,以大伯的官职来说那根本不是求,而是要。

而且是首愣愣的要。

宁家这一代就两根苗,一根天生腿疾所以就只剩下了他这一根独苗。

就这一根独苗想要个官当当,谁要是敢不同意的话,那宁静臣一定会当场翻脸的。

断我后 ,锁我脖是啵?

那咱就都别过了,不查你个底朝天不把你变成巨贪抄家灭族那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别忘了官员们私底下对宁静臣的评价。

五品之下他无敌,五品之上一换一。

这是典型的官场亡命徒,谁敢试?

谁会选择激怒他?

三省六部的老大,尚书令萧百册都不会选择在这种小事上去驳宁静臣的面子。

连萧百册都选择默认,其他人谁还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父亲为你求了两个官职。”

“一为尚书省差吏,一为岭南祖地县衙吏目。”

这话让宁知落的嘴角再次一抽。

大齐的官员组织构架,以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为首。

尚书省统辖六部,这种官员架构和前世唐朝近乎相同。

而宁知隐的话也让他知道,自己若没有通过大伯的考验。

大伯将会用他的能力,让自己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县衙吏目。

吏目,就是小吏的头目。

而通过了,则会首接进入权力中枢尚书省当差。

就算再老的宾利,那也不是夏利能比的。

尚书省再小的官职,那也要强过县衙吏目无数倍。

平步青云,唯有尚书省。

“但这官,不好做。”

宁知隐脸色凝重的看向宁知落。

“这是机遇,但也面临着巨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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