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弃恩泽地:奴役与反抗第1章 死了,但没完全死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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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下,一座如黄金璀璨的宏伟建筑,在云端之上时隐时现。

这座建筑物的设计师大抵是喝醉了酒,整体的风格给人的感受只有混乱和高大。

它的前殿是数世纪之前的十字教堂风格,中堂又是几乎找不到记载的道观,而后殿则是像进了寺庙。

再加上左右两侧的怪异宗教建筑,使得整体表现出一种扭曲的神圣,就像是强行将数个独立个体糅杂在一起,丢到原始人中间一样。

因为不理解而感到神圣。

巡逻到前殿的蒂亚克·布鲁克,望着那高大的精妙雕像,他的心里滋生起满满的荣誉感,自小便在这座神殿长大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能为神明服务的一天。

这座神殿是人类经历文明断层后,唯一存留下来的东西,既是历史,亦是神明的居所。

在他小时候,常常会和其他神官候补一起听老神官讲故事,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个人口过度膨胀的世界里,他们是为数不多知道人类真正历史的人们。

路过雕刻着奇怪古文字的石板,蒂亚克·布鲁克一一抚摸着感受着历史的沉重。

在步入神殿的正门后,一股浓烈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蒂亚克·布鲁克定了定神,从玻璃罩里取出三炷香,然后恭敬的朝手拿十字的金佛拜了拜。

在做了一个标准的宗教礼仪后,他走入最喜爱的伟人殿堂,首先便是巡视了一圈墙上的名言名句有没有掉色。

在这一众伟人之中,他最崇拜的便是说出以德服人的武术家孔子。

远古时代的画像,那位名为孔子的肌肉***被他刻意放在最显目的地方,每每看到那夸张的肌肉,蒂亚克·布鲁克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使他喘不上气来,以至于他需要深呼吸数次,才能发出一声惊叹。

“强而有力,肌肉强而有力呀!”

说起来好笑,他的父亲经常用孔子的话语来教导他,导致他一度认为孔子只是一个文绉绉的思想家,大概就和地面人那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他接过了父辈的责任,担任起了神明的神官之后,他才第一次看到孔子的画像。

神奇的化学反应发生了,就像古早时期,一群人类疯狂追逐一种叫做明星的特殊个体,蒂亚克也无可救药的崇拜上了孔子,以及他的《抡语》。

那些名言名句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并在其中领悟到了纯度的重要性。

除了孔子外,这里还有倒拔苹果树的牛顿,西天抢经的唐三藏,等等一些武德充沛的伟人。

“别发癫了。”达里安倚着门框,向正在抡空气的二愣子翻了个白眼,“神快醒了,准备去接受神谕。”

像是网络波动卡住的蒂亚克尴尬的笑了几声,等回过头才发现达里安早就离开了。

“死乌鸦,早晚拔了你的毛!”恶狠狠的说句话后,蒂亚克对着孔子的画像极其虔诚的跪拜。

此刻的心比给神像上香时还要虔诚,对于他来说,这些神像不过是人类文明珍贵的宝物,真正的神只有一个并且就在神殿内,而孔子不仅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他极其重要的精神偶像。

在稍微整理下后,蒂亚克穿上了他认为极其正式华丽盔甲,实际上只是中世纪重甲骑士的装束,并且加有许多没有必要性的滑稽装饰,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号玩具士兵一样可笑。

来到神殿最中心的内部,几座金闪闪的罗马式大柱子均匀的摆列,撑起了一眼难以看到的天花板,许多云雾环绕在众人身边,他们都半跪俯身,静静等候着神明的苏醒。

神是什么样子?

蒂亚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神是一个小女孩,她有很长很长的乌黑秀发,还有一双流动着星空的眼睛,睡觉的时候会把自己蜷缩着抱着自己,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颗还未孵化的蛋。

在蒂亚克还是孩童时,或者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曾将神当作启蒙对象,只是现如今...。

一座巨大的血肉大山堆放在神殿的最中央,整体黑乎乎像是冷却下来的火山泥,肉山的顶部不断有东西流出来,或是器官,或是肉泥,在这些恶心的东西顺着突兀的表面流淌到地面时,肉山底部便会有一股吸力将它们吸回去,如同吸食果冻一样。

恶心的味道伴随绿色的烟雾从肉山的顶端喷出,蒂亚克脸部抽搐,这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和发霉的食物混合出来的,引的他胃部不断翻腾。

肉山的躯体冒出脓包,他们清楚,这是神醒来的前兆。

不多时,那些脓包开始在肉山全身出现,一个个怪模怪样的眼睛也浮出表面。

“找...到...他。”雌雄难辨的模糊声音空洞传来,众人听的心惊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惑。

前些日子神还不是这样的,那时的神很是活泼就像一个精力永远旺盛无处宣泄的小女孩,她会到处恶作剧,把所有人都吓得心惊肉跳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但如今神每日都会发生变化,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呆在神殿不出门,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怪物。

自那之后她明显变得压抑了许多,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甚至有时候会抓着自己的脑袋,从中间撕成三份,再修复出三张黏在一起的脸,每一张脸都在惊恐着大喊。

后来的变化就更夸张了,她整个身体都变得十分臃肿,行走方式也变成了扭断自己的上半身,然后把下半身丢过去,让器官拽着她走。

每一位神官都看在眼里,却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神的扭曲变化直到成了这座肉山才停止。

听生活神官达里安对蒂亚克说,这肉山是神将自己炸开,凝聚又炸开所形成的,黑乎乎的流淌物是她的血,其中像泥一样的东西是她的肉块和器官。

需要拿什么便会有一只被肉泥覆盖的手伸出,无限延长直到碰到她需要的东西,需要吃什么也会有一张巨嘴伸出,前些日子便有一位神官在睡梦中被吃掉了上半身。

“找...到...他。”两个黏在一起的鹿头从肉泥中探出,纯白的眼眶盯得人直冒冷汗。

鹿头的话语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没人能听得懂,而且它在一边说一边腐烂,神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于是肉山身上那无数的眼睛开始裂开,一条条舌头从眼珠的裂口中吐出,“找...到...他。”

扭曲的声调传到众人耳里,好多眼睛在说话时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蒂亚克看着胆寒,他吞咽了下口水,“神呐,您需要我们找到谁?”

“地...城...文...亦,带...他...见...我。”

......

“文老弟,迪哥找你。”

有人捏着鼻子向地下室内喊了一声,即使已经尽量避免呼吸,但还是有一股恶心的味道围绕在周围。

听到地下室有响动和微弱沉闷的回应后,他急忙关上了地下室大门,十分嫌弃的用手帕擦拭。

发黄掉漆的墙壁角落里布满蛛网,接触不良的电灯泡时亮时灭,伴随着的还有不停的电流嗡嗡声。

楼上人员走动导致这里的天花板发出怪异的声音,就算是下一秒有鬼魂飘过,估计也不会有人觉得夸张,毕竟这里可太像是恐怖片现场了。

这间地下室似乎曾经是用来腌制东西的,只是后来被帮派占领,所以除了些许酸臭霉味外,还有淡淡的血腥。

阴冷的空气被困死在这片区域,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这个没有出口的狭窄地下室,用阴寒***着每个进来的人的感官。

旧时代的瓷砖地板上寸寸裂痕,一张勉强能挤下两个人的折叠床贴着墙放置,这里太过简约,除了这张床,只剩下被单独分离出来的卫生间了。

文亦双手撑着洗手台,还算正常的灯光只照出来他一半的脸,潮湿寒冷的环境***着他的神经,湿漉发梢间的水滴不停滴落,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更清晰一点。

最先令他想起来的是他死亡的那一刻,他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同时一些关联信息也被他想起来了,但更多的还是疑问。

“我叫……什么来着?”他喃喃自语,又好像希望镜子里的自己能给出答案,视线一阵迷糊,他突然神经质一般的回答自己:“对,我是文亦……我应该已经死了啊...。”

文亦摸向自己的心脏部位,但因为还没适应身体的原因,他抓空了两次。

心脏被激光贯穿,身体瞬间失去控制,虽然大脑还有意识一段时间,但自己百分百死了啊。

越来越多的思考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丢石子一样,只带来了零碎的涟漪。

但文亦并不满足这缓慢的过程,他强烈的情感想要挖出灵魂深藏的记忆,于是他搬起巨大的石头抛到水中,如同一颗炮弹炸裂一般,无数的水花记忆被溅出,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霎时间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所有人同时开口说话,无数种声音糅杂在一起,混乱且扭曲,就像是一大群粘稠的蠕虫贴附在大脑皮层,撕咬着能看到的每一块肉,即痛苦又无法去除。

“文亦,我们应该冲锋!”

“你个恶魔!你怎么不去死!”

“把病毒散出去!”

太多混杂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中还包含各种大小战争和冲突的画面,有的是别人,有的则是文亦挑起的。

他的灵魂开始逐渐承受不住,额头肿胀像是顶着一个篮球,身形也有些颤抖,但还能够在这场混乱的演唱会坚持。

忽然脑海和眼前的画面变了,成了他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折磨和苦难。

指甲被整个拔出,然后用沾着盐水的刀片抵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最后让你乱蹦乱跳,每一下都能轻松刮起一小片肉来!

若是一旦停下,脖子上的绳子就会越勒越紧,同时还会向伤口撒上辣椒粉和盐……。

这只是文亦前世经历的最不一提的折磨,而现在的感受是从一个小伤口,到鬼门关走一遭的重伤,所叠加起来的痛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可破碎的不是玻璃,而是文亦的灵魂。

他顿时只感觉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张大嘴巴拼命吮吸着空气,却只能发出临死之人的呜咽声。

无法通过喊叫发泄难以忍受的情绪,文亦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痉挛,双目变得通红凸出,就连最坏的结果,视线都出现了模糊。

能在这种痛苦下支撑几秒,文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但最终是身体先到达了极限,脑子‘嗡’的一声响,直挺挺的就栽倒躺在潮湿污垢的水泥地上。

一道暖流不知从何处包裹住了文亦的灵魂碎片,它化作柔和的针线,将文亦的灵魂重新缝合。

同时将那些混乱的声音统一整合,狂暴混乱的回忆变得轻柔起来,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在一种诡异的秩序下,井然有序的播放着,只是这一次文亦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坐落在电影院的角落,观影着自己略带讽刺的一生。

现实的时间过了几分钟,文亦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躺在地上,一副虚脱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文亦的语气平淡,完全没有重活一生的激动和喜悦,而是满满的疑惑和不解,甚至说他的情绪逐渐朝着愧疚和悲痛走去。

‘叮。’

手机的清脆声音提醒文亦有一封信息未查看。

那是一段录音,发信息的人是他自己。

“你好,不知名的闯入者。”录音里,他刻意装出一副低沉的嗓音,可他还未发育完全的嗓音只是让他听起来很可笑。

录音那边似乎也注意到了,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清了清喉咙,“咳咳,抱歉,我本想严肃一些的,话回正题。我不清楚你是谁,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逐渐不受我控制了,我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性格变化的也大的出奇。”

“根据我这几日自我观察,我敢肯定,即将入住的客人是个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他苦笑几声,充满了无奈,他嘲讽道:“多亏了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了无端暴怒是种什么体验,一名混混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

“当然了,我并不是专门为了恶心你才录上这么一段的,我是来告知你一些我的基本信息的,当然,如果你见不到这条录音最好,因为到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找到办法,把门给焊死,不让你这不请自来的人闯入。”

“呵...不过我做事会打好最坏的算盘,如果你听到了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拜拜了。恭喜你,希望你扮演好文亦这个角色......。”

录音停顿了下来,接着是长长的叹息,带着不明显的颤音,“无论你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都无所谓,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算我这个房东求你了...。”

录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