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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蓟城西市的夯土道上浮着一层薄灰。

道旁酒肆的茅草檐低垂,檐角悬着一串褪色的朱漆风铃,风过时叮咚作响,混着酒客的呼喝声,似远似近。

田光朝着酒肆的方向徐徐前行,葛麻深衣的下摆扫过道旁丛生的蒺藜。

他手中紧握着一卷竹简——那是太子丹密信的副本,简牍边缘已被汗浸得发黑。

那豪放不羁的歌声愈发清晰地传入耳中,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道夯土矮墙,酒旗上的“酤”字赫然入目,旗角破洞里漏出的夕阳,正照在荆轲仰起的喉结上。

果不其然,荆轲一如往常,在那里纵情歌唱。

他赤足踞坐在斑驳的漆案旁,一领粗麻短褐敞着怀,露出锁骨处一道蜈蚣般的旧疤。

案上散落着几枚刀币,青铜酒爵倒扣在陶豆盘中,残酒顺着案角滴落,在尘土里砸出小小的坑洼。

"荆轲啊!

"筑声戛然而止。

弹奏的老乐师缩了缩脖子,将桐木筑往阴影里挪了半尺。

"田光!

许久未见啊。

"荆轲抓起酒爵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襟。

市井的喧嚣忽地静了三分,挑担的贩夫、补陶的匠人皆偷眼觑着这对怪客——一个是衣冠肃整的大夫,一个是形同乞丐的歌者。

"是啊,回想上次相见,竟已是数月之前的事了。

"田光撩衣跪坐,漆案吱呀一声。

侍者捧来温酒的铜斝,被他抬手止住:"取黍醴来,要邯郸产的那批。

"转头对荆轲道,"你离府时,偷喝的不正是此酒?

""不过实话说,你家厨子烹制的菜肴那叫一个美味,至今我仍每日惦念,渴望能再品尝一番呢!

""你呀,还是这般模样。

"田光从袖中摸出一块糗粮,掰碎了撒在案角。

三两只麻雀蹦跳着啄食,他却盯着荆轲腕间的旧伤——那是五年前自己亲手包扎的,当时血浸透了半幅衣襟。

"话说回来,你今日特意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一只灰雀突然惊飞,撞翻了铜灯。

火光摇曳间,田光瞥见荆轲眼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像极了当年那个被护卫按在雨地里的年轻刺客。

"确有一事相求,先生且借一步说话。

"田光拉着荆轲走出酒肆,绕过堆满陶瓮的后巷时,荆轲的赤足踩上一片碎瓦,血珠渗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