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便是全部家当。
天还未亮透,窗外的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着。
林婉在硬板床上悠悠转醒,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困倦,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身旁的小翠也跟着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觉睡得真不踏实。”
林婉一边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服一边轻声说道:“小翠,咱们在这宫中行事说话得万分小心,切不可莽撞。”
小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带着些许抱怨:“小姐,我知道,只是这日子和以前相比,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落差也太大了,以前咱们在府里,哪受过这种苦呀。”
林婉轻轻拍了拍小翠的手,目光坚定的说:“莫要抱怨,既来之,则安之。
只要咱们熬过去,说不定会有转机,况且父亲的冤屈还等着咱们去洗刷呢。”
二人简单梳洗,穿上宫女朴素的服饰,和其他宫女一同前往内务府。
内务府里,管事的嬷嬷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她坐在桌前,拿着一本册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林婉,今日你去清扫御花园的小径。”
林婉赶忙恭敬的行礼:“多谢嬷嬷安排。”
转身离开时,身后还有宫女小声嘀咕议论着。
“这新来的怕是要受苦咯,那御花园的小径可不好清扫。
不仅要打扫干净,还不能碰坏了那些名贵的花草,否则可是要受罚的。”
“可不是嘛,活又多又累,还要时刻小心不能得罪了那些路过的主子们。”
林婉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御花园走去。
她心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到了御花园,林婉看着满地的落叶和落花,深吸一口气,拿起扫帚埋头清扫起来。
她的动作熟练而利落,心中有些许委屈,但也不得不认真的做着这份工作。
一群嫔妃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走来。
为首的妃子身着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璀璨的珠翠,面容娇艳带着一丝骄纵。
妃子身边的宫女一脸谄媚地说:“娘娘,您瞧这花开得多美,您就像这花中之王,无人能及。”
妃子得意的娇笑一声,目光随意一扫,突然看到正在清扫的林婉,脸色瞬间一沉,喝道:“哪来的宫女,见到本宫也不行礼,真是没规矩!”
林婉赶紧放下扫帚,跪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时疏忽,求娘娘饶命。”
妃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真是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今儿个本宫心情好,姑且饶了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林婉连连磕头:“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等她们趾高气昂的走后,林婉缓缓起身,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在这宫中,真是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说完继续埋头干活,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她也顾不上擦拭。
午后,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烤着大地,林婉终于完成了清扫工作,双手因长时间握扫帚而磨出了水泡,背部也酸痛不己。
林婉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地往回走。
路过池塘时,突然听到一阵急切的呼救声。
小宫女在水里拼命挣扎,大声呼喊:“救命啊,救救我!”
林婉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奋力向小宫女游去,边游边喊:“别怕,我来救你!”
靠近小宫女后,林婉喘着粗气说:“抓紧我,我带你上岸。”
小宫女己经吓得六神无主,只能紧紧抓住林婉。
林婉用尽全身力气,与池水的阻力对抗,几经周折,把小宫女成功救上岸。
小宫女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眼泪汪汪,哭着说:“谢谢姐姐,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林婉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安慰道:“没事了,别哭,只要你平安就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抽噎着回答:“我叫小桃,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
林婉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报答就不必了,以后在这宫中做事小心点,别再掉进水里了,这池塘水深,可不是闹着玩的。”
傍晚,天边的晚霞如绚丽的锦缎,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林婉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住处。
小翠见状,连忙迎上来,一脸关切地说:“小姐,您累坏了吧?
快坐下歇歇,我去给您倒杯水。”
林婉疲惫地摇摇头,说:“还好,能撑得住。”
这时,秋菊神色匆匆地走进来。
秋菊着急地说:“林婉,不好了,听说你今天得罪了丽妃。”
林婉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我并非有意,当时情况紧急,我只顾着行礼了,没顾上那么多。”
秋菊拉着林婉的手,忧心忡忡地说:“那丽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心眼小,又记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可要小心着点。
她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跋扈,连一些位份高的娘娘都要让她三分。”
林婉点点头,感激地说:“我知道了,多谢秋菊姐提醒。
我会尽量避开她,不惹麻烦。”
深夜,屋内烛光摇曳。
林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小翠忍不住问:“小姐,您还不睡,是不是在担心今天的事?”
林婉轻轻叹了口气:“唉!
这宫中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我在想往后该如何应对。
那丽妃若是存心刁难,我又该如何自保。”
小翠说:“小姐,咱们一定能想出办法应对的。
只要咱们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事的。”
林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但愿吧,只是不知道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为了家族的清白,再苦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
第二天,林婉在宫中的走廊上遇到了小桃。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姐姐,昨天多亏了你,我给你带了点我自己做的点心。”
林婉推辞道:“不用这么客气,你自己留着吃吧。”
小桃不依,坚持说:“姐姐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若不是姐姐,我都不知道会怎样呢。”
正说着,丽妃身边的宫女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那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吗?”
林婉赶紧低头,不敢正视。
宫女继续嘲讽道:“怎么,以为救了个人就能在宫中横着走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小桃忍不住说道:“你别太过分,林婉姐姐又没做错什么。”
宫女瞪了小桃一眼,呵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里哪轮得到你插嘴!”
这时,林婉开口求情:“是奴婢的错,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小桃,要罚就罚我吧。”
宫女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转身走了。
小桃气愤地说:“姐姐,你何必跟她低声下气,明明是她不讲理。”
林婉无奈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惹不起,能忍则忍吧。
在这宫中,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林婉在宫中依旧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阳光明媚,林婉在花园修剪花枝,碰巧遇到了贤妃。
贤妃身着淡雅的宫装,气质温婉,她微笑着说道:“你就是林婉?”
林婉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刀,恭敬的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轻轻抬手:“起来吧,听说你最近在宫中的日子不太好过。”
林婉低头,小声回答:“让娘娘见笑了,是奴婢不够小心谨慎。”
贤妃走上前,温和地说道:“在这宫中,人心复杂,要学会保护自己,但也不能一味忍让,该争取的时候也要争取。
有时候,适当的表现自己,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机会。”
林婉感激道:“多谢娘娘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自此以后,林婉更加谨慎行事,同时也在默默地等待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