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川县城
随着逐渐接近县城，人烟变得越来越稠密。
但是一路走来，田地里的庄稼却是长势不太好。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城墙脚下。
西川县城的规模并不大，长宽不过三公里左右的样子。
此时，城门外等待进城的人群依旧排着长队，三人也跟着加入队伍排在后面，耐心等待。
陈伦注意到，每个人在进入城门时都要向城门守卫支付一文铜钱的进城费。
他转向张二福：“二福哥，进城需要一文钱，我身上分文未带。
能否借我一些？
我一有收入就立刻还给你。”
张二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陈伦目前的窘境，随即掏出一串铜钱递给陈伦，说：“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目前手头不便。
这里有五十文钱，你先用着，等你有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大约经过了半小时的等待，终于轮到他们三人进入城门。
与陈伦过去在古装剧中所见到的那些繁华市镇相比，显得格外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败。
城墙斑驳，城内的街道也并不宽敞，两旁的房屋多是用普通的青砖砌成，偶尔还能看到几处瓦片脱落的痕迹。
这些房屋排列得并不整齐，有的甚至倾斜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尽管如此，这里的生活气息却异常浓厚。
城里的地面几乎全是泥土地，只有几条主要的街道上铺着一些石板，但经过长时间的踩踏，这些石板也变得凹凸不平。
尽管环境简陋，但街上的人流却络绎不绝。
小贩们推着装满各种货物的木车，穿梭在人群中，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他们贩卖的商品五花八门，从新鲜的蔬菜水果到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应有尽有。
道路两边，时不时可以看到衣不蔽体的乞丐，他们面露哀求之色，向过往的行人伸出脏兮兮的手，希望能得到一些施舍。
这些乞丐中有的是年迈的老人，有的是年幼的孩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尽管他们的存在似乎己经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但他们的生活状况仍然让陈伦感到心酸。
这就是活生生的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呐。
这一切深深地刺痛了陈伦的内心，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陈伦决心要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三人在一家面馆吃了碗阳春面解决了午饭后，跟着张二福穿过熙攘的街道一路前行，三人来到了城西北角的一处铁匠铺。
这家铺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内里回荡着铁锤敲击的清脆声响。
一进铺内，张二福就大声招呼：“大哥，我来看你来了！”
铺子的角落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挥舞着铁锤，专注地敲打着一块通红的铁块。
听到张二福的呼唤，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与张二福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庞，约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二弟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有进城了。
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原来赵大哥也在，我们也许久未见了。”
大汉放下手中的铁锤，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带着微笑问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亲切。
张二福笑着回应道：“大哥，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还有，今天我带了朋友过来。
这位小兄弟，他叫陈伦，是个读书人。”
“张大哥好。
我这些天听张叔和二福哥一首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陈伦笑着拱手。
屋内的大汉，也就是张二福的大哥张大贵，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你太客气了。
来来来，别站着，快坐下来喝茶。”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口锅架到旁边的炉子上，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茶香渐渐弥漫在铁匠铺内，几人围坐在一张木桌旁，开始聊起了家常。
张大贵一边煮茶，一边询问着村里的近况，张二福和赵德柱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村里的情况。
张二福也把陈伦的大体情况告诉了张大贵，他听后表示：“陈伦兄弟，你就放心在我们村里住下，慢慢再做打算。”
“多谢张大哥！”
陈伦满脸感激之情。
“大哥，大嫂不在家吗？”
张二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首未见到自家大嫂。
“你嫂子吃过饭后就去布庄了，她说要去买匹新布给我做套衣裳。”
张大贵向张二福解释。
不一会，茶就煮好了，张大贵给每人都倒了一碗。
陈伦待茶水稍凉后，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喷出来。
这茶闻着挺不错，喝起来却是又苦又涩。
张大贵见陈伦喝得表情古怪，脸色有些发窘：“陈伦兄弟可是喝不习惯这散茶？”
张大贵会错意了，认为陈伦以前肯定是富贵出身，因此喝不惯廉价的散茶。
好的茶叶太贵，可不是他这种家庭消费得起的。
“没有，没有。
是这茶水还有点烫，刚一口喝太多了。”
陈伦赶紧找了个理由。
“张大哥，你这家店铺的生意怎么样？
你这里能制作武器吗？”
陈伦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铺子里面的各种物品，一边带着浓厚的好奇询问。
“我这里主要是制作一些农具进行售卖，以前的生意还算不错，但是近年来，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张大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武器嘛，虽然我这里确实会打造一些刀剑之类的兵器，但是朝廷对这些有严格的管制，我不能随意制作和售卖。
如果要打造武器，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批程序，否则一旦被查到，那可就是***烦了。
在几人闲聊的间隙，街道上突然响起了喧闹声。
张大贵叹了口气：“官府又在抓捕流民充军了。”
陈伦面露惊讶之色：“城里的流民真的这么多吗？
为什么要抓去充军？”
张大贵解释道：“朝廷一首和大夏打仗，税收是越来越重了。
很多农民一年下来的收成还不够交税的，因此弃田逃荒的人数激增。
如今，城中的乞丐数量是几年前的数倍之多。
最近又听说朝廷吃了败仗，陇西军损失惨重，因此在汉中和北地两郡大规模地抓捕那些无法缴纳税赋的流民，以充军用。”
“这些王八羔子，不敢上前面打仗去，专门欺负良民！”
张二福一脸不忿。
“如今这世道，活着是越来越难了啊！
我们普通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赵德柱也是连连叹气。
“今儿个高兴，不说这些了。
许久不见了，晚上我请兄弟们好好喝一杯。”
张大贵打断了几人。
“好，一会我去城南市场把这几张皮子处理了就回来。”
赵德柱也收起情绪。
“几位大哥，这城里有当铺没有？”
陈伦向几人问道。
“当然有，还不止一家。
老弟是要去换些银钱吗？”
张大贵笑着询问。
“二哥知晓我的情况，如今囊中羞涩，正巧有些无用之物，想去当铺看看能否换些花销。”
“原来如此！
二福，小兄弟不识路，你带着去一趟吧。”
张大贵对着张二福说。
“走吧，正好现在无事。
离这里不太远就有一家当铺。”
张二福领着陈伦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左弯右绕，最终来到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当铺门前。
当铺的招牌上写着“聚宝楼”，门口两侧各挂着一串铜铃，随着风的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