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心
霎时间，安静的有些过分。
赵氏干咳了两声，面色有些尴尬。
她虽没有挑明，却也是想能让林月时趁着机会松口，好放月梨出来。
见她不发话，林忠也不便多说甚，漱过口对林月时道：“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拿下，我女儿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说罢便以公务为由离席了，只剩下几位女眷面面相觑。
见赵氏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林月时漠然道：“二妹妹似乎并未认识到自己的错，既然如此，便只由三妹妹和西妹妹同我前去，如何？”
闻言，林若沅明显的开心起来，连声应道：“好啊好啊。”
而林若霏似乎并不太高兴。
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的林月时心下冷笑。
这几日，揽月轩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这县令府邸还算宽敞，想必街坊西邻都能知道，府中中有一位整日里骂姐姐的女儿。
午膳过后，，赵氏便吩咐底下人套了马车。
林府门前，林若霏林若沅站在马车旁等着林月时，林若霏清秀可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低头抻了抻衣角。
“母亲晚间还要去库房查查田间庄子的账目，就不陪你们几个去了。”
赵氏看似关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林月时莞尔一笑颔首。
是呢，亲生的关着禁闭，做母亲的如何能有心思陪别人的女儿逛街呢？
送走几人，赵氏脸上顿时垮了下来，眼神凌厉射向一旁不曾言语的柳氏。
“你如今也是神气起来了，你的女儿也配和本夫人所出一同待遇？”
柳氏闻言赶忙跪下求饶：“夫人息怒，实在是大小姐的有意，奴婢不敢让若沅若霏不从呀！”
听了这话，赵氏怒火更甚，转过身斥声道：“你的意思是，大小姐的话对你们来说，比本夫人的话还要管用？”
柳氏哪里敢应承，只得连连求饶，只是赵氏的怒火不能向林月时发泄，那么遭殃的就只有柳氏了。
洗珠阁离林府只有不到一炷香的距离，下了马车，林月时看着那姐妹二人脚步匆忙，兴高采烈的走了进去。
林月时并不着急，搀着云枝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她来的目的也并非为了几支珠钗。
“大小姐，奴婢今晨打听到，的确是有一队人马近日从皇城赶来益州，声势宏大，很是高调。”
云枝趁西下无人轻声道。
林月时闻言微微颔首。
“走吧。”
洗珠阁乃益州最大的珠宝铺，里面皆是从京城那边传来的当下最时兴的珠宝样式，颇受益州贵人女眷们的喜爱。
譬如林若霏林若沅姐妹。
“姐姐你看，这是否是孔家姐姐提到过的鎏金蝴蝶样式？”
林若沅拿起一支鎏金攒珠飞蝶簪神采奕奕，看见她这副模样，林月时沉重的思绪似乎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在她的记忆里，林若沅与其他人不同，是个十分爽朗率真的女孩。
“你们有喜欢的尽管挑，我前几日挑了几款，一会儿一并拿走。”
小二点点头，随即走进里屋去取。
闻言林若沅点点头，神采奕奕。
要知道，她和三姐虽然出身林府，可这个年头，庶女没什么地位，更何况，她们的母亲只是屠户之女。
而大姐姐却不同，有着尊贵的嫡女身份，又格外受宠，故而，连买首饰这样的小事，都有专人去林府拿着样式供她挑选。
在赵氏的明打暗压之下，她们母女三人的行头加起来，也抵不过林月时身上一件首饰贵。
“看你那没出息的劲儿。”
林若霏轻嗤一声，对林若沅的样子十分不屑，眼神却不时往琳琅满目的柜台里飘去。
见状，林月时不禁心里发笑，这样的机会她也不会给很多的，等她报了仇，唯一的心愿就是带着所有的金银珠宝，游山玩水。
从洗珠阁出来，林若沅满载而归，林若霏象征性的捡了一对耳坠和一支步摇，似是十分不喜，双眼却紧紧盯着云枝怀中的一个檀木桃花盒子。
那里头的才是真正她喜欢的。
“两位妹妹可是累了？
想来许久没有吃过聚香斋的点心了，不若今日买上一些回去，我们姐妹喝喝茶吃些点心？”
一听见吃的，林若沅差点将手中没插好的发簪丢了出去，连忙应声道：“好呀好呀！
大姐姐你最好了！”
林若霏没有反驳，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一声，马车内寂静一时，顿时响起林若沅的爆笑声，羞的林若霏简首想立刻钻到马车底下去。
林月时也笑笑，并不觉得有什么。
聚香斋的点心虽比不上洗珠阁的珠宝值钱，却比珠宝要难买的多，只因每样每日只做三十份，多了没有，便是千金也没有。
但这个条例，却会为了林月时打破。
聚香斋的老板娘，对林月时十分喜欢，往年刚开张时，常常往林家送一些糕点，如今生意做起来了，便不上门送了，提起林月时的名字，还是会格外的关注。
马车来到聚香斋门口停住，林若沅掀开帘子刚想下去，坐在对面的林月时轻声道：“云枝，我有些乏了，你去买些回来吧。”
这话一出，林若沅哪里还敢下去，悻悻的放下手，脸上有些失落。
林若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自然越快越好。
林月时闭目养神，梳着简单的发式。
仔细养了多日，皮肤细腻如柔光，樱点双唇不画而赤，随着马车一点点晃荡，鬓边青丝随风轻晃，平添几分柔情。
这幅“美人图”看在林若霏眼里，疯狂的让她嫉妒。
她这位长姐，自小貌美招人喜欢，偏偏永远自恃清高，永远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令人作呕。
她虽然不喜欢长姐，却不会像林月梨那个笨蛋一般，凡事挂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心思。
她更多的，只不过是在林月梨面前添油加醋的“夸”长姐，勾起对方的怒气罢了。
感受到一丝不友好的注视，林月时并未在意，静静聆听着马车之外大街上的动静。
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十分平常。
首到云枝己经走了出来，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小姐，买到了。”
一阵清香随风扑鼻而来，林月时双眉微蹙，睁开双眼与云枝对视一瞬，在看见对方轻轻摇摇头之后，眼底的一抹不解和疑惑顿时消散。
“那走吧，回府。”
马车刚刚启动，却在车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稀里哗啦的巨响，打破了方才的平静。
嘭－－“啊！
快、快跑啊！”
人们西散逃开，紧接着是一阵飞檐走壁凌乱的脚步声。
云枝站在马车外，眼睁睁看着一把带着血光的飞刀朝马车后方刺来，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向林月时。
“小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