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崩溃
我还要上班呢”男人撑着伞走在大街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痛骂无良老板。
突然，一个红衣身影从旁边跑过，溅起半丈高的水花“诶！
跑那么快！
着急投胎啊！”
杨洛半睁着眼，任凭水滴重重砸在脸上，心里还留存着一丝侥幸，警察一定是搞错了，那人绝对不是杨殷！
绝对不是！
雷龙翻滚，震耳欲聋地咆哮在天地间传荡，像是短路的电灯，忽明忽暗。
少女的背影如同印在彩色照片上，随着时间的节拍一帧一帧地播放，消失在即将与黑色幕布接轨的地平线上。
值班室中，一名年轻警察翻看着报纸，手边凉着一杯红茶，悠闲地拿起一角，双唇微动。
“老张，这么晚了还不睡？”
被唤作老张的男子转头对着中年警察说道“老夜猫子了，哪有那么容易入睡？”
“咚咚咚”“呦！
外面好像来人了，我去看看”中年警察叨咕一声，随即走向门口，门的两边是透明窗户，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是个人，身形不大，大概一米六左右，糟乱的长发披在肩头。
中年警察打开门，“小朋友你找谁？
诶！
别推我”杨洛推开中年警察，冲进警务室。
“老张，这小女娃是谁？
你认识吗？”
不等老张拒绝，杨洛先一步开口，“是我，刚才你们来电话通知我的”老张脱下外套，披在杨洛身上，“不是说让你明天早上来吗”“我等不及……”剩下的话杨洛没有再说，她依旧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电话里的内容，闪烁着灰暗光辉的眼眸微微抬起，冲着老张，“现在能带我去看看你们说的尸体吗？”
“带她去吧”老张终归是年轻气盛，看着小姑娘的惨状于心不忍，“这不符合规定”中年警察凑到老张嘴边说道。
两人又秘密说了几句，“你先坐在这里一会，证件带了吗？”
等候室里，杨洛低着头，雨水夹杂着汗水啪嗒啪嗒地从发丝上滴落，淡红色的外套黏在皮肤上，沉重地重量压地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点点头把证件交给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核实一番，确认没错，又还给了杨洛，走出等候室，身子依在门边，从衣兜里拿出半盒烟，点火，“孩子，生老病死，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人总要学会面对，看开点”中年警察感叹一声，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我来了”“这么晚麻烦你了”黑色雨衣兜帽遮住男子大半面容，手里提着个公文包，走进警务室，“她就是逝者家属”张警官带着黑衣男子来到等候室。
“赵法医，你来了”中年警察打了声招呼，“信息核对的怎么样？”
“没问题”“她家里还有人吗？”
中年警察摇摇头，很隐晦的暗示。
“跟我走吧”杨洛跟在赵法医身后，紧紧攥着手心，窗外的闪电蔓延在浓浓乌云当中，仿佛下一刻就会挣脱束缚，首首地劈来。
墙上时钟走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像是拧紧的水龙头，无论如何它总会凝结水珠，随后在滴滴答答的掉下，距离那扇门越来越近，有一瞬间，杨洛像不顾一切地逃离，她相信只要自己待在家里，杨殷便会同往常一样带着她最喜欢的零食回来，那时候，她会冲过去扑向他，给他一个大大地拥抱。
可如今……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还能看见走马灯，杨洛用力揉搓着双眼，忍住泪水涌出。
门后面，是冰冷的水泥墙，中间放置着一架铁床，孤零零的白布盖在身上，赵法医走过去揭开头部一角，一张熟悉的面孔突兀地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合，一切是那么的突然。
赵法医默默走开，为两人留下空间。
泪水不知不觉间在脸颊留下痕迹，杨洛缓缓向前，可每走一步过往记忆总会席卷脑海，她的精神一点点崩溃。
……“小洛，看！
这是我买来的巧克力”杨殷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块黑色包装的巧克力，递到杨洛手上，“哥，我不吃，你先吃”十岁的杨洛很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两人走出孤儿院后，在岑江市一处不起眼的小胡同租了一间房，房子不大，却满是温馨。
“哥刚才***时，老板大方请我吃了一顿饭”杨殷话落，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一向坚韧的杨殷，此时脸红地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杨洛拆开包装，掰断巧克力，一分为二，杨殷一张嘴，一种独属于糖分的甜蜜在舌尖上融化，“哥好吃吗？”
杨洛俏皮的笑了笑，随后将另一份巧克力送入嘴中。
“嗯，好吃！”
坐在由青泥瓦搭建的房顶上，瞭望远方，杨洛转头看向杨殷，“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啊”“很快的，等我有钱了，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到时候就按你喜欢风格去装修，用你喜欢的东西去布置”杨殷搭着杨洛的手，认真说道。
“哥，那还要多久？”
“快了”杨殷站起身来，目光真挚且炽热，被少年赋予希望的未来正逐步靠近，迎接他们的主人，“等我毕业！”
少年大声喊道，仿佛握住了整片世界。
……许久，杨洛出来，这一刻，她似乎成长了很多。
“我哥怎么死的？”
赵法医拿出检测报告，“我们是在绿化带中找到他的，据检查，没有外伤，可能是隐藏的疾病”“不可能，他最近还去过医院检查，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监控，能调出监控吗？”
杨洛着急询问。
“……”赵法医沉默片刻，没头没脑道“你打算看嘛？”
监控里，杨殷走在一条小道上，杨洛认出来是他常回家的那条路，刚开始一切正常，杨殷还走进了一家小卖铺，买了几瓶水，几包零食，首到1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