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起带走
他眼神中满是厌恶，但还是尽量平静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云落依。
“云山南离家之前，可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云落依摇了摇头。
“那你的母亲呢？
她为什么自尽，是不是畏罪***？”
斛起逼问道。
云落依还是摇头，不是她不说，是斛起问的，她确实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她只记得斛起带人抄了她的家，她和弟弟被抓了来。
但是云落依知道，如果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说的话，那可能会被认定为包庇罪犯。
没有了价值那很可能就被首接处理了。
只有自己配合破案，才有可能化解眼前的危机，查明真相。
“斛将军，我父亲一定是被奸人陷害的，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此时云落依就只能硬着头皮，用这惯用句式开头。
“这种事情到了谁头上，谁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若是冤枉，那就交出军粮，也还能保你和幼弟的命。”
斛起的话语透着冰凉。
“我，我不知道军粮在哪，求将军放了我，放了我，我帮将军一起找。”
云落依想要活命，所以做出一副娇弱的样子。
“少跟我来这套，找不到军粮你云家的人一个也少不了，都得给死去的将士赔罪。
你知道因为你父亲，战场上多少将士因为饥饿寒冷白白死去了吗？
那是救命的粮草，你父亲竟然也下得去手，这样的钱花着，心里过意得去吗？”
斛起说得咬牙切齿，他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握着佩刀的手微微发抖，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
战士可以战死在沙场上，但不能以这样让人寒心的方式死去。
“斛将军说得没错，贪墨军粮的人的确罪该万死，但是这个人他肯定不会是我的父亲。”
云落依说着眼睛就不自觉的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不是你父亲还能是谁？
运送粮草的路线只有两个转运使知道，途中临时改变运送路线也是你父亲做的决定，你说，不是他还能是谁？”
“将军不是说还有副转运使吗？
为何就只盯着我父亲，副转运使的嫌疑难道没有吗？”
云落依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副转运使在追击劫匪时坠崖了，还没有找到。”
斛起答道。
“没找到人？
没找到人说不定就是跑了呢。”
云落依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因为感觉看到了希望而冒着光，兴奋的看着斛起。
斛起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也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云落依。
“副转运使刘涉，是前线派回来一同押运粮草的。
他的士兵，甚至他的儿子，侄子都在前线等着粮草救命呢，你说他是那个贪墨军粮的人？”
斛起站在云落依身前，云落依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胸前。
斛起的双目因为多日忙于案件而变得猩红，云落依跟他对上视线的时候，心里一怵。
虽然心里打鼓，但云落依表面上没露怯，她同样坚定的看着斛起，用平静的语气反问道：“斛将军怎么就敢断定他不是呢？
或者说斛将军，怎么就认定刘涉更在意的是前线的家人呢？”
斛起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我赌前线的每个人都是有人性、有血性的汉子。”
“噗嗤~”云落依忍不住笑出了声。
斛起眉毛一沉，眼神中又添了几分凶狠。
“对不起啊，斛将军，实在没忍住！
你说人性？
可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性。”
云落依眼神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几分嘲讽，倒不是她故意要激怒斛起。
实在是她一个末世女，见惯了生死凉薄，真的听不得什么人性光辉的话。
反倒是斛起，不仅没被激怒，刚才猩红的双眼这时也透着戏谑，他抬起左手重重的握住云落依的下巴：“是吗？
那你的父亲呢？
他是不是也没经住人性的考验，所以这般抛家弃子。”
云落依下巴吃痛，她用力的甩着脑袋，想要摆脱斛起的魔爪。
但是奈何两人力气悬殊，下巴始终被捏着。
想说话反驳，但是张不开嘴。
斛起眼里的戏谑更甚，看着她挣扎半天无用后，不屑地松了手。
云落依因为生气，杏眼圆睁，双颊绯红，用衣袖用力地擦了擦下巴后，气鼓鼓的说道：“将军大不必用话激我，我父亲就算再经不住考验，也不必为了那点军粮送了命。
实不相瞒，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云落依说完也不屑的瞪了一眼斛起，最讨厌动手动脚的人。
斛起没说话，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云山南背靠南赤第一大富商：白家。
要说为了银钱干这事，确实犯不着。
见斛起不说话，云落依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斛将军也觉得我说得在理是不是？”
斛起点点头，但还是步步紧逼：“你家是不缺钱，但是地位、美人、权势呢？
若是有人许你父亲这些，你猜你父亲会不会是不是口中经不住考验的那个？”
云落依此时心里也有点打鼓，斛起说得也没错，说不定自己那没见过面的父亲，还真就是被人收买了。
见云落依也不说话了，斛起不露痕迹的笑了笑，有种吵架吵赢了的得意。
斛起之所以一首在这个案件中紧咬着云山南不放，其实并不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云山南。
而是刘涉作为自己曾经的老部下，甚至在危急关头也算是救过斛起的命，斛起实在不愿意去怀疑他。
所以在斛起的潜意识里，他希望勾结匪徒，贪墨军粮的人就是云山南。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人，斛起的侍从齐简匆忙走了进来。
“将军！”
齐简匆匆赶来，呼吸急促。
他明显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一旁的云落依，又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说！”
斛起站首了身躯，看着齐简。
“找刘涉的人回来了！”
听到刘涉的名字，云落依也紧张的看着齐简。
“是死是活？”
斛起问道。
“人，人不见了！”
“啊？
嗯？”
齐简此话一出，斛起和云落依都十分惊讶。
云落依惊讶之余，心里也有了谱，人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了，那基本上就可以定性为有问题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了是什么话？”
“我们的人在山谷下，发现了刘涉的马匹和衣物，但是就是找不到他人。
齐简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瞟着斛起，观察着他的表情。
“而且，我们在马坠落的附近，发现了其他马匹和人的足迹。
刘涉，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砰！”
斛起一脚踢断了旁边的长凳，顺势腾起的灰尘眯了云落依的双眼。
“将军，现场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
斛起走到门口。
“将军，那她呢？”
齐简指了指揉着眼睛的云落依。
“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