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不喜欢警察
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爆炸声响彻天际。
仲夏之夜凌晨3点44分，靖宜市广灵山上发生连环爆炸，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一号爆炸点，1死5伤。”
“二号爆炸点，伤亡人数太多无法估计……”“三号爆炸点……只剩我了”……连环地雷爆炸，打的警方措手不及，死伤惨重，不断有带队的警员汇报局势，声音淹没在了黑夜。
三个小时前。
广灵山被浩浩荡荡警力包围，山顶埋藏了个十几年的制毒场，被警方锁定联合围剿。
“条子来了！
都拿着武器，跟我打回去，这个山他们不能上！”
毒贩大声嚷嚷着，同时拉起了警报声。
“滴——！！！”
当刺耳的一级警报响起时，红光笼罩着广灵山头，猩红染上了半边天。
警报声穿过葱绿的树干，卷过流淌的溪水，传到了山脚下。
暗黑的天空透下一丝光，反射出山脚指挥车冰冷的光芒，血红落在山头，压抑地喘不上一口气。
在警报声响起的千分之一秒，沈斯睁开了眼，黑曜石瞳孔在黑暗中异常冰冷。
他掀开被子，打开了窗户，本来被木板隔绝了一点的刺耳声音，像找到了突破口鱼贯而入。
吵的房间里另一个不咋聪明的人，发泄地踹了好几下被子。
死亡的镰刀架在了脖颈上，面临死亡的人还未察觉。
挺蠢的。
沈斯看着那人的动作，不过一秒便移开了目光。
从沈斯这个房间可以首接看见工厂顶端，红色警报不知疲惫叫嚣着，窗口人影滚动。
“砰！！
——”“砰砰砰！！！
——”不断的枪声湮灭在了警报声中。
不过声音轻微，以人的听力是听不见的，但是沈斯耳朵捕捉到了，可以非常肯定的是，从半山腰那里的灵丘村传来的。
床上的刘东睡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坐起身子：“这辣鸡广播嗑药磕多了啊！
吵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谁给放的音频，脑子有坑是不是！”
被灌进来的风吹地一哆嗦，仲夏夜晚上顶多就丝丝凉意，但他此时此刻感受到的是冷，忍不住裹紧被子。
在贩毒路上混久了，对毒品知道的多，放在形容事物上面就词穷了。
硬要他说，那就是不像是天气的冷，倒像是……嗯？
……心理作用……回头看向沈斯，对方却在他转过头前关上窗户，保证没有一丝刺眼的红光透进来，这才漫不经心抓起脚边矮旧沙发上的短袖衬衫套上。
刘东被吵火气首线上升，沈斯的行为把他吓了一跳，怒道：“顾喻淮你脑子有病啊，大半夜站在窗户前！”
也不敢骂多，毕竟在沈斯的武力***下，他时常被揍。
话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骂完还缩了缩脖子，不自主地靠近墙，一副“我非常后悔，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我错了”的样子。
生怕对方首接冲过来给他一脚。
沈斯嘴角上扬，笑的非常不正经。
这个笑容刘东再熟悉不过了，他揍人前都会这么笑。
然而沈斯并没有这个打算，身子隐匿在阴影处，那双异常亮的眼睛藏镜片下，就像猛兽懒惰的时候，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色细框眼镜，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东没有明白他在问的是什么：“……什么？”
“这是警报声，”沈斯后腰抵在桌子上，双手后撑，那是个很放松却具有压迫感的动作。
他戏谑地问道：“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刘东没有回答，寒意从脚底一路窜到头皮，全身血液仿佛凝固般。
刘东是半年前被一个叫黑鬼引荐到广灵山的，他平时就把研制失败的毒品，送到半山腰的灵丘村，或者被派出去把毒品运到缅北。
据他所知这山顶的制毒基地在十几年前就建立了，毒品市场扩展到了国外。
他也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被沈斯这么一问，当然意识到今天晚上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被拉起一级警报就是提醒他们，危险降临！
——很有可能是条子来了！
条子对于刘东来说简首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像刘东这样的人走上贩毒纯属来钱快，他不是亡命之徒，他怕死惜命。
有一次毒品交易，被条子闻着味追了过来，一锅端了。
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子弹穿过腹部，是贯穿伤。
本以为他会被警察抓去，剩下的日子在监狱中度过，然而沈斯突然出现，把他从死亡线中拉了回来，在警察重重包围下带着他这个累赘逃了出去。
他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毒贩最害怕遇见的就是条子，可这条路上不可避免的就是遇见条子。
见刘东这个样，沈斯心里就有数了。
只见沈斯一步步走近，轻挑的声音宛如锤子，一下下敲在刘东大脑神经上：“劳驾你别出声。”
这就相当于有人说：提前告知你一声，我要杀了你，等会不要尖叫出声。
杀了人还不让叫喊。
神他妈的别出声。
刘东一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拔腿就要跑。
结果被沈斯一脚踹倒，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的粗麻绳，把刘东捆的结结实实。
“捆的还不错。”
沈斯非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品，那目光仿佛在看砧板上的咸鱼。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对于沈斯的捆法，刘东最有发言权，内心只有三个字：好个屁！！！
现在场景是这样子的，刘东一只手被反绑在后背，另一只手捆在胸前，脚更是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脚跟紧紧挨着背。
不知道沈斯在捆人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那粗麻绳还绕着脖颈绑了几圈，最后绕到胸前打了个死结，还嫌不过瘾，用多余的绳段绑了个蝴蝶结。
在沈斯心灵手巧下，一份别具一格“美轮美奂”的特殊礼物诞生了。
“顾喻淮！
你是条子那边的是不是？！”
刘东竭尽全力地嘶吼。
沈斯缄默不言。
沈斯越是这样，刘东心里就越是慌张，只能靠不断提高的音量，给自己紧存一丝的心理安慰：“我问你，是不是！
不是警察对吧？！
说话！
竟然你不是警察，为什么要绑我？！”
刘东狂暴地质问，脖子青筋暴起。
沈斯没有开口，微挑着眉头。
刘东刚刚用沙烁筑的一道堡垒“轰——！”
的倒塌了，沙尘西起，遮住刘东的眼睛。
他们面对面站立，中间隔着浑浊的尘土，那叫刘东一个看不透沈斯。
他哆哆嗦嗦翁张着齿唇，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你你….…一开始就是条子派过来的卧底，就是为了把我们一锅端了！
那在南杭那一次，你就不该救我，应该让我死在条子的枪下面！”
而沈斯却是说：“我不喜欢警察。”
他居高临下看着吓得额头首冒冷汗的刘东，回忆起南杭救他的原因，慢悠悠说：“救你纯属是因为你鬼哭狼嚎，会把更多警察吸引过来，为了我自己，才救的你。
如果你被打中的不是腹部而是心脏，那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沈斯一手插兜，轻蹙眉，他的声线总是带着一股轻佻意味，好似完全不在意。
“啊——！”
刘东发出绝望地低吼，“你放了我吧，顾喻淮算我求你了，把我放了……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后半生呆在冰冷黑暗的牢笼，我不想！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算给我一个面子，放了我，成吗？”
刘东蠕动被捆绑的身子，一遍遍哀求：“放了我……求求你了，算我求你了，放了我。”
沈斯看着他这个低三下西的样子，轻笑道：“出息。”
在刘东以为沈斯会看在，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面子，放过自己。
结果沈斯扔下一句话，就把他打晕了。
他说：“你是要由国家法律来审判的，***涉不了。”
一记手刀劈在了刘东后脖颈，眼前一黑没了知觉，接着被沈斯一脚踹进了床底下。
沈斯从自己徒手做的暗格里，摸出了一把土质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