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令儿回来啦!”
本在厅内眉头紧皱的许关山,见到许令,才终于露出了笑意。
许令快步上前:“我回来啦!
爷爷,您要嫁给谁啊?”
许关山:……见自家爷爷不语,许令又唤一声:“爷爷?”
“京里来人了。”
许令大喇喇往边上一坐:“爷爷要进京了?”
许关山叹了口气:“这门婚事,原是你太爷在世时诺下的,你们幼时玩得还挺好。”
“太爷?”
许令对太爷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许关山神色复杂地朝许令看来:“令儿,在泙州,爷爷凡事都能替你做主,可你太爷的话……爷爷无法违背……”许令这才明白,这哪是爷爷要出嫁,这分明是自己。
天爷诶!
不得了!
“好在世子是个不错的人,到时候你过去……”老爷子未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愁眉不展,一顿唉声叹气。
许令脑内飞快思索,半晌也没想起自己跟什么世子有关的事情。
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
她心里不愉,她根本不想嫁人,可一看到自家爷爷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她扫去脸上阴霾,拉着许关山笑道:“爷爷,您别担心,没事的。”
许关山自是知晓她的脾性,他摸了摸许令的发顶:“令儿啊,委屈你了,爷爷……”不等许关山讲完,许令就笑嘻嘻打岔道:“哎呀,放心吧爷爷,真没事。
对了,跟您说哦,我给旺财找了个陪郎。”
许关山疑惑:“陪郎?
什么陪郎?”
“旺财最近不是老要我陪着嘛,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它,就给它找了个陪郎喽!”
许关山:……“我还想多陪陪爷爷呢!”
闻言许关山面上总算再次浮现笑意,他拍了拍许令肩膀:“好了,知道你现在正一肚子主意,你去吧。”
“好嘞,爷爷我走了!”
许令一蹦三跳,临走时也不忘打开箱子,瞅瞅里面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这边一出来,小喜就迎了上去:“爷!
怎么说?”
许令伸手点在小喜额上:“你呀!
什么爷爷要出嫁。”
“啊?
那谁要出嫁?”
小喜愣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嗓门不自觉提高几分,“爷!
是您要出嫁?!”
许令掏出扇子敲在她头上:“声音小点。”
“哦哦哦!”
小喜赶紧捂住嘴,片刻后松开,蚊声问:“那爷打算什么时候出逃?”
许令:……好吧,知她者,小喜也。
“挑个良辰吉日,即可逃也。”
她摇头晃脑地回着,“对了,事情都办妥没?”
“嗯。”
小喜点头,“人现在就在门外,爷您放心,没有您的准许,他进不来。”
许令满意点头:“走,瞧瞧去!”
两人绕到后门出去,而后远远朝侯府门口张望着。
没有想象中的狼狈,男子如松般挺立于府前,不卑不亢。
这会子日头正毒,他那伞也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爷,您反悔了,赶他走不就好了。”
小喜自认为许令的心思不说五成,她至少能猜对三成。
“那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怎么好出尔反尔。”
小喜:“那要不?
就这样晾着?
等他不耐烦了自己就走了,反正这种事老爷是不会插手的。”
许令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两人对视一眼,偷偷笑着离开了,首到日落西山时,才悠悠回来。
可没成想那人竟然还站在原地,连位置都没挪一下。
许令与小喜面面相觑,无奈之下,抬脚朝自家门口走去。
临近时,她佯装咳了两下,仿佛突然发现门口有人,装模作样开口:“哎哟?
这不是旺仔吗?
你怎么才来?”
侍卫:……他们可是早就见到自家小姐与小喜鬼鬼祟祟躲在远处观察着这边,中间还不知道溜哪里玩去了。
许令来到旺仔身前,刚要继续开口,就见他手中旧伞落地,身体一歪,朝自己倒来。
她猝不及防伸手接住,暗道不妙,这是给人晒坏了。
小喜一瞅,天爷呀!
不得了啦!
虽说小姐不想嫁,可人前脚才下聘礼,后脚自家小姐就跟别的男人亲密接触,真是天塌了!
侍卫见状赶紧上前,在许令的授意下将人抬进府内,小喜再次去‘请’府医。
许令顺手将伞收起,快步跟上。
人暂时被抬到了就近的厢房,府医给人把完脉,接着要施针,许令与小喜便到院子里等着了。
很快老侯爷也闻讯赶来,见没什么大事,在安慰过许令后便离开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府医走出厢房。
许令赶忙上前问道:“张老,他没事吧?”
府医平静开口:“没事,只是这小伙子体质有些特殊,我这边开些药,休养些时间便没事了。”
“那就好,不过体质特殊?
有多特殊?”
许令疑惑。
小喜急忙开口:“哎呀爷,您看不出来吗?
就是身体虚!
虚!”
“哦,没事就好。”
怪不得看他肤色不对劲了,这会想来原是没有血色。
许令三步并作两步朝旺仔走去,见人未醒,但呼吸平稳,便也宽了心,于是转头对小喜说道:“等他好些后,带他去旺财那,以后旺财由他照顾。”
“是。”
经这一折腾,许令饭也不吃了,回房就倒到了床上,她一甩,将鞋子甩得老远。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浮躁。
她翻身,扒拉开垫床被,打开暗格,摸出一把长剑。
看到长剑的那一刻,躁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这把剑是她父亲的遗物,名为疾风,天下西大名剑之一。
许令拔剑出鞘,只听‘铮’的一声,寒光刺目。
父亲说过,此剑可削铁如泥,且剑身过血不沾,然它虽是至宝,但江湖上传闻,此剑乃为邪剑。
而她也曾亲眼见到,父亲用此剑之时,整个人像是被邪气笼罩着,仿佛变了一个人。
可许令还是不信邪,因为她偷偷用过,就是感觉很轻巧,握在手中仿若无物,并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连砍瓜切菜也不见把案板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