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吗?
服务员怀疑人生地看向自家老板,想从老板那里得到一丝安慰,然而对上苏禾精致的面容,服务员更加怀疑人生了。
难道,老板也是女扮男装,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出来创业?
苏禾莫名其妙地瞟了员工一眼,不明白一向手脚麻利的人怎么忽然就开始摸鱼了。
去干活儿啊,盯着他干嘛?想扣工资啦?
终于,打工人的直觉让服务员在老板开口前回了神儿。
服务员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到角落里。
“您好,请问需要来点什么?”
“咳,”金知礼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菜单,“一杯冰美式……话说那位是你们新来的员工吗?以前没见过啊~”
“好的,”服务员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您误会了,那位是我们的老板。”
“老板?”声音险险地维持在本音和夹子音之间,听起来怪异极了。
服务员的笑容更勉强了,连苏禾都从账本中抬起头,略带茫然地看向社恐专属卡座。
从柜台看去,黑色的发顶从盆栽缝隙里冒出来,但让苏禾仅凭一个发顶就把人给认出来显然不现实。
在走过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继续看账本之间迟疑一瞬,苏禾又把目光投向了手里的账本,算了,懒得动,应该只是惊讶于他的年纪而已。
“咳咳咳……”金知礼急忙找补,“真的吗!那你们老板还真是年轻啊~”
“当然是真的,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金知礼略带尴尬地摆摆手。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员飞快地离开了。
等服务员离开,金知礼默默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
淦!丢人丢大发啦!绝对不能被苏禾看见是自己!
……等等,不对劲!
金知礼又噌地从桌子上弹起来坐直,服务员的表情不对劲!
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害怕?
怪事儿,他怎么感觉服务员在怕他呢?
金知礼又迷糊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能说得过去了。
因为怕他对苏禾心怀不轨,所以撒谎说苏禾其实是店里的老板,想让他投鼠忌器!
这店员人还挺好的咧!
金知礼自信地点了点头,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
虽然被认成变态什么的让他挺郁闷的,但这些都不能影响他帮助同学的心!
至少,绝对不能让同学为了生计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了,没看到那服务员都能熟练地应对变态了吗。
真的太危险了,幸好他不是真变态,要是遇到个推断出真相的变态,那苏禾岂不是要陷入危险了!
趁着金知礼走神的功夫,服务员迅速把冰美式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又如一阵风一般溜回老板身边。
精神病人太可怕了,他得保护好自家老板才行!
看着服务员来去如风的身影,金知礼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扫码付了钱,金知礼端起杯子几口喝完,伴着杯子和托盘相触的声响,人已经蹿出了店门。
苏禾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背影迅速远去,看着倒像是他前桌的同学。
“他……”
“老板您不用害怕,我有对付这种人的经验!”服务员拍着胸口保证,端得是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
苏禾:?
什么害怕?哪种人?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
于是,第二天。
看着递到面前的扶助资质调查表,苏禾陷入了沉默。
废了好一番口舌,终于让班主任相信他不需要补助,才得以从办公室出来,苏禾心累地关上办公室的门,不明白班主任到底是怎么想到这茬儿的。
问题是这位负责的女老师还认真了解了他的相关家庭情况,问题是他明面上的经济状况还真就不咋地。
他总不能跟她说上天看他可怜,干脆就给他送了一大笔钱,所以他现在很有钱吧?
有些东西他实在是不想暴露。
苏禾正筛选着怀疑对象,结果刚回到教室,金知礼就自爆了。
“诶,苏禾,你周末有空吗?我小姨想给她家的孩子请个家教,我寻思着,还是找认识的人比较放心,教小孩子不也比在外面打工什么的安全嘛……”
金知礼侃侃而谈,苏禾满满无奈。
看在他是好心的份儿上,苏禾勉强打消了找机会套麻袋打他一顿的念头,委婉拒绝:“恐怕不行,已经有人找我帮忙做家教了,是我初中的老师介绍的,条件挺好,你来晚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金知礼低落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也挺好的,***什么的还是要找值得信任的,有的店家看着学生好欺负呢……
还有的……
听说以前就有出去***结果直接被人拐进了山沟沟里的学姐,也不知道现在救回来没有,我们可不得更小心……”
苏禾慢慢放空了心神。
有时候,社恐遇到社恐,也是挺无助的。
话说哥哥什么时候醒啊?好歹帮他分担一下……
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往店里跑了,他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弄个纸质账本出来啊……
后悔了,果然还是打一顿吧!
————时间回到现在————
金知礼实在不愧社恐之名,在苏禾不知道的时候,他勤工俭学、自强不息的事迹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好在知道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假装他们不知道,总之是没影响苏禾的正常生活,他也就懒得管了。
至于苏禾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苏禾表示,某天心血来潮放开感知想吃个瓜结果吃到了自己身上的感觉实在不咋地。
生活不易,苏禾叹气.jpg
“小同学——”不远处,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冲他招了招手,快步走近,“诶,小同学,你是这海子村的人吧?”
“我是这儿的人,”苏禾停下脚步,笑容恰到好处,“叔叔有什么事吗?”
“诶,诶,”那人愣了一瞬,苏禾的笑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眼前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甚至有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