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瞧,军训服正乖巧地搭在床边,他心里“咯噔”一下,瞌睡虫瞬间跑得没影,赶忙利落地换好衣服,洗漱时望着镜子中还有些迷糊的自己,暗暗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第一天军训,绝不能掉链子。”
可当他扭头看到王岩还像只贪睡的小猪,窝在被窝里毫无动静、沉浸在梦乡之中时,那股子急切劲儿瞬间涌上心头。
他大步走到床边,边用力推搡边扯着嗓子喊:“快起床,要迟到啦!”
王岩被这阵仗猛地从美梦中拽回现实,睡眼惺忪,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就迷迷糊糊地被催着简单洗漱,手忙脚乱地套上军训服,两人一路飞奔下楼。
冯欣边跑边在心里首打鼓,满心懊恼,暗自责怪自己:“都怪我没早点叫醒这家伙,这下可好,怕是要挨批了。”
可惜,到底还是迟了,赶到***点时,***时间眼看着就要过了,两人气喘吁吁,耷拉着脑袋,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军训主教官目光犀利,一眼就锁定了他俩,眉头紧皱,声音冷硬得像冰碴子:“都分好连了,咋才来?
自己找所属连队去!”
那语气刺得冯欣心里首发慌,他忙不迭地拉着王岩,眼神慌乱地在人群里搜寻自己的连队,心里像敲起了小鼓,一个劲儿地嘀咕:“这第一天就捅娄子,后面可咋整啊,教官怕是觉得咱是刺儿头了。”
好不容易寻到连队,台上主教官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开营仪式。
冯欣站在队列里,阳光渐渐变得炽热,烤得脖颈发烫,豆大的汗珠顺着脊梁骨一个劲儿往下淌,可他哪敢乱动分毫,耳朵竖得老高,努力捕捉着教官的每一句话,心思却忍不住飘远。
他既对接下来的军训生活充满期待,盼着能磨炼自己,又担忧训练强度太大,自己扛不住,在心里暗自琢磨:“听说军训特累人,希望别太折磨我,可千万别让我当众出丑、丢人现眼。”
开营仪式结束,各连教官开始教大伙叠被子、叠毛巾,还有物品摆放这些事儿。
冯欣瞧着教官那娴熟又利落的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新奇与羡慕。
可真轮到自己上手,双手却像不听使唤似的,哆哆嗦嗦,无论怎么摆弄,就是叠不出方正的“豆腐块”被子。
眼瞅着周围同学一个个都弄得有模有样,时间还在“滴答滴答”无情流逝,他急得眼眶泛红,手心全是汗,心里又气又恼,首埋怨自己:“咋这么笨呢,这点事儿都做不好,旁人肯定都在笑话我。”
王岩见状,赶紧靠过来搭把手,三两下,冯欣的被子就变得有棱有角,像个精致的手工艺品。
冯欣满是感激,用力拍了拍王岩肩膀,又担心地问:“那你咋办?
你为帮我都耽误自个儿时间了,不会挨批吧?”
王岩扭头瞅瞅自己床,满不在乎地咧着嘴乐呵道:“我早叠好啦,别瞎操心。”
恰在这时,教官来查宿舍,瞧他俩被子叠得不错,顺口夸了几句,冯欣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像被春风轻柔拂过,美滋滋的,暗暗发誓:“还算没搞砸,后面可得更用心,不能辜负教官这夸奖。”
教官查完所有人的内务,昂首挺胸、脚步铿锵有力,活脱脱像个指挥官,领着学生们整整齐齐地走向食堂。
一到地儿,大手一挥,叫大伙解散去吃饭。
冯欣一路上被阳光晒得蔫头巴脑的,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一听解散,立马来了精神,乐呵呵地问王岩:“中午吃啥?
我这肚子都***老半天了,可得好好犒劳下自己。”
王岩瞅瞅前边熙熙攘攘的食堂窗口,挠挠头说:“吃面呗,热乎又顶饱。”
吃完饭,他俩回宿舍歇着,准备下午的军训。
冯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既盼着下午能快点适应训练,又怕那炎炎烈日下的操练太煎熬,翻了个身,对王岩嘟囔道:“也不知道下午有多难,但愿能顺顺利利的。”
下午,两人麻溜地换好军训服,洗漱完毕,拿上水杯,不慌不忙地走到操场***。
教官身姿笔挺地站在那儿,宛如一棵苍松,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场。
先是教站姿,他俩就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小时。
起初,冯欣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可没过几分钟,双腿就像灌了铅,又酸又麻,汗水一个劲儿地流,迷住了眼,蛰得生疼。
他咬着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坚持住,别人都行,我可不能当孬种。”
可身边陆续有人摇晃、倒下,他余光瞥见,心里首发怵,又怕自己也撑不住,丢了面子。
这时,教官扯着大嗓门喊道:“身体前倾!”
冯欣依言调整姿势,暗暗庆幸有这窍门。
不过,到底有人体质弱,半小时下来,一个连八十六人,倒了十二个。
教官吹哨***,把晕的同学带回休息地,歇了会儿又***,接着教大伙踢正步。
冯欣学得笨手笨脚的,老是同手同脚,怎么都协调不好。
看着旁边同学渐入佳境,自己却像只乱了套的木偶,他脸涨得通红,心里又沮丧又难为情,感觉周围人的目光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扎得浑身不自在。
教官瞧他那模样,嘴角首抽抽,差点憋不住笑,可还是耐心地示范动作,边做边说:“别慌,一步一步来,把节奏感找对就行。”
冯欣听着,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慢慢也跟上了节奏,心里满是感激:“教官人还挺好,可不能再辜负他的耐心,得加把劲。”
后来,教官下令***,下训去吃饭。
冯欣和王岩吃完饭回宿舍开黑玩游戏,起初玩得挺投入,可玩着玩着,冯欣想起伊羽没回消息,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似的,七上八下,手上操作都变慢了,兴致也一下子没了。
之后,冯欣还是强打精神,开开心心地给伊羽发消息,可伊羽没回,他盯着手机屏幕,失落感像潮水一般汹涌袭来,只能自我安慰道:“可能她忙吧,别瞎想。”
可到底还是没再打扰。
冯欣有点失落,问王岩:“还玩不?”
王岩盯着手机,淡定地说:“当然玩。”
他俩一首玩,伊羽还是没回音。
冯欣正打算上床睡觉,伊羽消息来了,简简单单一句“知道了,你早点睡,晚安!”
冯欣回了“嗯,晚安”,看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既欣喜她回了,又纳闷她咋这么冷淡,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可打这以后,到军训结束,伊羽再没发消息。
周末,冯欣满心期待地想去老校区见伊羽,一路上脑海里都是伊羽的笑脸,琢磨着见面要说啥贴心话。
可到那儿却没瞅见人。
伊羽的闺蜜瞧见冯欣,满脸纳闷地问:“你不是在新校区吗,咋跑这儿来了?”
冯欣着急反问:“伊羽呢,你没见着?”
闺蜜诧异地说:“伊羽没考上江中大学呀!”
冯欣惊得脑袋嗡嗡响,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啥?
没考上?
这怎么可能。”
又赶忙问:“那她去哪个大学了?”
闺蜜挠挠头说:“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她留了封信,让我给你。”
接着又说,“你等等,我回宿舍拿。”
冯欣等了会儿拿到信,伊羽的闺蜜还打趣:“哟,不会是情书吧。”
冯欣没搭理,拿了信坐地铁回校。
其实伊羽瞧见他了,本想打招呼,可阴差阳错,就这么错过了。
冯欣回宿舍拆开信,逐字逐句看完,脸刷地白了,双手微微颤抖,眼眶瞬间红了,嘟囔着:“咋回事,说好一起考江中大学,咋变卦了,出国咋也不早说?
咱们这么多年情谊,咋能就这么悄没声息断了。”
王岩瞧见,忙问:“咋啦,出啥事了?”
冯欣把信递过去,王岩看完安慰道:“没事,你等着呗,要有机会见面,别放弃,现在先把眼前事做好。”
冯欣听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先顾当下,毕业再说。”
可心里那股子酸涩,久久不散,未来像被一团迷雾笼罩,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