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三岁时的旧伤每逢雷雨就会发作，此刻却疼得异常剧烈，仿佛有把钝刀在骨缝间来回磋磨。
他握紧颤抖的拳头，目光被书房角落的青铜镜牵引——镜框饕餮纹中卡着片枯黄银杏叶，正是二十年前母亲消失那夜别在鬓角的形状。
一道紫色闪电劈裂天际。
铜镜表面泛起涟漪，将扭曲的雷光折射成蚯蚓状的猩红图腾。
李寻倒退半步，闻到熟悉的铜锈味：七岁生日那晚，母亲哼着《珍珠塔》擦拭古镜时，镜中伸出的苍白手臂也是这样裹着腐朽的金属气息。
"寻儿，别看镜子！
"记忆里的尖叫与现实的雷鸣重叠。
博古架突然倾倒，青瓷花瓶在青砖地上炸开冰裂纹。
泛黄的日记本从暗格滑出，祖父潦草的字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甲子年五月廿四，镜鸣三日，吾妻沉塘..." 纸页间的墨渍像是被雨水洇开，又像是干涸的血。
冷风撞开木窗的刹那，黑影从雨幕中破入。
来人蒙面黑衣，匕首寒光却映出李氏家徽——那柄本该锁在祠堂供桌下的祖传兵器。
李寻抓起黄花梨镇纸格挡，金属相撞的震颤顺着臂骨直窜后颈。
"你们把母亲怎么了？
"他嘶吼着扯下对方面罩，瞳孔骤然收缩。
这张与父亲遗照一模一样的脸正在迅速衰老，皱纹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的面团，转眼间从青年变为老叟。
黑衣人趁机抬肘猛击，李寻踉跄后退时瞥见镜中异象：母亲的身影在发光水母群中时隐时现，翡翠耳环泛着诡异的幽光。
血珠从破损的虎口滴落镜面。
青铜饕餮突然睁开双目，暗红锈迹顺着纹路蜿蜒爬行。
书房开始扭曲折叠，紫檀椅背长出鳞片状木瘤，祖父收藏的怀表在陈列柜里疯狂倒转。
黑衣人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泛起青灰色磷光，匕首刺向李寻咽喉的轨迹竟与当年母亲颈间的致命伤重合。
"铛——"铜镜迸发的声波震碎琉璃灯罩。
李寻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撞上八仙桌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那年同样暴雨倾盆，六岁的他躲在立柜缝隙，透过雕花孔洞看见祖父持刀斩断母亲小指。
血滴在镜面绘出曼陀罗纹，母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