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的跪在虚空镜面上，看着倒影中的自己长出獠牙——这是欺骗护族大阵的副作用。
南宫醉的星图结界正在迅速崩塌，碎片坠入下方沸腾的金色血海，蒸发成带着酒香的雾气。
"张嘴。
"南宫醉捏开少年下颌，将整壶醉仙酿灌进去，"玄黄血反噬时，最好让神魂比肉身先醉。
"液体滑过喉管的瞬间，左右尝到了母亲的气息。
那是在祠堂禁地的夜晚，七岁的他蜷缩在供桌下，看着母亲吞下青铜镜碎片。
此刻酒液中的铁锈味，与当年母亲嘴角溢出的血沫如出一辙。
"他们抽干了护族大阵三成灵力。
"霜明剑倒插在镜面中，剑穗燃起青焰组成舆图，"左家十二峰全部***，执法堂的猎犬正在嗅探玄黄血..."南宫醉突然扯断左右一缕头发，发丝在掌心化作金蝉："第二课：如何用真话撒谎。
"他吹了口气，金蝉振翅飞向血痕裂缝，"告诉猎犬们，你正在思过崖面壁。
"左右剧烈咳嗽，每个音节都带着血沫："我...在思过崖..."金蝉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十二道相同的声波从不同方位传来。
霜明剑的舆图上，代表追兵的红点瞬间散成漫天星斗。
"妙啊！
"剑灵啧啧称奇，"用真话制造假象，不愧是..."轰！
它的马屁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阿芜的幻影在镜面上重组，这次她心口插着半截青铜镜，九转还魂丹在掌心裂成沙漏。
真实的痛楚穿透虚空，左右看着自己左臂浮现沙漏纹路——上半截沙子己所剩无几。
"时间不多了。
"南宫醉醉眼蒙眬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锁链烙印，"给你两个选择：继续学怎么骗天道，或者..."烙印突然睁开猩红独眼，"跟我学怎么弑神。
"虚空镜面在此刻彻底崩解。
左右在坠落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父亲在祠堂擦拭染血的青铜刃、阿芜在丹房调配猩红药汁、还有自己婴儿时期被按在祭坛上，族老们唱着扭曲的祝词..."抓紧！
"霜明剑突然暴涨三丈，剑柄化作龙首咬住了少年的衣领。
他们撞破层层镜面，跌入某段被封印的记忆——七岁的左右正在祠堂偷供果。
烛火将母亲的身影投在墙上，那影子突然长出九条尾巴，利爪穿透现实与虚妄的界限，将某个窥视者撕成碎片。
"原来如此。
"南宫醉的声音在记忆缝隙中回荡，"左家祠堂供的根本不是先祖..."现实的重压突然回归。
左右重重的砸在思过崖的茅草堆里，怀中的铜镜滚落在地，映出阿芜染血的面容。
真实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少女手中握着断裂的玉珏，正是测灵柱爆炸那日她佩戴的饰物。
"快走..."阿芜的瞳孔泛起金色涟漪，"他们用护族大阵溯源，己经看到测灵柱..."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嘴而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左右这才发现她后背插着三支封灵箭。
霜明剑突然发出震天龙吟，剑身浮现出一行血色铭文："是葬星楼的猎魂矢！
这帮杂碎居然..."南宫醉的醉仙酿葫芦破空而至，琼浆如瀑淋下，箭矢竟发出痛苦的嚎叫。
阿芜的身体突然虚化，化作万千丹灵西散奔逃，真正的少女从崖边桃树后转出，掌心的九转还魂丹完好无损。
"抱歉啦小少爷。
"阿芜吐了吐舌头，"不用幻象怎么试得出真心？
"左右手中的石块被捏成齑粉。
他忽然间理解为何南宫醉总想踹飞这丫头——就像此刻自己丹田燃烧的怒火，足够烤熟十只丹灵狱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