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风裹挟着桂花的香气，轻轻掀动教室的窗帘。顾安然站在高一7班的讲台前，望着下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这是她第一次以班长的身份站在这里。

"大家好，我是顾安然。"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教室的每个角落，"新学期，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努力。"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她看见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空着，那里本该坐着一个叫周予安的男生。听说他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却迟迟没有来报到。

直到第一节课快结束时，教室的门才被轻轻推开。顾安然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的衬衫有些皱，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

"报告。"他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顾安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晨露的味道。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眉眼很淡，像是水墨画里晕开的远山，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

"周予安？"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你迟到了。"

"抱歉，"他笑了笑，"路上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猫。"

顾安然看见他的校服袖口沾着些许泥土，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道浅浅的抓痕。他走到空位上坐下，正好在她斜前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课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二天清晨，顾安然特意提前半小时到校。今天是新学期第一次升旗仪式，她作为班长要在国旗下讲话。教学楼还笼罩在薄雾中，只有零星几个值日生在打扫卫生。

"早。"

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看见周予安正倚在走廊的栏杆上。他手里拿着两瓶温热的豆浆，将其中一瓶递给她。

"谢谢。"顾安然接过豆浆，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尖。

"演讲稿准备好了吗？"他问。

顾安然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稿纸。这是她熬了几个晚上写的，题目是《青春与梦想》。

"我在3班，"他突然说，"就在你们班对面。"

顾安然抬头看向对面的教室，果然看见3班的窗户正对着7班。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空荡荡的课桌上，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操场上渐渐热闹起来。顾安然站在旗杆旁，看着国旗班的同学熟练地整理着国旗。晨光中，周予安站在3班的队伍里，他的侧脸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全体立正！"

随着广播里传来的指令，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下来。顾安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鸟鸣。她站在话筒前，声音有些发颤："同学们，青春不是一段时光，而是一种心境......"

她看见周予安站在3班的队伍最前面，朝她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很温柔，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她所有的紧张。

升旗仪式结束后，顾安然回到教室。第一节课是数学，李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一道复杂的几何题。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的声响让她有些走神，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她看见周予安正支着下巴望向这边，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

"顾安然，"李老师突然点名，"你来解一下这道题。"

她慌忙站起来，却发现题目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就在这时，她看见周予安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一串数字，贴在窗户上。

"设AB为x，"她照着念出来，"根据相似三角形定理......"

下课铃响起时，顾安然长舒一口气。她转过头，看见周予安正朝她眨眼睛，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在顾安然的课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翻开作文本，准备修改那篇演讲稿。突然，一颗水果糖从窗外飞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课桌上。

她抬头，看见周予安正倚在对面教室的窗边。他指了指糖，又指了指她的作文本，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安然剥开糖纸，将糖果含在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教室后墙的黑板上，值日生正在更新当天的课表和天气预报。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像细碎的星光。

放学***响起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顾安然收拾好书包，看见周予安还在对面教室解一道物理题。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

"需要帮忙吗？"她走到窗边问。

周予安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道题好像比升旗还难。"

他们都笑了起来。窗外的国旗已经降下，但旗杆依然挺立，在暮色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顾安然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它又会重新升起，就像他们的青春，永远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