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播倒计时
首播间右上角的观看人数正以每秒三位数的速度暴涨——3万、5万、10万……弹幕雪花般淹没了屏幕。
“家人们，今晚玩点***的。”
她将镜头转向身后剥落墙皮的走廊，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碎玻璃，“传说这栋楼以前是医学院解剖室，半夜对着镜子削苹果，就能看见……”“看见你妈！”
一条金色弹幕突然炸开，“主播敢不敢玩真的？
按老规矩，十二点整开镜阵！”
ID“深蓝001”的用户连刷了十个火箭。
打赏特效裹着血红色铺满屏幕，林小晚喉咙发紧。
她知道规矩。
一个月前，某探灵主播在观众打赏胁迫下，午夜独自进入墓地首播，结果突发心梗死亡。
警方通报是意外，但圈内人清楚——那晚弹幕里也飘着同样的金色ID。
“深蓝的人又来了。”
耳机里传来导播阿杰的嘀咕，“要不撤吧？
这单子邪性……”林小晚没吭声。
她摸出包里的水果刀和苹果。
刀锋在月光下泛着青，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还剩三分钟到十二点。
陈厌被消息提示音惊醒时，正梦见导师坠楼。
血红晚霞中，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向他，后脑勺嵌着的青铜罗盘嗡嗡震颤。
那是上周葬礼时绝不该出现的画面——遗体明明很完整。
手机在枕边疯狂震动。
导师的邮箱自动发来一封邮件，时间戳显示00:00:00。
主题：别碰镜子附件：[禁忌观测记录001.mp4]视频加载框卡在99%。
陈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
是那个总放恐怖片的新邻居？
他抓起外套准备***，却在拉开门时僵在原地——整条走廊的声控灯全灭了，唯独209室门缝渗出暗红的光。
有女人在哼歌。
曲调像是童谣，词却浸着粘稠的恶意：“削呀削，苹果皮连着头顶皮……”“镜里镜外两个你……”陈厌倒退半步，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他确定这栋公寓根本没有209室。
林小晚数到最后一秒。
十二面化妆镜围成圆圈，每面都贴着一张黄符。
这是“深蓝001”快递来的道具，说是能增强首播效果。
苹果皮开始打卷。
刀刃摩擦果肉的沙沙声在空旷教室里格外清晰，弹幕突然安静下来。
第一面镜子泛起雾气。
林小晚下意识抬头，手一抖，苹果皮断了。
“啊呀，失败了呢。”
她挤出职业甜笑，却听见首播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弹幕疯了。
所有人都在刷同一句话：“你背后！
看你背后！！！”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尾椎骨。
林小晚缓缓转头，看见第十二面镜子里……有另一个自己正在削苹果。
果皮连绵不断。
陈厌踹开209室门的瞬间，视频加载完毕。
导师嘶哑的嗓音混着电流杂音炸响：“记住！
镜子是虚妄之门，当两个世界的削皮声同步……”巨响吞没了后半句。
陈厌瞳孔骤缩——本该是邻居客厅的位置，赫然是首播画面里的破败教室！
林小晚的尖叫声从镜阵中央传来。
十二面镜子同时龟裂，猩红符文顺着裂缝游走，眨眼爬满她***的脖颈。
陈厌看到有东西从镜面渗出，像融化的水银，又像具象化的恶意。
共感能力第一次不受控地爆发。
无数碎片灌入脑海：穿白大褂的女人往婴儿眉心植入芯片……青铜罗盘在血泊中倒转……自己浑身爬满红色符咒，对镜举起刀……“警告！
检测到规则污染！”
清冷机械音突兀响起。
陈厌这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多了个图标扭曲的APP。”
太渊1.0“正在强制启动——林小晚的首播断了。
最后画面定格在她瞳孔扩散的脸——苹果皮缠住脖颈，十二面镜子碎成齑粉，满地玻璃渣里映出成千上万个抽搐的人影。
三分钟后，第一个观众猝死。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心脏表面浮现朱砂绘制的奇异纹路，与林小晚脖子的符咒一模一样。
而陈厌正盯着手机发呆。
自称玄学AI的”太渊“在屏幕上投出一行血字：幸存倒计时：71:59:59首条禁忌破解进度：0%提示：下次削苹果前，记得问镜中人要不要蘸盐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
陈厌慢慢转头，看见穿衣镜中的自己……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