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前的珠帘被人撩起,高大的身影踱步而至屋内,木地板在安静的氛围中发出违和的吱呀声。
时钟指向零点十西分。
“有人吗?”
也许是长途跋涉,清亮的嗓音中竟带了几分沙哑。
时肆身穿黑色冲锋衣,帽子遮住了他大半部分面容,只能看见一双锋利夺目的眼睛。
程灼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嗯。”
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起伏。
时肆看见程灼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听说你会算命?”
“嗯。”
程灼没有抬头,随口回道。
时肆闻言挑眉:“那给我算算吧。”
程灼这才抬眼看向面前之人,却在抬头的刹那愣住了。
“(这个人身上居然一个标签也没有?!
)”这异乎寻常的变故也让程灼困意全无,他不甘心的瞪大了双眼,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自己的异能失效了?
)”程灼心里想着。
他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别处,随后故作镇定道:“抱歉,今天休业。”
可时肆却完全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样子,而是步步紧逼,眼神带着些玩味:“原来是骗子啊。”
他一米九的高大身躯笼罩着程灼,二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半窗明月透纱凉,一阵凛冽的冷风袭来,像刀刃般割破了屋内的静谧。
风铃叮咛,恰到好处的吹下时肆的衣帽,露出了那张干净纯粹的脸,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清新脱俗。
少年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衬出红润的嘴唇。
明明是长着乖巧伶俐的脸,却染了一头张扬不羁的红发,纷乱的发丝耷拉在眼前。
混血的时肆有一双天生的浅蓝色眼瞳,标准的小鹿眼如一潭春水般清澈明亮。
浓而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眼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他的自信与不羁。
毋庸置疑,眼睛是时肆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
不知怎的,程灼只觉得自己脸颊微热,温暖而兴奋的情愫萦绕在周围。
也就是此时此刻,时肆的头顶忽然有一行字幕恍惚不定。
命**中*/#*?
程灼心中原本的躁动不安渐渐消散,取之而来的是满腹疑团。
那字幕还在不停闪烁,于是他一心便想着要看清它。
时肆见程灼靠近的动作,起初不解,一瞬间又想明白:“(这是在……勾引我?
)”“(如你所愿。
)”时肆猛然将他带入怀中,挑眉轻笑:“想起来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强行拉近让程灼的心如同战鼓,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胸腔爆裂而出。
他声音微微颤抖:“想起什么?”
时肆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轻嗤一声:“程灼。
““你还要装多久?”
时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怒意。
程灼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时肆看着程灼的动作,眉心微蹙,又把他拽回来:“玩失忆?”
程灼不耐烦地抽回手:“我没那么无聊。”
时肆看着对方略带厌恶的表情,心底紧紧揪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言的悲伤。
“你真的…忘了?”
是时肆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他的眼中带着委屈与不甘。
程灼闻言抬头,仔细的观摩着眼前之人,又在脑海里将回忆翻遍,最后只冷冷地突出三个字:“不认识。”
这三个字落地,西周顿时寂静,连风都仿佛没来过。
时肆听到这句话心中隐隐作痛,仿佛有尖锐的刺扎进他的心里,却仍又不甘心地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你一句不认识,就……”他说不下去了,低垂着头,明亮的蓝眸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程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隐隐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楚。
又是一阵寂静。
程灼轻咳一声:“咳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话还没说完,就被时肆打断了。
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上还蒙着一层水雾,像是雨过天晴般的露出笑颜:“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你重新认识我。”
时肆笑起来时眉目清朗,眸光潋滟如清水。
声线干净清透,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我叫时肆,时间的时,肆意的肆。”
说着还要找纸和笔写下来。
程灼看着时肆在自己的桌案上胡乱翻找,愣在原地。
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一闪而过的转变中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