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整理腰间的威亚锁扣，金属搭扣的反光中映出观众席第七排的异动——三个戴玫瑰胸针的男人正调试着形似心脏起搏器的仪器，蓝光透过衣料若隐若现。
"林老师，耳麦测试。
"场务递来的设备泛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林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第24次轮回出现过的神经麻痹剂，接触皮肤后30秒内会引发暂时性失明。
"用我私人定制的。
"他摘下锁骨链扔过去，银链坠里藏着第53次轮回研制的解毒胶囊。
当耳麦卡入耳道的瞬间，他听见沈言初低沉的嗓音混在电流杂音里："升降台钢索被动了手脚，45秒后向西南侧跃起。
"追光灯突然扫向贵宾通道，真正的沈言初正被记者簇拥着走向控台。
林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锁骨处的月见草纹身——那下面埋着微型定位器，此刻正与沈言初的机械心脏产生量子纠缠的共振。
当威亚将林栖吊升至二十米高空时，耳返突然窜入机械质感的冷笑："你右手边的钢索会在43秒后断裂。
"这是第7代克隆体的专属频段。
"不如赌我坠落时会不会砸中你？
"林栖在旋转中扯开演出服，腰间的荧光纹身拼出摩尔斯密码。
观众以为这是舞台特效，唯有那些玫瑰胸针的主人脸色剧变——荧光涂料正是他们走私的基因标记材料。
钢索崩断的刹那，林栖蹬向悬浮的LED屏。
反作用力将他抛向控台方向，沈言初的克隆体举起遥控器，颈侧纹身的玫瑰花瓣正在渗血，电子墨水显示着倒计时：00:03:21。
"抓到你了。
"林栖甩出藏在腕表里的纳米丝，缠住克隆体的手腕。
两人在十米高空急速下坠，克隆体突然撕开衬衫，露出胸腔的透明观察窗——机械心脏的显示屏正同步着他的生命体征。
着陆的冲击让林栖眼前发黑，鼻腔充斥着克隆体特有的机油气。
他压在对方染血的衬衫上，发现机械心脏的量子屏闪烁着记忆残片：_五岁的自己被困在燃烧的实验室，玻璃窗外站着穿白大褂的沈言初，胸牌上赫然写着首席研究员 林启明——那是他父亲的姓名。
_"这是……你的记忆？
"林栖的指尖嵌入观察窗缝隙。
克隆体突然露出悲悯的微笑，与真正的沈言初在教堂废墟为他戴婚戒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们都是被囚禁的普罗米修斯。
"克隆体抓住他的手按向心脏，机械搏动与他的脉搏完美共振，"你感受到吗？
这是用你端粒酶序列重构的心跳。
"林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第81次轮回的解剖报告闪过脑海——所有克隆体的端粒酶都与他的指纹纹路完全吻合。
这意味着，沈言初的每个克隆体都在消耗他的生命时长。
观众席的骚乱被安保镇压，林栖拖着克隆体躲进道具间。
对方后腰的玫瑰纹身渗出荧蓝血液，他撕开布料时摸到微型炸弹——倒计时00:02:17。
"你还有两分钟感动我。
"克隆体舔去嘴角血渍，眼底泛起机械红光，"或者帮我取出脊椎里的定位器。
"解剖刀抵住第三腰椎时，林栖想起第36次轮回的雪夜。
真正的沈言初也是这样教他拆解***，冰原上的鲜血把雪地染成月见草的蓝。
刀刃划开皮肤的瞬间，泛着冷光的机械脊椎暴露在空气中。
中央嵌着的血色晶片，正是前世导致他车祸的量子定位器。
"真狠心啊。
"克隆体在剧痛中咬住他的肩膀，犬齿刺破演出服，"当年在孤儿院给我编花环时，可没这么粗暴。
"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第14次轮回的暴雨夜，十岁的沈言初蜷缩在福利院墙角，自己将月见草编成指环套上他渗血的手指。
那枚草戒此刻正在克隆体心脏里旋转，切割着人工瓣膜。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栖扯出晶片扔向防爆箱。
爆炸气浪掀翻整排衣架，克隆体在火光中将他护在身下，机械心脏过载的警报声刺破耳膜。
"礼物在左臂。
"克隆体撕开皮肤，皮下胶囊里封存着记忆卡，"看看你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监控录像在手机屏亮起：真正的沈言初站在环形实验室，将林栖的DNA样本注入克隆培养舱。
日期显示是三天前——他重生归来的那个雨夜。
观众席突然传来枪响，林栖转头看见真正的沈言初站在控台，电磁枪对准克隆体太阳穴。
子弹穿透颅骨的瞬间，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耳畔炸开："别相信带玫瑰香气的我。
"清理现场时，林栖在克隆体口袋发现锈迹斑斑的怀表。
打开表盖的刹那，他的血液几乎凝固——照片里少年沈言初穿着孤儿院制服，背景是正在燃烧的林家老宅。
表盘背面刻着基因序列，解码后显示为：**Subject 007 Memory Backup****Trial_108_LinQi_Death_Data**耳返传来电流杂音，沈言初的喘息声混着警报响起："地下停车场C区，给你看轮回的起点。
"当林栖踹开安全门，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沈言初。
对方颤抖的手指按在心口，机械心脏的观察窗里，自己的DNA链正在疯狂重组。
"现在…你也是共犯了。
"沈言初将染血的操作器塞进他掌心，屏幕显示所有克隆体的销毁倒计时。
林栖突然发现，自己的虹膜能解锁最高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