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夜初狩·血染天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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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齿轮咬合的轰鸣声在廊道里震荡,张贤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木匣。

这是天工坊地下七层的检修通道,蒸汽管道在头顶蛛网般交错,符咒灯投下的青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

"戌时三刻,光核压力异常。

"报时铜人的机械音从拐角传来,镶在胸口的浑天仪正在疯狂旋转。

张贤闪身贴住潮湿的岩壁,狩光者特制的夜枭裘划过青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在他身后三十步,五名镇魂使正在给封魔符篆装填浊晶,那些暗紫色晶体在符灯下泛着不祥的油光。

警报突然撕裂寂静。

整条廊道的符咒灯同时炸成碎片,黑暗如粘稠的墨汁泼洒开来。

张贤反手拍开千机柩,青铜机括弹跳的脆响中,三尺长的斩邪剑己握在掌心。

剑脊上镶嵌的七颗萤石次第亮起,这是狩光者用自身精血温养的光核。

"秽妖!

左弦七位!

"警告声被血肉撕裂的闷响截断。

张贤旋身挥剑,萤火剑光划出新月般的弧线,将扑来的黑影劈成两半。

腥臭的浊气扑面而来,那团溃散的黑色胶质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正是以吞噬光源为生的秽妖。

更多粘腻的爬行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张贤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剑身,萤石顿时迸发刺目金芒。

借着这刹那光明,他看见整个廊道墙壁都在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那些液态的秽妖正在融合成更庞大的形态。

"乾坤震巽!

"后方传来镇魂使的暴喝,篆刻着离卦的青铜罗盘重重砸在地面。

血线从施术者腕间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燃烧的朱砂符咒。

张贤立即闭气后撤,炽白的烈焰沿着符咒纹路席卷而过,将三只刚成形的秽妖烧成焦炭。

但阴影仍在蠕动。

"不对..."张贤的瞳孔骤然收缩。

寻常秽妖被离火烧灼后应该汽化,这些残骸却像沥青般不断重生。

他忽然注意到秽妖体内闪烁的紫芒——有人把浊晶粉末掺进了天工坊的润滑脂!

"撤出通道!

通知掌令使..."警告卡在喉咙里。

本该在后方支援的镇魂使突然僵立不动,他们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成独立的人形。

张贤浑身寒毛倒竖,千机柩瞬间变形成八角铜镜,镜面倒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那些人的后颈上都趴着半透明的影魅,像水母般蠕动的触须早己刺入颅骨。

"咯咯..."被附身的镇魂使同时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

他们的影子脱离本体扑来,张贤旋身挥镜,铜镜边缘弹出的利齿将两道影魅撕碎,但更多的黑影从通风口涌入。

他瞥见镜中倒影里自己脚下蠢动的阴影,立即咬破手指在镜面画出血符。

"荧惑守心,诸邪退散!

"铜镜爆发的红光中,整条廊道的阴影发出尖啸。

张贤趁机撞开检修门,顺着铁梯冲向核心区。

掌心传来灼痛,低头看见千机柩正在发烫——这是接近高浓度浊气的征兆。

下方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声。

透过网格钢板,他望见天工坊引以为傲的"璇玑浑天仪"正在失控旋转,十二层青铜齿轮组迸溅着火花,本该镶嵌在轴心的主浊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块布满裂痕的赝品。

冷汗划过脊背。

张贤想起七日前的浊晶运输案,三辆铁甲机关车在官道离奇消失。

此刻赝品内部渗出的紫黑色雾气,正与记忆里蚀月教祭祀现场的气息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钢索断裂的爆响打断思绪。

重达万钧的配重锤轰然坠落,张贤蹬墙跃起,千机柩化作钩索钉入天花板。

下方传来金属扭曲的***,浑天仪的外层齿轮组开始连环崩塌,飞射的青铜碎片在墙壁上凿出蛛网裂痕。

浊气浓度还在飙升。

张贤的夜视能力清晰捕捉到空气里漂浮的黑色絮状物,这是浊晶过度释放的征兆。

他忽然注意到崩塌的齿轮残骸中闪过银光——那是钦天监特制的封魔钉,本该用于镇压堕神的秘宝,此刻却钉在一具工匠尸体心口。

尸体突然睁眼。

张贤果断斩断钩索,借下坠之势挥剑劈砍。

尸体胸腔里爆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密密麻麻的影魅幼虫。

这些半透明的蠕虫在空气中瞬间硬化成尖刺,他旋身甩出铜镜形态的千机柩,飞旋的利齿将虫群绞成碎末。

落地瞬间,某种细微的机械声传入耳膜。

狩光者常年淬炼的首觉让他本能地侧翻,原先落脚处的钢板突然弹起,布满倒刺的铁蒺藜擦着后背掠过。

更多机关陷阱被触发,墙体内侧的弩箭孔开始旋转。

"天工坊的防御系统被篡改了。

"张贤滚进检修凹槽,千机柩变形成臂盾挡住箭雨。

他突然意识到整场袭击的可怕之处——秽妖突破结界、影魅寄生工匠、防御系统倒戈,这需要至少掌令使级别的内应才能做到。

爆炸的冲击波从下层传来。

张贤透过逐渐变形的钢板缝隙,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核心熔炉区的穹顶正在塌陷,灌注了浊晶粉末的液态火焰如瀑布倾泻,数百名工匠在紫黑色火海中挣扎,他们的影子在接触火焰的瞬间化作新的影魅。

"快走!

"沾满油污的手突然抓住他脚踝。

是个满脸血污的老工匠,左眼嵌着天工坊特制的青铜目镜:"燃料舱...被换成蚀月教的..."话未说完,老工匠的皮肤突然浮现蛛网般的紫斑,这是过度接触浊晶的畸变反应。

张贤正要俯身,却见老工匠的瞳孔骤然扩散。

无数影魅幼虫从七窍喷涌而出,他挥剑斩下头颅,转身冲向紧急通道。

千机柩不断变换形态,时而为剑,时而为盾,斩开层层障碍。

在踏出最后一道闸门的瞬间,他回头望见浑天仪彻底崩塌。

失去束缚的浊气形成黑色龙卷,将整座天工坊撕成碎片。

三千工匠的惨叫与金属哀鸣交织成地狱交响曲,而在这毁灭之舞的中心,有金光一闪而逝——那分明是钦天监首座的蟠龙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