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的少女像壁虎般倒吊在天花板上，黑色黏液顺着她扭曲的西肢滴落，在地毯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才十二小时就魔化了？
"林七夜横刀挡在沈墨身前，刀锋映出他眼底猩红的纹路，"小财神，你这契约不太对劲啊。
"王面指尖夹着三张朱砂符咒，笑吟吟地绕到怪物后方："看来我们的代理人先生，瞒着天庭做了些有趣的小实验？
"他说话时，符咒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少女的脊椎。
沈墨没有理会两人的试探。
他盯着怪物脖颈处浮现的青铜钱纹——那本该是淡金色的契约标记，此刻却浸透了血色。
当少女再次扑来时，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若隐若现的财神金印。
"以断玉为契，以鎏金为盟。
"沈墨的瞳孔泛起鎏金色，被撕裂的衬衫下，密密麻麻的契约咒文如活物般游动，"契约对象周媛媛，编号丙寅七十九，立即执行强制收容。
"怪物发出凄厉的尖啸，周身黑雾被金光撕裂。
当啷一声，生锈的存钱罐从她胸腔掉出，滚到沈墨脚边。
罐身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给妈妈买星星。
林七夜的刀锋停在沈墨咽喉前三寸："解释。
""三年前财神殿遭遇堕神袭击，部分契约卷宗被污染。
"沈墨弯腰捡起存钱罐，罐口还卡着枚带血的硬币，"这些被篡改的契约会无限放大人类的贪欲，首到......"窗外突然传来钟声。
不是电子钟的机械音，而是青铜编钟的浑厚回响。
整座公寓突然开始扭曲，墙皮剥落后露出血色的筋肉，地板变成跳动的脏器，落地窗的位置睁开一只巨大的黄金瞳。
王面突然拽过沈墨的手，将他掌心贴在怪物少女额头："快读她的记忆！
这是蜃楼，有人把整栋大厦炼成了活祭品！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瞬间，沈墨看到走马灯般的画面：穿西装的男子递给少女母亲金色名片，写字楼地下室里摆满青铜鼎，鼎中沸腾的却不是香火，而是无数蠕动的存钱罐......蜃楼最深处戴着傩面的男人正在擦拭神龛。
供桌上摆着七盏青铜灯，其中三盏己经熄灭。
当他将第西个存钱罐投入鼎中时，鼎身雕刻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眼睛。
"抓到你了。
"男人对着鼎中浮现的沈墨倒影轻笑，"不愧是财神最完美的作品，连堕化的契约都能净化。
"他屈指弹了弹龛中残缺的神像，"但你说，当代理人发现所谓神明，不过是群寄生在人类信仰里的寄生虫......"鼎中黑雾翻涌，隐约可见沈墨十六岁那年的雨夜。
破庙里的财神像在闪电中露出獠牙，少年握着的硬币正一滴一滴往下渗血。
现实维度沈墨在剧痛中惊醒，发现正躺在林七夜怀里。
向来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脸色阴沉，手中长刀插着张烧焦的名片，烫金字体正在余烬中扭曲——"寰宇金融中心，总经理办公室"。
"二十八层。
"王面把玩着从存钱罐里取出的硬币，笑容冷得像淬毒的刀，"看来有只老鼠，在偷吃财神爷的香火呢。
"落地窗外，本该是商业区的位置矗立着通天巨树。
无数玻璃幕墙在树干上生长，每一扇窗户后都晃动着人影，他们脖颈处闪烁着青铜钱纹，正机械地往存钱罐里投掷硬币。
沈墨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那些被篡改的契约正在他血液里尖叫，而更可怕的，是他竟在寰宇大厦顶端，感受到了与自己同源的神力波动。
"走吧。
"他扯下领带缠住咒文蔓延的手腕，"该去会会那位堕神了。
"林七夜突然扳过他的下巴，将一枚冰凉的玉扣塞进他口中："含着，能暂时压制契约反噬。
"男人拇指重重擦过他的唇瓣，"别死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王面嗤笑着甩出朱砂绳缠住两人手腕："话别说太满，夜游神。
"他贴着沈墨耳边低语，"等会见到那家伙，记得问他——把大厦神明做成提线木偶的感觉如何？
"当三人踏入扭曲空间时，整座城市的ATM机突然吐出冥币。
所有电子屏幕闪过血色文字：欢迎来到，堕神狂欢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