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算计
因而，到侯府后，八哥看顾霆处处不顺眼，日日提醒着周以宁要听顾蓉的话。
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没能阻止周以宁答应这桩婚事。
而今，顾霆当真带着蔡朵朵回来了，八哥岂能不气。
它上蹿下跳，骂得极其难听。
周以宁一手拽着它的翅膀一手摸头安抚，“不急。”
八哥恨铁不成钢：“你像你娘一样，也是个恋爱脑！”
这话是第一次听。
稀奇啊，她那神人般的母亲居然是个恋爱脑？
“她爱谁？
我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吗？”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没见过自己的生父，外传是个短命的富绅。
更恶毒的传言说宁远侯顾耀是个废物，儿子生不了多的，官职也谋不上，家产更打理不好，故而将自己亲妹嫁给了周以宁那短命的亲爹。
顾蓉与丈夫相继离世，周家没有男丁，顾耀就能借着收孤的理由霸占家产。
自周以宁嫁给顾霆，这京中的谣言就闹得更厉害了。
如今顾霆又带了女人孩子回来，别说休妻了，娶个平妻都要被上京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没，他只有和离这一条路。
可是……周以宁眼眸微垂，她要的可不止是和离。
现在她只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爽快和离，顺道再拿顾霆的奖赏归还她这些年的补贴，她还能给顾家一个体面。
安抚好八哥后，李氏就来了。
周以宁慢悠悠地请她吃葡萄，说来也奇，她这院子种什么结什么的，连葡萄都比外面买的鲜甜，李氏贪嘴，吃了半晌迟迟不说话。
八哥不乐意了，叽叽喳喳与周以宁抱怨。
李氏这才停手，她厌烦地看了八哥一眼，不管是做外甥女还是做儿媳妇，这些年周以宁都堪称完美，就是这爱宠环伺的毛病让她十分不喜，平日她就没少说这事，而今她有求于人，不得不忍下不快。
“宁儿啊，不管你表哥怎么想，舅舅舅母可是站在你这一头的。”
周以宁单手搭上桌，“所以，舅母同意和离了？”
李氏忙来握她的手，“胡说，舅母可不认那蛮夷女子，再说了，你表哥如今是带着战功回来的，你等了五年就要便宜那蛮夷女吗？”
周以宁掀开眼皮看了看她发间的装饰。
缠花发簪。
蔡朵朵的杰作，靠着这手艺她日后可是要在京中开珍宝阁的。
这么迫不及待地戴上，想来李氏应是喜欢的。
“所以，舅母是让想她做妾？”
做妾是不可能做妾的，高傲的穿越女怎会允许自己做妾呢？
李氏脸色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好几眼，又继续劝道：“你表哥能大败敌国，那蔡氏是献了策的，此事己上报官家了，如此大功，是不好做妾的。”
周以宁点头：“所以呢，做平妻，将孩子过继到我名下？”
李氏面色一喜，忙笑道：“那是自然，虽是平妻，但宁儿你到底才是正经的世子夫人。”
周以宁抽了手又懒懒地撑住自己的脑袋：“等我死了，我的嫁妆再顺势给养子养女是吧？”
李氏就笑不出来了。
周以宁冷笑一声：“舅母真是好算计啊。”
李氏闻言豁然起身，大呵道：“我不仅是你舅母还是你婆母，这就是你对婆母的态度？！”
周以宁也跟着起身，八哥看她态度转变便欢天喜地落到她肩头助威，“***！”
这是它第一次学舌，李氏吓了一跳，“它它它会说人话？”
周以宁忍下不耐瞥了她一眼，“鹦鹉学舌，很奇怪吗？”
李氏一想也是，鹦鹉学舌很正常，转念一想又不对了，鹦鹉学人话的前提是有人教，她怒目而视：“你教它骂我？！”
周以宁冷冷地看她，机会她给过了，既然她的好舅舅，好舅母贪心不减，她也不惯着了，“是啊，贱——人——”八哥扑闪着翅膀骂得更欢了：“******！”
李氏气得发抖，“周以宁，你是不是疯了？
你敢骂我！
来人！”
她没叫来仆役，反到招来了一只赤睛虎斑犬，别说那膘肥体壮的身形，单看那一双血红的眼睛也格外渗人。
李氏平日就怵这凶兽，而今对上它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更是吓得不轻，她连滚带爬地往外而去，“周以宁，我是管不着你了，我让你舅舅来！”
周以宁哼了一声，“废物。”
打不过就找男人的废物。
傍晚时，顾耀来了。
顾耀到底是她嫡亲的舅舅，周以宁还是想问问他是否也赞同李氏的说法，故而让小红，也就是赤睛虎斑犬放了行。
但没等到她开口，顾耀就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他跟李氏一样，没读几本书，拿着长辈的姿态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
听得人反胃。
大约是她往日太懒散，给了他们一种她很好拿捏的错觉，是个人就敢来骂她。
周以宁听得不耐烦极了，她抢过话头，冷淡地感叹，“这么多年了，舅舅舅母仍旧恩爱非常啊。”
顾耀很得意。
可还没等到他秀恩爱，周以宁又呛了一句，“就是不知午夜梦回时，舅舅可还会见到我那位被你吃了绝户的前舅母？”
顾耀瞠目结舌，“你你你你怎么……”“舅舅——”她拉长了声音，“顾家这吃绝户的行为是祖传的吗？
我挺好奇的，芙蓉院那位真是你的乳母吗？”
这话说得顾耀脸黑如炭，“周以宁！
我告诉你，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母亲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你知道吗？”
他刻意加重了同父同母西个字。
她冷笑一声：“是吗？
你不说，我还以为舅舅忘了我是你亲外甥女了呢。”
顾耀的脸色这才缓和，他又想打感情牌，“舅舅知道你委屈，但那蔡氏毕竟有功劳，也为你表兄生了一双儿女，不可怠慢啊。”
周以宁冷眼回击，“顾霆不是说了么？
与我和离，将来以表姑娘的身份将我嫁出去，如此可全了他二人的情深不寿，也不会委屈了我，舅舅有何不愿呢？
是舍不得我周家的万贯家产吗？”